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双方在国际法上是钓鱼岛权属争端的主角。中国拥有主权上的法理优势,日本具有实际占有的治权现实。目前中国缺乏国际上的权威或多数支持,从日方手中收回钓鱼岛主权尚无妥当的思路。
首先,美国遏制中国的军事战略需要决定了美方注定要拉偏架,置国际法理于不顾的“不选边站”的姿态已经明确昭示了美国在钓鱼岛问题上不会主持自己标榜的正义。美方在上世纪70年代初将钓鱼岛交于日方管理,就是为日后制衡中国,甚至日本而有意识地留下的矛盾缺口。奥巴马上台之后,美国考量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格局发展趋势,为继续保持单级地位,战略重心向亚太转移,此目的决定了美国必须拉日本打压中国,坚决不能让中国冲出多年构筑的岛链封锁。而日本因历史问题和现实的态度,始终难以在亚洲重振形象,也决定了日本必须背靠大树,狐假虎威,并通过美国的国际优势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国际存在。
其次,必须弄清台湾在这场争岛冲突中的地位。1949年后国民党控制的民国政府退居台湾,台湾总体上讲与大陆是交恶的。两者之间存在着大一统的历史争端。台湾自知在国际认知和整体实力上,与大陆不是一个重量级,他为谋求在与大陆的关系上保持一个平等的地位,也必须依靠为数不多,却很有实力的美国、甚至日本的支持,不到实现统一的那一刻,或最低消除芥蒂的那一刻,台湾当局不会因血脉相同而自然地与大陆站到一起。
台湾现在的国民党政府从主观讲,可能希望与大陆加强政治、经济和文化交往,但政治交往的民意基础还不成熟。而第二大党民进党是典型的台独政党,虽然近日在选战策略上淡化台独立场,然而其民意基础和党纲决定了其不会轻易放弃台独立场,甚至在一定条件下还会重蹈其辙。若民进党重新上台执政,则更难与大陆联手。
此外,中国宣称对钓鱼岛拥有主权,首先是基于这样一个历史事实: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钓鱼岛是台湾的附属岛屿,所以钓鱼岛是属于中国的。在表述上模糊台湾现在客观存在的自治实体,统称钓鱼岛是中国的固有领土。
从效能上讲,因钓鱼岛的地理构造,可能台湾当局更便利去主张权利,美日也可能更易于接受。现实情况是大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在国际上不能允许中华民国作为国际行为主体出现,台湾当局不能以中华民国的名义大大方方地去争,所以大陆就只能以自己名义去争,由此推出有两条路:一个是通过安理会和联合国大会的确权,美国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美国只要反对,安理会就不能通过;其次就是联合国大会,虽无决定权,但有影响力,只要是能多数通过,也可以帮中国名正言顺的去收钓鱼岛。但这也恰恰是中国这些年外交失误的症结所在,朋友越来越少,现阶段这条路恐怕也过不了。另一条路就是单纯的武力解决,反复摩擦,难免擦枪走火。如果中日爆发较大规模海战,在台湾东北部,台湾的立场态度是什么?是与美日保持统一战线,还是旁观不予表态,还是支持夺岛?若夺岛成功,无疑对尚处于分裂状态的两岸来讲,在台湾近海增添了一个巨大的变数,对台湾构成直接的威胁,舆论也将被引导为这是武力解决台湾问题迈出的第一步。如果夺岛失败,则一切努力还得从头再来。
两岸分裂,确定在争岛争端中大陆在法理和现实中存在难以克服的困境。正视现实,大陆在远处主张主权,支持台湾在近处主张行政管理权,理顺关系才能师出有名。当然,对台湾执政当局来讲,可以对外宣称主张主权。大陆若绕开台湾夺取主权,会与台湾问题闹成一团,日本会借机转移矛盾。
再次,日本是否敢于一战。从目前日本的海军军力来讲,再加上《美日安保条约》,日本在钓鱼岛受到攻击时,应当是敢于一战的。而美国是否支持日本打一场较大规模战争呢?对美国的亚太整体战略来讲,非常清楚,日本的军事强硬路线对自己来讲弊大于利,甚至会搅乱亚太局势和世界局势。美国不希望中国过于强大,也不希望日本过于强大,更何况东亚、东南亚多数国家与日本存在很深的历史积怨和民族情绪,如果美国放纵日本的军事行为,势必引起整个远东,包括俄罗斯、韩国、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甚至越南等所有国家的反对和民族反日浪潮,必将给美国构筑的威慑平衡态势掀开难以弥合的创伤。
中国能否一战。美国等敌对势力不断宣扬“中国威胁论”,中国现阶段大规模动用军力,可能恰好落入美国的圈套,更何况现在的世界舆论氛围不利于中国,审时度势,“势”不在中国一方。假如中国采用迂回诱敌策略或太极手法,将日、美置于先发之地,因势利导,将“势”掌握在自己一方,才有可能掌握有利的局面。近期,中国低调参加在伊朗举行的不结盟运动峰会,没能很好的利用这个平台,我们完全不用大肆宣扬反美,通过宣扬国际正义就可以将很多第三世界国家吸引到自己身边,在情势判断和外交手法上有时缺少大国风范。
再讲,如何算夺岛成功,一时的占领还是长期的拥有。一时的占领,在双方军力均无重大损伤的情况下,在民族情绪推动下,争夺还会不断反复,缺少权威机构确认或民族情绪认可的冲突毫无裨益,难有最终定局;而大规模的战争首先实力基本相当的当事国自身承受不了,还会进一步演化为区域大战,最终决出胜负,战败国将多少年一蹶不振,还会产生连锁反应。
可以看出,台湾在这场博弈中是一个关键环节。现阶段,中日开战,对谁都是弊大于利。低列度的摩擦会不断延续,中国策略上宜将收岛战略寄希望于推动台湾的主动性,大陆给予全力支持。迫美国施压日本放弃对钓鱼岛的治权,将钓鱼岛治权交于台湾,仍稳定于美国的岛链封锁布局。最后还应当看出,钓鱼岛是美国封锁中国的死结,若这一结即使交于台湾,对美国而言也会有蚁穴毁堤的影响。
近日,有些有大思维的同胞讲,可以通过讲琉球归属问题,跳出钓鱼岛这个小问题而连锁或退而求其次解决钓鱼岛问题。说实话,这应当说是一个大战略。而现实是我们可以去想,但还没有太大的实践意义。琉球问题相当于我们的少数民族问题,促进琉球独立建国,中国现在还不具备这种能力,即使琉球独立,在可预想的未来,也难以认同归属中国。
中日钓鱼岛争夺背后的多方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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