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建国大业》、《建党伟业》两部影片的摄制发行,关于主旋律影片的摄制业内已经又有了许多新见解。这是大好事。其中尤以日前韩三平董事长谈到的“国家电影”概念令人耳目一新。今天的主旋律电影无疑不再是昨日的红头文件以及献礼片所能涵盖的影片,开放和比较使我们看到了,每一个电影大国,甚至小国,都会有自己的主旋律,都会有表现自己国家意识形态的电影主张。主旋律概念在今天的开放正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尤其是我们都懂得拿国外的主旋律影片作比较,这就是观念的进步。
不要因为有献礼片存在,就认为主旋律即是如此,主旋律概念比献礼片大得多。倒是“国家电影”的概念,又比主旋律更清晰了一层。一切真善美的电影都可以是主旋律,而“国家电影”则是立足于国家形象塑造的一重要方面的主旋律。我同意韩三平的看法,一个国家要有表现自己重大历史事件和人物的题材的大电影。这类电影的任务是塑造国家形象,宣传国家形象,教育国民尤其是青年了解国家,为国家的崇高目标奋斗。
国家电影表现题材故事人物一定是有定评的,有一定历史距离的,令人骄傲也引领思想的。当今社会思潮风起云涌,1990年代的沉闷局面正在被打破,更多国人已经起来考虑中国的未来。不论是政治改革、经济运筹、市场创新,今天思考正大于焦灼,行动也大于牢骚,改革尽管不是一帆风顺,但时代在前进,一切污泥浊水都被渐渐显现在阳光下,受到涤荡。时代发展需要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正在人民当中产生。毫无疑义的是,它的总向度一定是向着国家的最高利益,向着中华民族复兴大业的根本方向。我们国家需要一个魂,这个魂就是国家发展方向。“国家电影”正是在这样的魂的观念下,由国家组织力量拍摄的电影。
国家电影应该有三个特征,一是选材严谨,须在国家民族发展阶段中具有标志性的事件、人物、感情故事。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立国为中心的前后历史时期,其发展阶段经历了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1949年建国、抗美援朝、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时期、文革、改革开放等等。其中每个时期都可以再细分阶段和重大事件,比如建国之后,有三反五反、西藏民主改革、四清、反右、极左路线、上山下乡、林彪事件、四五运动、粉碎四人帮、真理标准、六四风波、小平南巡、两岸三通、港澳回归等等。中国国家发展阶段事件故事人物之丰富,当为全世界罕见,它们每每成为不可忘却的历史一页,而使得这个国家的现代史路径完全不同于世界别国。中国人值得自豪的是道路如此曲折,牺牲如此巨大,而国家仍然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并且越加强大。
二是表现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国家电影不是毫无观点和倾向的事件故事人物的罗列,不是撰写历史教科书,当然更非为着去追求诋毁、诅咒自己的民族和国家。我们说的巨大精神力量是历经磨难而不灭的追求民族复兴的伟大抱负,是在光明与黑暗的一次次搏斗中为真理和民族利益敢于献身的情操与理想,是独立思考、科学发现、爱国爱民、坚守气节。其中有着中华民族精神传统的灌注和继承,有着人类优秀文化熏陶的传播与改造,也有着现代化理想从社会主义运动、共产主义追求到实事求是面向世界的现当代探索。国家精神在每一个阶段显示出正确与偏差、挫折与崛起、探索和追求等不同特点,但我们坚信,今天所说的国家精神就是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建设对人类负责的国家,让社会主义精神和民主法治成为生活的阳光照遍一切角落。
三是特别典型。在中国国家发展过程中的典型事件人物如恒河沙数,唯有特别典型者最具备钻石与金子般的硬度和光彩。特别典型因此就是我们的选择。就人物创作而言,原型是其中最最基本的要素,原型的力量在于其故事不可复制,而又有强烈的真实显示的价值。我们反对“三突出”假大空的人物塑造,更反对对事件的胡编乱造、对真理的黑白颠倒。典型的发现首先基于发现者自身的悟性和良知,基于对社会进步方向的牢牢把握,基于对国内外历史背景的全面熟悉,基于对人性和道德的深刻理解。具备这些我们就能发现典型、珍惜典型、刻画典型。
国家电影应该由国家主持拍摄,但制作应向全社会公开吸纳,以全社会人才机制资金之力,尤其应与营销推广品牌塑造高度结合,而非全由国家垄断。市场化手段是国家电影运作的基本方法,国家的事就是全民的事,尤其是民营企业,其中多有电影制作精英,也多有民间资本注入的通道。前些年华谊兄弟公司拍摄的《集结号》至今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部电影的情感深度以及选材角度已经很接近国家电影要求。《唐山大地震》是另一部同样具备国家电影角度的电影,这两部影片都有一个共同点,立足于大时代背景,在大背景下抒写叫做情怀的东西,这就能够让人们在故事和主人公的经历背后反思时代,对这个时代下的国家历史留下或深或浅的记忆。
有的电影也写了很多情怀一类感人的故事和人物,它们称得上主旋律,但不是国家电影,就因为没有国家发展背景和时代变迁印记,有情怀但情怀不够大。冯小刚所以为中国其他导演难以代替,的确,他的激情和真诚是远远超过其他手法和技艺高于他的导演的。他的作品往往能够写出大时代背景,以及这个背景下更多人的情怀,以及他们的情怀纠结。国家电影创作应该借鉴冯小刚的经验。
政府投资往往受体制和历史成因限制,难以找到最合适的题材和团队,又受诸多因素例如政绩要求等等约束而不一定能够做到最好,而优秀的民营企业不到自认为最优秀往往不会投资。而所谓最优秀包括一部影片的情感深度和认识深度,这也是遭遇更多坎坷际遇的公司和艺术家才能具有的。把“国家电影”列入电影发展规划应该刻不容缓,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中国人民更需要精神方向的指引,更需要精神支柱。而在电影已经因为步入市场经济而基本成为娱乐产业的时候,国家电影的作用无疑在于对娱乐事业保有一份鲜明的导向。导向在今天的作用不靠文件的规定,而靠榜样的力量。电影的榜样力量在哪里?就在于我们有的“国家电影”。
中国应该有“国家电影”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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