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续梅日前在教育部例行发布会上回应“南科大教改学生是否必须要参加高考”时提到“任何改革首先要坚持依法办学,要遵循国家基本的教育制度,以制度来保障学生的合法权益”等说法。对此,朱清时表示“并不认同”。他说,现有的教育界弊病,跟过去建立起来的教育界的法规中的不足有关系,如果按照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的说法,那么中长期教育规划就没办法干了。
当教育部发言人两天前作出上述表态的时候,我还在奇怪朱校长缘何不及时“反驳”,我甚至在想,难道朱校长被南科大诞生过程中的磕磕碰碰给折服了?现在,朱校长终于用他那惯有的铿锵有力的声音向世人证明,诚人他本人,办好南科大还是有一点敢于向权力挑战的骨气的。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
必须得承认,南科大之所以能够在成立之前和成立之初就倍受关注,在一定程度上,其受欢迎程度甚至已经超过清华北大,就在于南科大的模式叫人耳目一新,承载了国人对创新国家高等教育办学体制,创办世界一流大学的期待。如何创新世界一流大学?国人其实是有自己的见解的,那就是容许南科大像当年的深圳那样,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放手让朱校长及南科大搏一把。可是,如果真如教育部发言人所言,南科大连最起码的自主招生权和自主颁发文凭的资格都没有,那么,南科大和其它公办高校相比显然没有特别之处。这么一来,南科大就不再是众人期许的南科大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南科大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为了让南科大不至于过早夭折,朱校长的刚毅和执著显然是必要的。我们更应该看到,教育家治校固然是办好大学所必须,但是,诚如真正的善治不是人治而是法治一样,办好一所大学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行,为了让朱校长的刚毅能够传承下去,不至于“人亡政息”,用立法的形式来保障这种传承才是最根本的出路。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希望南科大最终成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一颗璀璨的新星,就必须为南科大的茁壮成长扫除一切人为障碍。毋庸讳言,和其它一切人为障碍相比,阻碍改革进行的权力障碍才是最要命的障碍。
把话说得直白一些,教育部当初既然同意创办南科大,国家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也明确提出要推进考试招生制度改革落实和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那么,教育部门即使暂时还无法在政策及其它层面给南科大以必要扶持,但是,最起码不能人为地阻碍南科大的改革进程,连最起码的自主招生权都要剥夺。进而言之,襁褓中的南科大不是妖魔恶兽,他正在实践的,与其说是朱校长及其团队的理想,还不如说是国人的普遍追求和梦想。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与南科大为难,其实就是与国人为难,那种指望把南科大收编的妄想还是罢了吧。
我不由得又联想到印度理工大学,印度理工从创办之初,也经历了南科大类似的历程,印度理工的办学自主权也是一点点争取过来的,直到今天后者成为世界知名大学。比尔·盖茨曾在硅谷公开表示,印度理工大学是一所“改变世界的了不起的大学”,他的两位副总裁和许多员工都来自印度理工大学。世界首富之一沃伦·巴菲特的一名主要助手也是这所大学的毕业生。
印度理工大学是靠什么怪招培养出这样一些成功的高层人士的呢?在新德里分校从事教学工作的r·s·阿格拉沃尔教授说:“首先,我们招收的学生都是尖子,他们是全印度最聪明的学生。再者,我们的师资力量非常雄厚,老师不断地提高教学技能。最后,我们的环境令人振奋,学术氛围浓厚。这样,我们可以按照最佳的方式对学生进行塑造。”此外,印度理工大学教师采用的教学方式注重提高学生解决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能力,而不是要他们死记硬背。印度理工大学的牌子在世界技术、政治和经济圈子里得到认可,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许多毕业生离开印度到国外寻找扬名和发展的机会。最近一些年,多达40%的印度理工大学毕业生前往美国寻求发展。但愿南科大成为印度理工的那一天尽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