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债危机也是美式民主危机


  
  美国民主共和两党终于在大限前夕,就提高美债上限和削减赤字达成协议,暂且避免了债务违约风险。然而,美债危机并未因此而消除,与之相伴的美国财政危机、美元危机、经济危机、民主危机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围绕着提高债务上限问题,民主党(驴)和共和党(象)白热化、吵翻天的政争,可谓是明年大选前哨战。此番驴象政争耗时之长、恶斗之烈,前所未有。终归以奥巴马民主党大败、共和党大胜,暂告一个段落。然而,驴象争权夺利的政争恶斗,政客们以国家利益做赌注的政治秀闹剧,还将继续长期上演。有关不断提高债务上限,削减政府开支的驴象政争,将是没完没了的,因为美债何时见顶,何时下降,何时不再借债,何时消除债务危机,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这不仅是美国的悲哀,也是世界的悲哀。

  笔者在《美国债务上限政争的本质》一文中,一针见血地指出,民主共和两党为提高债务上限而大闹了7月的驴象政争,其本质是为各自政党的核心利益而战,为明年大选争取选票而战,为政党和政客们争权夺利而战。说到底,是奥巴马民主党政府为了确保连任而战,共和党为了明年夺回政权而战,这是美国政治生态、政治斗争、政治民主使然。耶鲁大学政治学教授雅各布·哈克、国际法教授奥娜·哈萨韦,8月1日在《纽约时报》发表文论, 鞭辟入里地指出:“美国面临的不仅是一场债务危机,也是一场民主危机。”在这场美式民主危机中,因“宪法体系不能正常运作,谁都不会成为赢家:总统获得了单方面的权力,却失了治国的伙伴,所以不是赢家;国会可以指责总统,但自身变得无足轻重,所以不是赢家;美国民众承受由此导致的机能障碍的后果,所以不是赢家。”还需要补充的是,国际社会因此而遭殃,所以不是赢家。总之,在美债务危机凸显的美国民主危机中,没有赢家,全都是输家。如此美式民主还要竭力向世界输出,实在是害己害人,天理难容!

  当然,上述《纽约时报》的文章,是从政治法学的理论逻辑和宪法体系视角,推导得出的令人信服的结论。而从白宫与国会、民民主党与共和党围绕美债务上限政争拼杀的现实而具体结果来看,无疑奥巴马、民主党是大输家,共和党是赢家,而共和党中的茶党则是最大的赢家。“如今,华盛顿已在流传一句话:奥巴马是总统,但左右华盛顿的是茶党。”尽管如此,茶党对民主共和两党最终不得已达成的妥协协议,因未能满足他们至少减赤4万亿美元的目标,不仅在国会表决时投了反对票,而且事后仍愤怒地抨击该协议“令人厌恶”。有茶党人士指出:“主流媒体在8月1日早上就都开始把茶党称作公债政争中的赢家。这只不过是一个安抚我们的把戏”。仅此可见,茶党得胜而不称心、受捧而不买账之意溢于言表。

  从参众两院通过的法案来看,共和党在茶党强力施压推动下,基本上坚守了10年削减2.4万亿美元和不增税的底线,债务上限的上调也仅限于提高至支持到2012年底的水平,而且还须分三步到位,仍然埋下牵制奥巴马民主党的伏笔,并留下不小的余地。可以说,共和党在此次同白宫、民主党的债务政争中,步步紧逼,寸步不让,死硬坚持到最后,终于在逼迫奥巴马民主党不得不做出最大让步的情况下,获得了全胜。这为共和党明年大选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虽然说,债务上限提高2万亿美元可支持到明年年底,不再为此政争,是奥巴马最着急想要的,其实何尝不是共和党也想要的。如果明年大选之时,两党仍在为提高债务上限而恶斗,这并不能保证只对奥巴马民主党竞选连任不利,而且对共和党选战而言,也可能是杀伤力强大的定时炸弹。更何况共和党也需要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在选战上。再者,如果共和党在债务上限政争中不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话,势将造成债务违约的灾害性风险,不仅其难逃罪责,甚至可能被认定为是罪魁祸首。那样的话,共和党明年大选夺回政权、重返白宫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也正因为共和党有如此风险考量,才于最后关头坚决摆脱茶党羁绊,与白宫、民主党达成留有余地的妥协。这也可以说,共和党在政争搏斗中的狡计,比奥巴马民主党更胜一筹。

      在这场债务上限政争中,相对于共和党的全胜,奥巴马民主党可谓全线失守,一败涂地。首先,由于奥巴马民主党背负政府和执政党的政治经济包袱,如果债务上限在8月2日大限之前不能提高,铸成政府债务违约灾难性事件,奥巴马作为总统,民主党作为执政党,必然首当其冲,成为债务历史上的第一罪人,即便是共和党也罪责难逃,然而或将也要替之受罪。如此一来,奥巴马民主党明年竞选连任势必化为泡影。只有把债务上限提高到能维持到明年大选之后,民主党方能避免为债务上限提高问题与共和党缠斗苦斗,耗费精力,分散战力,延误明年选战。因此,奥巴马民主党不得不在最后紧要关头被迫做出重大让步,便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战略选择。因而奥巴马民主党放弃了10年削减赤字1万亿美元、增税至少4000亿美元的底线,而按共和党的削减赤字至少2.4万亿美元和不向富人企业增税的底线,达成全线退让的妥协协议。协议通过,法案已成,奥巴马民主党当即遭到国内主流媒体抨击指责其无能、投降,中下阶层广大民众愤恨唾骂其软弱、背叛。奥巴马的民调直线下降,现已达到其执政以来的最低点。奥巴马民主党政府明年竞选连任前景黯然失色,如果奥巴马民主党不能从此次与对手共和党政争失败阴影中走出来,重振旗鼓,重拾升势,重获民心,那么明年低头下台就无悬念了。明年共和党即便重返白宫执政,但仍旧面对债务危机、美元危机、经济危机、民主危机而束手无策,在台上也不安稳,下台也是必然。如此恶性循环的驴象政争、争权夺利、轮流坐庄、害美害世的美式民主危机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