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洪秀全的神秘面纱
李星沅和乔用迁都是忠心为咸丰效力的汉人官员。他们能够揭开拜上帝会神秘的面纱,尽管情报有许多缺陷和失误,但眼光之敏锐仍然值得钦佩。须知直到今天,拜上帝会早期的活动,仍然是一个没有完全解开的谜团。就连一直跟太平军作战的湘军大佬,如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彭玉麟等人,至死也未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奥妙。现代人通过对史料的发掘整理,也未能揭示出它的全貌。
人们对太平天国缺乏了解,根本原因在于无法揭开洪秀全的神秘面纱。而这层面纱是由一系列宗教活动交织而成。此人于咸丰三年在金陵立国建都,很难说是因为他有超群的军政才干,宗教氛围的烘托是他得到万民拥戴的关键因素。
洪秀全是客家人的后裔,居住在广东花县的福源水村。这里距离广州只有九十里,天晴时从村头可以看到白云山的景色。他出生于嘉庆十八年十二月十日(1814年1月1日),比江忠源、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等人小一到两岁。他有两位兄长和一位姐姐(后来还有一个妹妹)。由于他从小好学,七岁即入塾读书。父兄操持生计,供他念书。他的才学甚得老师和家长的赞许,有几位老师竟愿意免费给这个男孩授课。
洪秀全成长到十六岁时,因家计贫穷,无力再供他读书求学。他跟其他辍学的农家少年一样,必须帮助家里打理农事,或到山野放牛。可是家乡人都认为这个孩子中途辍学太可惜。第二年,有一位年岁相仿的同窗请他伴读,借以提高自己的成绩。如此过了一年,族人和朋友聘请他为本村的塾师,从此洪秀全成为一名教书匠。
洪秀全尽管学业不凡,但他几次参加府试,次次名落孙山,无缘得中秀才。
道光十六年,二十三岁的洪秀全在省城参加考试。此时他的身高已超出中国人的平均高度,面目清朗,鼻梁高耸。即便按照西方人的审美标准来看,也算得上一个俊男。
从这时开始,洪秀全的遭遇就有了宿命论的神秘色彩。有一天他走到布政司衙门前,看见一群人在围观什么把戏。圈子里有个人身穿明朝的服装,长袍白袖,头顶结髻。此人不会说中国话,有个本地人为他当翻译。此人说,他能算出大家的前程。他不等围观者发问,便侃侃而谈各人的命运。洪秀全挤进圈内,正想问一问自己的功名,那人不待他开口,便说道:“你将得到最高的功名,但不要着急,免得忧虑伤身。你的父亲积了德,我要向他道喜了。”
算命先生这番话,仿佛是叫洪秀全不要为考试浪费时间,因为他注定是个大人物,他决不可能获得常人的学位,他应该只靠自己来完成使命。这番话对洪秀全影响很大。随着时间流逝,他开始对自己的宿命深信不疑,不再费神去努力影响命运的进程。
第二天,洪秀全又在街上遇见两个人。这是两个基督教传教士,其中一人手拿九本小册子,那是一套书,书名叫《劝世良言》,作者署名为“学善”(作者真名为梁发或梁阿发)。那位传教士把整套书全部送给洪秀全。考试落第后,洪秀全将这套书带回乡下,看了看目录,毫不经意地收了起来,懒得阅读。
这是洪秀全一生中最大的宿命性事件。这九本小册子当时虽未引起他的重视,却将影响他的一生,同时影响到中国的命运,还间接地催生了湖湘人材的崛起。
第二年春天,洪秀全再次考试落第,在悲苦失意之中病倒了,卧床不起,雇了一乘轿子,请两名精壮的轿夫将他抬回乡下。三月一日回到家中,病势甚重,时断时续地昏迷了四十天。
在此期间,他连续进入奇妙的幻境,看到了一些幻像。多年以后,他十分肯定地告诉大家:那是上帝给他的启示。
一开始,他在幻觉中看到许多人欢迎他的到来,他以为这是自己将死之兆;于是将父母兄弟姐妹召到病榻之前,对他们说:“我来日无多了,我活不多久了。老爸老妈,我不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不能一举成名,光宗耀祖了!”
大哥洪仁发与二哥洪仁达扶他坐起,洪秀全说完此话便闭上了眼睛,浑身无力,不能自主。在场的人无不以为他即将去世,两位兄长又扶他卧下。洪秀全此时已失去知觉,对亲人们的言谈举动一无所知,宛如一个死人。此时他的灵魂却有一番奇异的体验,在他再度觉醒时,他对那些经历记忆犹新。
根据他后来的讲述,他在昏迷中忽见一条龙、一只虎和一只鸡走入室内。不久,许多人吹拉弹唱,抬着一乘华丽的轿子走近前来,请洪秀全入坐轿内,抬着他去了一个光明灿烂的地方。两旁有无数高贵的男女向他欢迎致敬。这个地方就是他后来所说的天国,而欢迎他的人群便是天国的居民。
洪秀全下轿之后,一名老妇人将他领到一条河边(天河),对他说:“你这污秽的人,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与那些人亲近,弄得满身肮脏呢?现在我必须将你洗得干干净净。”
洪秀全洗净以后,进入一座大宫殿,一帮有德的长者与他同行,洪秀全认出他们当中有许多古代的圣贤。到得宫中,他们用刀剖开洪秀全的身体,取出心肝五脏,给他换了鲜红的新心和新内脏。伤口当即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洪秀全环顾宫殿,只见四壁悬挂着木牌,上面书写着劝善教德的箴言,洪秀全一一阅读。然后他们进入一座华美无比的大殿,只见最高的宝座上坐着一位老人,头披金发,身着皂袍。老人看到洪秀全,便双眼流泪,说道:“你是洪秀全,你来了,我很高兴。世上的人都是我所生所养,他们吃我的粮,穿我的衣,可是无人有心纪念我,膜拜我。更有甚者,他们用我的赐予去膜拜妖魔,故意背叛我,惹我生气。你不可效法。”
说完此话,老人授给洪秀全一把斩魔之剑,但嘱咐他不要妄杀兄弟姐妹;又给他一方镇妖之玺,还给他一只金黄果。洪秀全吃下果子,觉得香甜无比。
洪秀全当即着手劝化站立在大厅内的众生,叫他们敬拜高居宝座之上的老人。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说:“我等对老人确实未尽本分。”但是也有人说:“为什么要尊敬他?我们且与朋友们饮酒寻乐去吧。”即便在此天国之地,居然也有人不听劝化,甚至采取敌意。洪秀全继续劝导,以致落泪。
老人又对他说:“你放胆去做吧。遇到种种困难,我必会帮助你。”说罢,转向座中有德的长者们说:“秀全定堪担此重任!”
随后,老人领着洪秀全出殿,走到天国的胸墙边,叫他注视尘世,说道:“你瞧瞧世上那些人,个个心怀邪念,行为不轨。”
洪秀全俯览整个世界,芸芸众生,邪恶腐败尽收眼中,令他深为震撼,目不忍睹。
到此为止,洪秀全神游已醒。他受到这番精神奇遇的影响,自觉头发直竖,忽然怒从心生,忘记了身体的虚弱,穿衣起床,走出卧室,去见父亲,鞠躬长揖,说道:“天上至尊的老人,已令天下之人归顺于我,世间财宝都归我所有!”
父亲见他走出了卧室,先是一喜;听了他这番言语,不由一惊,一时不知所措。
洪秀全多次进入类似的幻境,接受了进一步的指示。他频繁遇见一位中年男子,称之为“长兄”。此人教他如何行动,领着他遨游遐迩,追寻邪神,帮助他斩妖除魔。有一次,洪秀全亲耳听到最高宝座上的老人谴责孔夫子未能在经典古籍中明晰真理,而孔夫子貌似自愧,承认错误。
洪秀全病未痊愈时,常在室内走动跳跃,有时如同士兵搏斗,大声呼喊:“铲妖,铲妖,铲呀!铲呀!这里有一个,那里有一个,没有一个能挡住我宝剑一砍!”
父亲对他的病状深为忧虑,认为堪舆师为先人挑了不吉利的坟地,导致小儿子疯疯癫癫,于是将巫道法师请到家里来捉鬼。洪秀全说:“这些妖魔怎么斗得过我?我一定会杀死他们!再多的妖魔也斗不过我!”
他在幻想中追赶妖魔。据他的描绘,妖魔形影变化无穷,时如飞鸟,时如猛狮。为了胜券在握,他总是拿着老人赐给他的印绶,抵挡妖魔的进攻。妖魔一见此印便全部逃遁,而洪秀全则在幻想中追到了天涯海角。所到之处,他与群妖力战,无不将妖魔歼灭。大捷之后,他便笑道:“他们挡不住我!”他在病中还常唱一首老歌:“有德青年浪游河海,救其朋友杀其仇人。”
他在病中也会劝导众人,说得涕泪双流:“你们无心敬拜老父,你们跟妖魔握手言欢。真的,真的,你们没有心肝,没有良心!”
洪仁发与洪仁达总是将弟弟的房间关得严严实实,以防他走到户外。当洪秀全安静下来时,亲友们过来探望。他自称自己已被敕封为中国的皇帝,如果有人称他为“皇上”,他便会面露喜色;如果有人称他为“疯子”,他便笑着回答:“你才是真的疯了,你还说我是疯子?”不久全县人都知道他发疯了。
但是,洪秀全在病中还能分清是非黑白。凡是品行不端的人来看望他,他便出言申斥,称之为“魔鬼”。他整天唱歌,劝人,训斥,态度都很诚恳。他在病中吟诗一首,充满一飞冲天的帝王霸气:
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眼过西北江山外,声震东南日月边。展爪似嫌云路小,腾身何惧汉程偏。风雷鼓舞三千浪,易象飞龙定在天。
一天早晨,洪秀全下床时,忽闻春鸟在村边的树上鸣唱,他也吟诗一首:
鸟向飞兮必如我,我今为王事事可。身照金鸟灾尽消,龙虎将军都辅佐。
洪秀全在病中所有的幻觉,是这个人物神秘性质的核心部分。这些幻觉成为太平天国的信仰基础和根本起因。如果说,这些幻觉只是洪秀全的一些梦,那么根据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规律,我们找不到任何令人信服的依据。如果说这纯粹是洪秀全编造出来的故事,那么一个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的秀才,突然间虚构出西方宗教宣扬的天启,然后致力于传播他所理解的基督教教义,的确是匪夷所思。
直到20世纪70年代,我们才有可能对洪秀全的那些幻觉做出至少有一些科学依据的解释。美国医学家雷蒙德指出,在濒临死亡的病患者中,普遍都会产生类似于幻觉的真实经历,而洪秀全的那些幻觉,是一种典型的濒死经历。许多宗教领袖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它对人们具有极大的改造作用。
洪秀全在昏迷中看到的情景,生动鲜活,效果强烈,对这个卧床的病人产生了直接而有力的影响。然而,他在病愈之后回到现实的教学生涯,这种影响就完全消退了。从外表上看,这场疾病对他发生的作用,只是使他从一个欢快活泼的青年,转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教师。他对学生的要求十分严格,自己的举止也是端庄肃穆。
六年以后,道光二十三年,一件偶然的事情唤醒了他对那些濒死经历的记忆,此后成为他内心永恒的动力。
那时洪秀全在距家乡三十里的莲花村教书。他有一位姓李的表弟于当年五月来到他的书斋,浏览他的藏书。完全出于偶然,表弟翻阅了洪秀全于道光十六年在广州得到的那一套基督教宣传册。他对其中的内容非常好奇,征得表哥的同意,借回家阅读。他来还书的时候,建议表哥不妨一读。洪秀全一读之下,立刻激动起来,他明白了大病之中濒死经历的意义,或者说,他为自己的濒死经历找到了一种称心的解释。
洪秀全把自己的濒死经历与基督教的教义两相比较,他见到的老者无疑就是上帝;那位兄长便是耶稣;站立在神殿庙宇中的那些偶像就是虚伪的妖魔;而兄弟姐妹就是世间的人类。他本人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要恢复对真神的膜拜。濒死经历与书中的内容两相对照,完全吻合,双管齐下,把重任交到他的手中。
这种觉悟令洪秀全如梦初醒。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上天堂的真路,有了永生快乐的希望。洪秀全欣然接受了使命,按照书中的规定与表弟互施洗礼,说道:“洗除罪恶,去旧从新。”
洪秀全心中充满了快乐,创作了一首《悔改诗》:
吾侪罪恶实滔天,幸赖耶稣代赎全。勿信邪魔遵圣诫,惟从上帝力心田。天堂荣显人宜慕,地狱幽沉我亦怜。及早回头归正果,免将方寸俗情牵。
洪李二人信拜上帝之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扫除偶像,丢弃了学堂中的孔子牌位。他们开始传播新的教义。洪秀全首先劝化了邻居冯云山和自己的族弟洪仁玕。此二人在洪秀全后来建立的新王国中都当上了王爷。冯云山是前期的南王,而洪仁玕是后期的干王和执政者。可惜的是,洪仁玕执政不久,太平天国就灭亡了。
洪秀全首先在冯云山教书的私塾中为这两人施了洗礼,不久又一同走到离村子不远的一条小河边洗净全身。洪秀全将他们书塾中的偶像全部扫除,又吟诗一首,以唤醒人心:
神天之外更无神,何故愚顽假作真;只为本心浑失却,焉能超出在凡尘。
洪仁玕步原韵和诗一首:
全能天父是为神,木刻泥团枉为真;幸赖耶稣来救世,吾侪及早脱凡尘。
洪秀全很快劝化了父母、兄嫂和侄儿辈,给他们都施了洗礼。但是,他的传教活动遭到了本村一些人的抵制和反对。他砸掉孔子的牌位,致使没人敢把子弟交给他教育,洪秀全等人失业了,生存都成为问题。洪仁玕因信此道被其兄棍打了一顿,还被逐出家门。
遭到家乡人的反对,在洪秀全意料之中,因为《圣经》有言:“从未有先知受人尊敬于本乡及家中的。”他和冯云山决定结伴而行,离乡背井,到外省传教。洪秀全准备带上洪仁玕同行,但后者当时只有二十二岁,家人不许他远行。于是洪冯二人于道光二十四年正月出发,一路西行,沿途贩卖笔砚,获取微利,作为盘缠。他们历经艰辛,于五月份抵达广西东南部的贵县,找到洪秀全一个姓黄的亲戚。
黄家热情款待洪秀全与冯云山。主人说,他的儿子黄毅被人诬告,身陷囹圄,请求洪秀全设法营救。洪秀全与冯云山先讲了一通拜上帝信耶稣的好处,口才绝佳,感染力很强,听者当即成为信徒,认为洪冯二人是上帝派到这里传播真理的,于是有一百多人接受洗礼。
这时候,洪秀全给贵县官衙呈递了一份禀帖,为黄毅伸冤。不到半个月,黄毅就被官府释放。这样一来,皈依新教者越来越多,黄毅自然成为最狂热的信徒。
洪秀全的到来使黄家宾客盈门,洪秀全想,黄亲戚长久供养这么多食客,恐怕负担不了,于是令冯云山与两名同族的追随者先回广东,自己则打算留在黄家。
冯云山这时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两名族人回花县去了,冯云山却决定不回去,为了传教事业,他要留在广西。他事先未跟洪秀全商量,突然去了浔州一带,偶然遇见以前认识的几名工人,一同进了桂平县北端的紫荆山,在那里挑泥为生,同时宣传新教,劝化了十来名工人。他们向曾老板报告冯云山的到来,夸赞他为人诚实,才具优异。曾老板果然接见冯云山,询问他的身世职业,得知他是读书人,便将他聘为家塾老师。曾老板不久也接受了洗礼。
在接下来的若干年内,冯云山把紫荆山区变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培植宗教结社,名为“拜上帝会”(也有人认为叫“上帝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当他们后来揭竿而起时,这个宗教结社已经遍布广西东部的几个州县,分布在流向广州的黔江和浔江两岸。在起事的队伍中,至少有若干学者和头面人物,但基层成员主要是客家农民和山上的苗民,他们都是上帝的信徒。
冯云山不辞而别之后,洪秀全以为他回家了。洪秀全在亲戚家又住了一月,独自返回花县,希望与冯云山重逢。他惊讶地发现,冯云山不在家中,心中大为失望,而且不好向冯云山的母亲和妻子交待。他定下心来,重操教书的旧业。工作之余,从事宗教思考,写成了几本小册子,后来成为太平天国的理论教科书。他文才不俗,写作风格冷静而简洁。他的传道文章很少发泄自己的激情,主要照顾读者的阅读兴趣和理解能力。或者说,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撰写了适合于中国人阅读的基督教通俗读物,其篇目有《百正歌》、《原道救世论》、《原道醒世论》、《原道觉世论》、《改邪归正》等,后来经过增补,编入在天京印行的《太平诏书》。
洪秀全在潜心做他的学术研究,洪仁玕则在邻近的清远教书,常与洪秀全见面。洪仁玕胆小怕事,虽然自己不拜孔子,但允许学生们尊拜这位偶像。洪秀全为了鼓励他,向他吐露心中的秘密,其中流露了对满人的仇恨:“上帝划分世界各国,以海洋为界,犹如父亲将家产分给儿辈。各人应当尊重父亲的遗嘱,各自保管其所得的产业。可是满人以暴力侵入中国,强夺兄弟的产业,我们怎能容忍?”后来又说:“如果上帝助我光复祖国,我会叫各国各自保管自有的产业,而不侵害别人的所有。我们将要彼此友好交往,互通真理与知识,而彼此以礼相待。我们将共拜同一的天父,共同崇敬同一的天兄救世主,这是我的灵魂被接上天以后心中所怀的宏愿。”
道光二十六年下半年,一位姓穆的传教士回到花县。洪秀全通过他了解了传教士和他们的工作,并得知一位名叫罗孝全的外国传教士在广州传播真道。于是在下一年,洪秀全与洪仁玕前往广州的教会去听布道。他们一开始得到了友善的接待,但是由于罗孝全助手的挑拨,致使罗孝全认为他入教动机不纯;也由于洪秀全自述的濒死经历无法取信于罗孝全,罗教士拒绝为他们施洗。于是洪仁玕与洪秀全没有接受洗礼,就先后离开了广州。洪秀全没有回家,拿着朋友资助的一百枚铜钱,直接前往广西。
此文摘自湖南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图书公司出版的《湘军为什么这么牛》之第一卷《乱世豪杰出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