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势群体的经济强权


   改革三十年来,房地产因其万夫所依的产业属性,推动了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同时也因房价的骤速上扬,也成就了其千夫所指的骂名。拨开这个表象,我们看见的是因中国有关效率和公正体制建立的迟缓,强化了中国弱势群体在社会资源分配上的窘境,扩大了弱势群体的数量和质量,我们也看见了与权贵阶层相对举而言的弱势群体正顽强但非理性地表达自己的经济强权。

 
  如何阻止这种弱势群体的扩大化、消解这种弱势群体的非理性情绪蔓延,并重建中国的以中产阶级为主体的社会结构?其实将成为未来中国政府的核心使命。
 
  为阐明这个观点,我们先明确一下定义。
 
  谁才是弱势群体?
 
  通常来说,弱势群体指在社会地位、财富分配、政治权力行使、法律权利享有方面处于相对不利地位以及发展潜力相对匮乏的人群。弱势群体是一个相对的、动态的概念,其评判标准和包含对象都是相对的,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含义,包含不同的群体。弱势群体可以分为自然性弱势群体、生理性弱势群体和社会性弱势群体。
 
  在本文中,我们所指的弱势群体是指由社会性和制度性的原因所造成的社会性弱势群体。这类弱势群体多是由于权利机会的缺失所产生的,他们真正需要的往往是公平的机会以及合理的权利供给。
 
  弱势群体质量的扩大,是指大量的高知识人群和有一定财富积蓄的中小民营企业主,他们从心态上确认自己为弱势群体阵营的一员,这个现象更应该引起我们深思,其内涵的危机更深广。
 
  那什么又是经济强权?
 
  强权的本义是指具备对别人他物强加自己意志的能力。在本文中,经济强权是指对宏观经济决策的制订出台产生强大压力,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具体执行产生强大阻力。
 
  透过房地产业诸多现象来看,我们发现弱势群体在有意识和无意识地形成三大经济强权。
 
  其一,弱势群体通过网媒舆论影响力形成经济强权。随着网络媒体的强化,而且网络媒体势必对纸质和电视等传统媒体形成摧毁性打击,网络媒体的影响力和影响速度将加速扩张。新兴人群的知识素质以及对网络的依赖和娴熟使用,将网络的影响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我们可以随时随网看见一种偏执的蔓延,比如有人敢说房地产业的贡献和房价看涨,所有的评论基本都是一边倒的辱骂,显然我们知道这是非理性的,但这种非理性比理性更具破坏力。谁又能说,这种民生情绪的表达没有强力地影响我们宏观经济政策的制订和出台?甚至迫使我们的宏观政策微观化、短期化?
 
  其二,弱势群体抵制消费形成经济强权。这种抵制消费表现为主动的抵制和被动的抵制。我们可能还记得声势浩大的“不买房运动”和“个人合作建房运动”,也关注过非暴力不合作的“小产权房运动”,这些都是主动实施的抵制商品房消费的经济强权,因各种限制性的条件,这些运动都夭折了,但其现象背后折射出来的精神仍在留存。另外,因为弱势群体之所以弱势,既在于他们获得资源的权利匮乏,同时也在于他们对未来的生活缺乏乐观预期,同时他们的保障缺失,所以他们不敢消费,这是一种被动的抵制消费,而这种被动抵制,导致中国的内需一直难以拉动。
 
  其三,弱势群体对经济权利主张的极端化是一种微观层面的经济强权。我们时常在报媒发现民工爬上吊塔讨薪,以及被拆迁户自焚抗拆的报道。也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我们会说他们是刁民,他们无理取闹,他们很傻,但很多的这个个体假设要通过以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经济权利,那么我们要追问的是我们这个社会结构的某个地方是不是生病了?
 
  地产观察者许子枋认为: 经济学研究的就是稀缺资源配置与人类经济行为,“弱势群体的经济强权”现象肯定是社会群体成员对资源分配公正失衡一个反动。要解决“弱势群体的经济强权”这个问题,其本质就是要正视效率与公正的问题。市场给我们提供了效率机制,政府不应该去干扰市场的运行,而是要提供我们一个公正的资源分配制度。
 
  社会制度中最基础的制度就是产权制度和分配制度,而正是这两个基础制度从根本上决定了社会财富的分配以及社会权利的划分。弱势群体产生与扩大的根本原因归咎于财富分配和权利供给制度的缺陷。只有在公正的大原则下,对公权力实行规制,建立保障弱势群体利益的制度设计,扶持中产阶级的壮大,政府便能使用最低的成本,改善弱势群体的生存现状,最终实现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目的,这才是整个社会的福利最大化。
 
  房地产业虽然只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但因它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也就意味着它与权贵阶层如影随形,资源分配的公正性最难体现;同时,房地产业提供的产品又是人类的基本需求,也就决定了它与弱势群体如影随形。因此,房地产业的被政治化是它无法逃脱的宿命。
 
  也许,在中国,解决了房地产问题,也就解决了中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