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字军东征看战争的本质（6月24日）
关键词：十字军东征 《天国王朝》 战争的本质 骑士精神 卡扎菲
在历史上，有一位伟大的阿拉伯的领袖曾经统一了各个回教的族群，这位领袖就是在1174年成为埃及和叙利亚苏丹的萨拉丁。甚至其在历史上的功绩，堪与伟大的成吉思汗以及更久远一些纵横驰骋的凯撒媲美。凭《角斗士》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的雷德利·斯科特，于2005年再推出古装史诗动作片《天国王朝》，故事就是取材于萨拉丁所率领的回教徒，在希丁之战打败了十字军，在1187年重新占领耶路撒冷的故事。
但这部影片所站的立场却不是为萨拉丁树碑立传，而是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铁匠出身的贝连（奥兰多·布鲁姆扮演）在一夜之间承袭了父亲的男爵之位，并在众寡悬殊之际，把原本是乌合之众的普通百姓转瞬变成武装到牙齿的勇士，抗击萨拉丁的入侵，并成为耶路撒冷的捍卫者的角色。在这部影片中，真正的英雄是誓死保卫自己家园和普通百姓的骑士，萨拉丁却成为侵犯的暴君。只是感动于贝连及其领导的军民誓死抵抗，才没有做出屠城之举，酿成不可饶恕的罪恶。
这部电影耗资1亿3000万美元，技术上逼真重建800年前的耶路撒冷，并重现当年20万回教大军的真实战役。据说剧组共搭建了3座攻城塔，每座都重达17吨，另外还制作了4台投石器。全片大概有将近800个特效镜头。片中海难场景是用CG技术完成的。500名工人费时5个月用5千吨石块搭造有5个足球场大的耶路撒冷古城，壮观超越《亚历山大帝》的波斯。
斯科特表示，为了拍摄这部电影，他几乎等了30年，为了能够和史实完全吻合，他和编剧阅读了大量历史典籍，希望能够再现当时的盛况。他说“从历史上来看，骑士像牛仔或警察，在特定时空中，位处在某个边缘位置”，“这些人物给你很多切入的契机，让他们完成一个英雄应该成就的使命。最珍贵的是在这些人身上，我们看到了正义、信仰和骑士精神等元素”。
在影片的导演剪辑版完成后，福克斯老板汤姆·罗斯曼（Tom Rothman）敦促斯科特缩短片长。而导演斯科特突出的是骑士精神，无疑是想展示十字军的勇猛、正义以及人性化等等积极要素。但遗憾的是，市场并不领情。最终，本片的全美票房只有不到5000万美元，相对于1.3亿美元的高额成本而言，可谓一败涂地。
在公元1095年至1292年的将近200年间，东西方以宗教差异作为发端，一共发生了九次大战，历史上称为十字军东征。这部让人震撼的电影，无疑是从基督教世界的英雄主义角度，弘扬了900年前欧洲的骑士精神，无疑又是一部好莱坞式的主旋律的史诗影片。
但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十字军东征并不单纯是骑士精神的写照，信仰原本就是人的自由意志，没有办法强加在人的头脑之中的，而且战争并不单纯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区别。而更多的是欧洲那些当时意义上的新兴国家与宗教的结合，向近东的伊斯兰世界频繁发动的侵略战争。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其特定的背景与根源。
根据基督教传说，巴勒斯坦是耶稣诞生与升天的地方，他的坟墓就在被视为圣地的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在古代曾是犹太人的政治和宗教中心，是希伯来王国的都城，自然也被犹太教徒视为圣地。按照伊斯兰教的说法，真主使者穆罕默德曾于公元622年7月17日在耶路撒冷乘天马升天，于是那一天被伊斯兰教历定为登霄节，耶路撒冷也成了穆斯林的圣城。
三大信仰在此交融，所以也就争端不断。
近东地区虽在7世纪并入阿拉伯帝国版图内，但阿拉伯人对异教徒则比较宽容，拜占廷和西欧的朝圣者照样可以自由地进入圣地。
11世纪中叶，信奉伊斯兰教的塞尔柱突厥人兴起及其西征使近东局势复杂化。他们控制着几乎整个小亚地区，但是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而是分成若干独立的总督区，如罗姆、摩苏尔、大马士革、阿勒颇、安条克、特里波里等。
11世纪90年代，塞尔柱突厥人发生内讧，一些伊斯兰清真寺被破坏，但从海路来的朝圣者只要缴纳为数不多的税后仍可去耶路撒冷。然而教皇和教廷却编造出穆斯林侮辱西方朝圣者的消息，煽动宗教对立情绪。同时，庞大的拜占廷帝国日益衰落，龟缩在欧洲东南隅的狭小地区。
1091年，一支突厥人准备进攻拜占廷首都君士坦丁堡，帝国危在旦夕。走投无路的皇帝阿历克塞一世（1081—1118年）不得不向罗马教皇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求援。
拜占廷帝国的困境，终于成为西欧封建主发动侵略战争的借口。
1095年，教皇乌尔班二世（1088—1099年）在法国的克勒芒宗教大会上号召组织十字军。在会议结束时，他向人们发表了慷慨激昂的煽动性演说。在演说中，他历数基督教徒在东方的痛苦和突厥人的“暴行”，号召贪婪的领主、好战的骑士、冒险的商人和盲从的农民，拿起武器，到东方去，从异教徒手中夺回主的坟墓。
教皇乌尔班二世允诺，凡是参加远征的人都可以赦免罪过，死后直接升入天堂。与会者群情激奋，宗教感情的冲动，物质利益的诱惑，使西欧许多阶层的人，尽管其目的各异，都狂热地投身于这一震惊世界的征服战争之中去了。
罗马教廷称这场战争是宗教战争，是基督教反对穆斯林、十字架反对弯月的战争。
弯月指新月，是伊斯兰教的象征。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每个参加出征的人，包括骑士、农民、小手工业者在内，胸前和臂上都佩有“十”字标记，故称“十字军”。
征募十字军一事激起欧洲骑士的热烈响应，一方面是出于本身激烈的信仰，一方面教皇也保证只要为圣战而死均可得到上天国的回报。此外另一个诱因，是有机会在海外攫取土地与财富，获利比起与家乡亲族或和邻近地区争夺要强上许多。
骑士是中世纪西欧各国的职业军人，是封建贵族中的低级阶层，但在中世纪，封建贵族也笼统地被称为骑士。骑士在各国割据战争盛行时期，十分活跃。
11世纪末，西欧社会生产力有了长足的发展，手工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城市崛起，已有的财富已不能满足封建主贪婪的欲望，他们渴望向外攫取土地和财富，扩充政治、经济势力。
城市兴起后，商品货币经济迅速发展，他们十分羡慕城市商品和东方的奢侈品，需求是日益增加，但手里的钱却越来越不够用。由于实行长子继承制，西欧出现许多无世袭封号、无财产和土地的骑士。成为“光屁股骑士”，他们往往靠服兵役和劫掠商旅为生。他们四处游荡，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大批骑士渴望奔向东方去劫掠财物和夺取土地。
除了骑士外，西欧的城市商人，特别是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的商人，企图从阿拉伯和拜占庭手中夺取地中海东部地区的贸易港口和市场，独占该地区的贸易，因而也积极参与了十字军。
对于广大农民来说，封建主之间的混战破坏了农业生产，并经常向农民征发徭役。加之荒年又连年不断，11世纪法国有26个荒年，1087—1095年西欧连续有七年大饥荒。城市经济发展加重了农民的负担，他们受到了封建主越来越重的剥削和压迫，因为他们为赎买自由不得不向领主交纳大量货币。
从现实世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广大农民，很容易轻信教会关于圣战的号召，他们真的以为到东方去冒险可以发财和改善自己的处境。再加上连年的灾荒，所以他们梦想寻找摆脱饥饿和封建枷锁的出路，所以才逐渐被教会所蒙蔽，被骗往东方；欧洲教会最高统治者罗马天主教会，企图建立起自己的“世界教会”，确立教皇的无限权威。这些原因促使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地中海东岸国家。
在本人看来，十字军东征的历史本质，是走投无路之余的引狼入室与侵略者的贪得无厌的结合的历史，是宗教被世俗政权沆瀣一气的历史，更是从历史传统文化到宗教信仰之间冲突的爆发。这两方面的结合使得十字军东征注定成为两个大洲之间的灾难。之所以如此一拍即合，基督教世界也是等待已久、蠢蠢欲动了。
十字军东征是罗马教廷、西欧封建主和意大利城市对近东各国发动的侵略战争，他们借口反对异教徒，打着圣战的旗号，对东部地中海各国进行长达两个世纪之久的侵略战争。更多的是强盗式的抢劫与残酷的杀戮。
比如，第四次的十字军东征甚至没能抵达巴勒斯坦，反而在维尼斯总督的领导下洗掠君士坦丁堡，为拜占庭带来一次难以复元的无情打击。
《耶路撒冷史》记载说，十字军占领该城后，对穆斯林不分男女老幼实行了惨绝人寰的3天大屠杀。“勇士们”为了掠取黄金，剖开死人的肚皮到肠胃里去找。后来，因死人太多，干脆把死人堆架起来烧成灰烬，再在尸灰里扒寻黄金。
由于其侵略暴行和本来的罪恶面目，使教会的威信大为下降，后世史家评论说：“在某种意义上说，比失败还更坏些。”
十字军所谓要夺回的圣地耶路撒冷，遭到空前的血洗。单在一所寺院里，就有约1万名避难者惨遭屠戮。十字军一个头目写给教皇的信里说，他骑马走过尸体狼藉的地方，血染马腿到膝。寺院、宫殿和民间的金银财物被抢劫一空，许许多多的古代艺术珍品被毁。这场屠杀以后，十字军到“圣墓”前去举行宗教仪式，随后又投入了新的烧杀。
十字军攻占君士坦丁堡时，对该城烧杀抢掠一星期，将金银财宝、丝绸衣物和艺术珍品抢劫一空，使这座繁荣富庶的文明古城变成了尸山火海的废墟。为了分赃方便，就把金属雕塑熔铸成块件。法国编年史家维拉杜安写道︰“自世界创始以来，攻陷城市所获的战利品从未有如此之多。”十字军这种强盗行径，充分暴露了其宗教的欺骗性和虚假性。即使如此，还要扯起拯救人的灵魂的“圣战”大旗。
最恶劣的一次十字军东征就是发动于1212年的儿童十字军，几千名欧洲儿童远渡至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却在那里被出卖作奴役。
当然，中断历史也有积极正面的效果，那就是促进了国际交流。
十字军东征，间接的促进了欧洲文艺复兴的出现。
欧洲人入侵东方后，发现了在欧洲已经消失了却仍在当地存在的古希腊文化的残存，欧洲人将他们带回后，最终导致了文艺复兴的出现。从12世纪开始，即大约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之后，回忆录和歌曲形式的文学诗歌兴盛起来。在中世纪黑暗年代的沉寂之后，十字军史诗的发展和扩散被一些学者称为“12世纪的复兴”。
新的词汇随着东征后加入到欧洲的语言里面，例如cotton(绵)、muslin(平纹细布)、divan(沙发床)和bazaar(市场)。欧洲人还带回许多新奇的纺织品、食物和香料。这些新鲜货品的需求，加速了贸易活动，意大利的商业城邦国家(尤其是热那亚和威尼斯)亦因此得到发展。这种需求促进了自十四世纪开始的大发现时代。十字军所带回来的金银财宝并增加了地方上的货币供应，大力提升经济的成长。
十字军东征还将欧洲的旅行者和商人同一个发展中的世界融合了起来。一些历史学家推测，15世纪中东对欧洲商人的关闭加快了航海探险的步伐，并最终导致新大陆的发现。
十字军东征对欧洲文明却有着长远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仅限于它为欧洲基督教各王国的内战找到了一个出口。十字军东征使得欧洲大陆走上了一条世界主义的道路，使欧洲人认识到更为广阔的外部世界。
华盛顿美国大学伊斯兰研究中心主任阿克巴·阿赫迈德说：“十字军东征给我们创造了一个至今挥之不去的历史记忆，一个欧洲长期进攻的记忆。”它的影响深刻：对当时可能是全球最强大、最具活力的穆斯林文明来说，东征及其造成的破坏打击了伊斯兰世界，动摇了穆斯林的信心；而对欧洲来说，十字军东征则是一个起点，它推动着欧洲从一个黑暗的孤立时代走向开放的现代世界。
——与其说是开放，不如说是刺激了其侵略的野心。
个人认为，十字军东征的历史，是充满了灭绝人性的屠杀的历史，是充满了血腥与残暴的强盗历史。任何试图在其中寻找骑士精神的尝试都是带有一定的基督教倾向性的。
十字军东征是在圣战的旗帜下，灭绝人寰的掠夺。不仅掠夺了大量的财富，而且掠夺了大量的科学技术与文化，财富让欧洲得到了发展的力量，科学技术也让他们得到了长足发展所需要的核心动力，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民间，让欧洲人的视野更广阔，野心更难以束缚。
重要的是文化与穆斯林的伊斯兰教，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深切地感觉到天主教与基督教在权威性上的难以自圆其说，甚至教会的贪婪成为被世俗社会利用的工具，封建王国的开疆拓土，商人打通商路，军人成为赤裸裸的掠夺，杀戮与暴行。
从宗教到国家，从国家到阶级，从阶级到商人，从商人到平民百姓，两个大洲之间数以千万的人口被卷入了这场断断续续长达200年的战争。
那个灾难延续了将近200年，并时刻有死活复燃的可能性。
任何战争都是基于强势者的贪婪的掠夺，还要为自己的贪婪贴上正义甚至神圣的标签。
在这样的时候，宗教信仰，反独裁、维护人权以及反恐弃核等等，都可能成为发动战争的口号与大旗。
从耶稣之死，到十字军东征，再到美国和北约对伊斯兰世界的仇视，到以反恐、去核、人权、反独裁之类旗号，掀起对伊拉克、阿富汗以及利比亚战争。
宗教信仰之争从来都是战争的工具，但具体到促进世界交流，形成国际化的潮流与趋势，那不仅仅是侵略者的喝彩，而且是被掠夺者的灾难。
但强势者总是要膨胀，弱势者总是会遭受欺凌。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一旦被人类社会所使用，就变成了恃强凌弱，不同种族之间的仇视与残杀，就少不了无数生命的浩劫与灾难。
当我们跟在美国与北约，以及美国主导的联合国的屁股后面，将人权凌驾于主权之上，将所有排斥西方所谓的民主体制都被称为独裁与暴政，将所有敢于跟美国叫板的势力都看作恐怖势力的时候，当美国式的文化与西方基督教信仰被作为终极信仰而推崇备至的时候，特别是希望从远古上去寻找所谓的骑士精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陷入丧失了独立思想的情况。
所有的得失胜败，都不是靠短期的利益归属来评价的。
战争的名义是出于解救受苦受难的暴政下的平民，但不应该让他们承受更多战乱之苦。
战争是在被侵犯之后的誓死保卫家园，是与来犯之敌的斗智斗勇，不是做唯唯诺诺的墙头草，更不是做丧心病狂的掠夺者。从这种角度而言，那些被美国称为敌人的人，难道真的值得我们去反抗吗？
假如战争是为了财富与金钱，那是土匪与强盗，假如战争是为了土地与城池，那是封建阶级与军事帝国的穷兵黩武；假如是为了权利与女人，那是国家流氓的行为。
偏偏某些人要为此提供粉饰，许之以“荣誉”甚至是“圣战”，并以反恐与人权为大旗。
所有的战争都将分出胜负，但最终的评价是由历史做出的。是誓死抵抗还是开城归降？这永远是被侵略者需要做出的选择。
有些人为了活命，不惜卑躬屈膝，转而在思想、信仰以及精神上臣服于来犯强敌，甚至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背叛自己的国家、民族与平民百姓的利益的行动；有的人却为了简单的信仰而不惜与强敌浴血奋战，直至做出牺牲，献出生命。
从这种角度而言，我们不能不佩服卡扎菲在面对北约的狂轰滥炸以及国际社会的外交战和舆论战中，表现出来的机智、坚强与勇气，面对强敌的勇敢与无畏，不管他当初是否曾经做出侵犯人权、反人道的事情，不管他持续40多年的统治是否专横与独裁，但在抵御外敌方面，却的值得我们敬仰的。
当我们把眼光放在50年、100年、500年、1000年甚至更长的历史高度，就会识别所有的谎言，会揭穿所有的面具。会有所不为，会更加清醒，会清晰地看到自己所处的时代正在发生什么，更加坚定于自己的信仰。
贾春宝
2011年6月24日星期五
电话：13269258122，89581930
网络微博：http://www.chinavalue.net/MiniBlog/
http://t.sina.com.cn/jiachunbao
价值中国专栏http://bekings.chinavalue.net/
新京报网专栏http://blog.bjnews.com.cn/space.php
中国EMBA专栏http://www.chinaemba.com.cn/home/space.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