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庞大的市场背景下,等到下一个十年,PEI再进行十年总结的时候,中国PE行业中进入“全球影响力百人榜”的时候不仅人数多了,也不会让评选者在为入选人下评语的时候那么勉强了。
近日全球PE权威行业研究机构PEI(Private Equity international)发布“2001—2011十年总结报告”,甄选100位对全球PE业有历史意义的人物,列为“影响力百人榜”。中国有六名投资家及其机构入选。虽然其对中国个别入选人物的评语可能让当选人有点不舒服,但对于一个近五年才开始在中国快速发展起来的行业,能有六个人入选已经足资欣慰。
“中国市场是否足够大到再让一位本土投资家位列榜单?We Say Yes!”在PEI对鼎晖合伙人吴尚志的如上评语中,我不知是由于文化的因素呢,还是我的理解问题,我总觉得其评论得似乎有点勉强,似乎对中国市场的判断存在某种疑虑。
中国市场够大吗?后天就是邓小平南巡讲话20周年的日子,借此也分析一些基础经济数据,既纪念这位伟大的老人为中国改革开放作出的卓越贡献,也同大家交流一下PE行业的市场机会和空间的看法。
由于我曾经长期跟踪钢铁产业的第三方配套服务,并对相关的企业做过深度战略管理咨询服务,对这一行业了解颇多。这个行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近20年来总是在调控,各路专家学者也总是在讨论中国钢铁产能过剩,而且在历次调控过程中总有人付出不菲的代价,但这个行业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增长,所以用它来描述中国的市场空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2003年我开始深度接触这个行业,在查阅历史资料时发现,至少不迟于2001年,就有人在评论中国钢铁产能过剩。如果回溯到邓公南巡讲话的1992年,当年的全国粗钢产量是0.81亿吨,此后整个90年代,除94年和95年增长略缓外,每年基本上都能保持6%至10%的增长,至2001年全国粗钢产量达到1.52亿吨,十年增长了近一倍。在这个十年中,早期在邓公南巡讲话的号召下,的确“天地间荡起滚滚春潮,征途上扬起浩浩风帆”,全国党政军校以及各种机构都在“大胆地闯”,由此也带来一些问题,比如:高达20%以上的通货膨胀率和房地产泡沫破灭导致的成片烂尾楼,有些问题甚至到90年代末期才逐渐修复。但也正是这十年的积累为后一个十年的快速发展打下良好的经济基础和制度基础。
此后中国钢铁产量以更快的速度在增长。2002年中国粗钢产量达到1.82亿吨,2003年达到2.22亿吨,2004年达到2.83亿吨。也就在这一年,民营企业江苏铁本钢铁有限公司为其逆调控而违规大规模扩张付出代价,酿成了调控治理典型的“铁本事件”,最终该项目老板戴国芳被以“虚开用于抵扣税款发票罪”这一与事件本质没有关系的罪名获刑五年。但这一事件并没有影响到钢铁产能规模的进一步扩张。最新数据显示,2011年中国粗钢产量6.83亿吨,表观消费量预计6.8至6.9亿吨。其产量是十年前的2001年的4.5倍,是“铁本事件”发生的2004年的2.4倍。
当看到这样的数据的时候,不知道10年前说中国钢铁产能过剩的专家学者们是何感想。我们再横向比较一下美国和日本的钢铁产业的发展。从数据上看,美国除上世纪30年代经历大调整外,其钢铁产业几乎经历了100多年的高速发展。直到70年代后的这30多年才回落。而日本钢铁产业也在战后经历了30多年高速增长,直到进入70年代后才开始停止增长,窄幅波动。中国钢铁经历了从77年的0.23亿吨到现在6.82亿吨,35年间增长了30倍,但即或如此,2011年中国人均粗钢产量仍不到日本的一半。
如此看来,尽管从邓公发表南巡讲话到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不仅衣食住行的基本需求得到满足,而且还有很多上一辈人所不可想象的生活方式也进入了寻常百姓家,但此前的增长主要还是以解决温饱等基本生活需求为主要诉求的粗放式增长,随着基本生活诉求的满足,我们的需求转向更高层次在转移:追求更健康的食品、更好的生活环境、更便捷的生活服务,乃至于如最近提出的要把文化产业作为“支柱产业”来发展以满足人们更丰富的精神生活的需求。这又为我们的产业转型和技术进步提供很好的土壤。面对14亿人口的庞大消费群体,中国的市场只有以什么方式满足和开发的问题,而没有“够不够”的问题。
回过头来继续讨论PEI对中国股权投资基金行业的看法。中国目前的股权投资基金真正发展满打满算也就5、6年的时间,正如PEI对中投集团楼继伟的评语“楼当时对黑石的赌注显然是不合时宜”,我们还需要学习,市场本身对这种资本形态也还有一个接受和认可过程。和国外大型PE机构(如黑石、KKR等)主要致力于产业的价值发现和价值重构不同,中国PE机构的主要业务形态还都是傻瓜式的Pre-IPO投资,其盈利来自于资本市场高速扩容与社会资本证券化浪潮的制度红利。也许这种业务形态决定了中国PE行业的市场规模,但从资本逐利的属性来说,谁又能置这样能轻易取得的“制度红利”而不顾呢?而这样的“制度红利”的分享过程,也正是中国本土PE机构以及市场的成熟和成长过程。
“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中国的私募股权基金行业从无到有,相信在中国庞大的市场背景下,等到下一个十年,PEI再进行十年总结的时候,中国PE行业中进入“全球影响力百人榜”的时候不仅人数多了,也不会让评选者在为入选人下评语的时候那么勉强了。
本土PE期待“春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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