据《元和姓纂》、《世本》等记载,炎帝后裔伯夷被封为吕侯,春秋时期,吕国被楚所灭,吕人以国为姓氏,始称为吕姓。汉朝吕姓在山东东平已发展成为著名的“东平郡”望族,治所在现在的东平县(史称“无盐邑”)的东部。吕彦直就是“东平郡”望族的后裔。
祖籍东平的
建筑大师
吕彦直,字仲宜、古愚。他的父亲吕凤祥,科举出身,在清政府曾官任五品,后来参与山东近代化创设,1902年在山东去世。
吕彦直是在天津出生的,1903年随姐姐侨居法国巴黎,1911年考入清华学堂留美预备班,1913年毕业后进美国康奈尔大学攻读建筑学,1918年12月毕业后做了美国著名建筑师墨菲的助手,参与了北京燕京大学建筑设计,1922年回国后参与多项建筑设计。1924年,他与首批留学归来的庄俊等人发起筹建中国建筑界的学术团体,经数年筹备,于1927年成立“中国建筑师公会”(1931年改名“中国建筑师学会”)。
作为建筑大师,吕彦直在建筑学术方面贯通中西,《辞海》“吕彦直”辞条称他“设计中运用了中国传统的建筑形式,在中国建筑师中是为首创”。
中标中山陵
1912年3月孙中山在紫金山上说过:“待我他日辞世后,愿向国民乞一抔土,以安置躯壳尔”,去世前又留有类似遗言。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4月10日至22日,宋庆龄在孙科陪同下,三次赴紫金山踏勘墓址。4月23日经总理葬事筹备委员会议决,选中紫金山中茅峰为孙中山墓址。5月13日,葬事筹备委员会通过《征求陵墓图案条例》,决定向海内外悬奖征求陵墓设计图案,5月15日上海《申报》登载了“征求”启事。
吕彦直看到启事后报名应征,这时他已在上海开办彦记建筑事务所。吕彦直报名后特意赶到南京紫金山研究地形走势,根据《征求陵墓图案条例》设计要求,绘制出“设计范界略呈一大钟形”的中山陵平面图及建筑物立面图、剖面图、透视图等9张设计图以及1张祭堂侧视油画,撰写千字《陵墓建筑图案设计说明》,提出了具体设计建造框架。9月19日,葬事筹备委员会聘请4位评判顾问分别对仅标暗号的应征图案写出评判意见。为显公正,采用了密封卷方式评选,吕彦直的方案脱颖而出,获得首奖。
吕彦直的作品不仅征服了评判顾问,经过“公展”,又被各界普遍看好。因为整个陵区总平面酷似钟形,著名学者称赞它“尤具木铎警世之想”、“形式及气魄极似中山先生之气概及精神”。吕彦直1925年9月23日在接受《申报》记者采访时说:“此不过相度形势,偶然相合,初意并非必求如此也。”
展览结束后,葬事筹备委员进行复议,一致认为吕彦直设计方案“简朴坚雅,且完全根据中国古代建筑精神”,遂定吕彦直为陵墓建筑师。
建造中山陵
吕彦直在设计图案入选后,受聘担任中山陵墓建筑师,主持绘制建筑详图、选用建筑材料、监工及工程验收等事务。他担当此重任后,立即着手编制初步概算,限于经费,经葬事筹备委员会讨论决定,工程分两部分进行。
1925年11月1日起,在《申报》公开招标,征求第一部分工程承包人。3日,葬事筹备委员会代表与吕彦直订立建筑师合同。几经周折,吕彦直敲定姚新记营造厂为工程承包人。
1926年1月7日,吕彦直在宋庆龄、孙科勘定的陵园范围内确定建陵位置,后经葬事筹备委员确定了墓室、祭堂位置和朝向。吕彦直返回上海后闭门谢客,绘制工程进展详图。1月15日中山陵工程在紫金山炸山填土,3月12日举行奠基礼吕彦直均没有参加,他做的是后面的“重头戏”。
令吕彦直始料不及的是,建造中山陵竟然遭到意想不到的麻烦,由于军阀割据,政局不稳,有些问题他根本无法摆平。1926年7月中旬,开工已半年,主要材料尚未运到,墓室、祭堂的基础工程尚未完成。为加快工程进度,吕彦直不得不奔波于上海与南京之间。9月,他因劳累过度在上海病倒,但有关中山陵建设的技术工作,必须由他来严格把关。 1927年6月,吕彦直抱病住在山上督促施工,11月24日第二部工程开工,进展顺利。1928年1月南京遭遇罕见严寒,由于开工时拖延太久,工期已超过了一年,工程量尚不及一半。7月,葬事筹备委员会召集委员、建筑师、包工联度会议,商量赶工办法,最终采纳吕彦直提出日夜施工的建议。自8月11日起,两部工程同时日夜赶工,此时病中的吕彦直昼夜在工地巡查。
中山陵祭堂与墓堂相连,自堂基至脊顶,高26.2米,重檐歇山顶,檐下各筑石拱斗飞檐二层,正面有三拱门,门框上方大额枋上,由右至左分别刻孙中山先生创立的“三民主义”篆文。祭堂内部护壁为黑色花岗石,12根黑色花岗石圆柱,代表“四隐八现”,各以白色花岗石柱础承载,这些护壁及圆柱材料均产自青岛浮山。做为齐鲁儿女,吕彦直对青岛石材早有耳闻;其实青岛石材一直是建筑界使用石材的顶极材料。
英年早逝
中山陵尚在施工中,1927年,由吕彦直主持设计的广州中山纪念堂和纪念碑,又在28份中外建筑师应征设计方案中夺魁。这期间他强忍病痛折磨,绘制了“首都都市两区(中央政府和市区)规划方案”和“国民政府建筑设计鸟瞰图”。
1929年年初,吕彦直回到上海一病不起,他写信给姚新记,要求全部工程必须在3月9日前完成,以便在原定3月12日奉安大典前验收交工。就在工程即将全部竣工准备吕彦直来工地验收之时,他终因肠癌晚期3月18日病逝上海,年仅35岁。
吕彦直学成回国后投身建筑事业,传说他的恋人就是严复的二女儿,但吕彦直根本无暇顾及婚姻之事。
从吕彦直中山陵陵墓设计图案“一炮打响”之后,他除了承担中山陵、广州中山纪念堂与纪念碑的设计,主持陵墓工程施工,参与孙中山座像、卧像、棺椁底座和华表、牌坊的设计外,还多次出席孙中山先生葬事筹备委员会会议,讨论议决分部工程项目、造价、招标、修改图样、施工进度等问题。仅仅几年时间,取得如此显赫成绩,吕彦直为此耗尽全部心血。
1929年6月11日,国民政府向全国发布第472号褒奖令:“总理葬事筹备处建筑师吕彦直,学事优良,勇于任事,此次筹建总理陵墓,计画图样,昕夕勤劳,适届工程甫竣之时,遽尔病逝,眷念劳勚,惋惜殊深,应予褒扬,并给营葬费二千元,以示优遇。此令”
1930年5月28日,总理陵园管理委员会决议为吕彦直设立纪念碑,石碑上半部为其半身遗像。纪念碑雕像出自中山陵孙中山大理石卧像的作者、捷克著名雕塑家高琪之手。这也是高琪留在中国的最有名的两件作品,吕彦直获此殊荣,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得到一分安慰。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给纪念碑题写了碑文:“总理陵墓建筑师吕彦直监理陵工积劳成病故总理陵园管理委员会于十九年五月二十八日议决立石纪念”。
■齐鲁大地上生生不息的人们将文化的养分融入到对个体生命的认知中,形成自信的性格同时又有道德守成的情怀。“人文齐鲁·寻踪”试图将目光投向那些散落在闾阎巷尾、承载文化传承的人物和故事,与读者一起追寻他们的足迹。
发表于2007年11月9日《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