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恩师吴长轩


回忆我的恩师吴长轩
大约是大二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天清气朗,风和日丽,校园里散发着幽幽的桂花香。下午我上完了一节课,图书情报系的同学来找我。
  
“现在跟我去,我们那边来了一位客人要见你。”她说完诡秘地看着我。
“谁啊?神经兮兮的。”我一脸不屑。
“去了你就知道了。”女孩子就喜欢玩这种捉迷藏游戏,“快点吧,你!”看来不走不行了。
我跟着她走到理科片区的一幢宿舍附近,就看见一伙人,男男女女的围住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高个儿居然在谈笑风生呢。
“吴老师?”走近了,我猛地看清了那容貌,高而瘦,前额的细发耷拉,微笑时露出的两颗虎牙。
后来,他发现了我,就主动走过来,对我说:“这次来汉出差,一定要见到你们几位得意门生。”话语之间,吴老露出无比自豪的神情。
说真的,吴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情境我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但是,他说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倒不是我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奇才异能和读书有什么天赋,而是,它凸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对学生的眷眷情怀。
民航牌香烟
我读书的时候,物价没有现在疯涨。每次上学是乘船,沙市到巴东也就七元多一点。当时“江津号”上卖一种“民航”牌香烟——一元五角,一条。我疑心是极便宜的,但是,包装不错,还是过滤嘴呢。
我的班主任吴老师很喜欢这种香烟。一次,我要回家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临走前,我向吴老师请假。他送我到路边,笑着说:
“路上要多加小心!别忘了,回校时给我带一条‘民航’。”我喜欢他的这种性格,不绕弯说话。大约一周后,我返校的时候,在“江津”号上我给吴老师买到了他喜欢的“民航”牌香烟。
我和吴老师就是如此水乳相融,但是,也有针尖对麦芒的时候。
考前冲突
高考前三天是自由复习,别人还在学校紧张复习,我却在周末去外面游山玩水了。那天,和我一同外出的还有一个隔壁班的女孩以及女孩的哥哥。我现在也弄不清,为什么那时竟然有如此的从容,还如此罗曼提克。那天,我们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听沿途的小溪淙淙,观一路的山花杂树,中午,我们就在一片空地上吃干粮,啃黄瓜,嚼榨菜,喝啤酒。后来,就躺在地上看天上的云,听树上的鸟儿吱吱地叫。几乎忘了归路。
第二天,我被吴老师叫到办公室,他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和一个女生单独外出,学校要严肃处理这件事,如果我的认识不深态度不好,就不让我参加考试。我一下懵了!我发现今天的吴老师一脸严肃,和平时上课的嘻嘻哈哈不一般。
我没有什么办法来说服吴老师,我知道这是班上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伎俩,于是,我只能保持沉默,再三申明我没有做错什么。由于我的矢口抵赖,由于吴老师也确实找不出我的把柄,更由于吴老师的宽宏仁慈,第二天,我们又握手言和。
晚餐留影
考完高考,我就要走了。离开的前一天,我和吴老师去道别。他说,晚上就在我家吃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我记得那天晚上,是师母做的饭,弄了很多菜。饭毕,我要走了,吴老师说:“现在还不迟,上楼顶去,我们留个影。”我就陪吴老师爬上了他的楼顶,斜阳一缕,周围是青山,绿树,远望北边,群山逶迤,西望巫山,尽在咫尺。可惜望不见,万里长江滚滚东流,因为它分明就在我的脚下。现在,那张珍贵的黑白照片不知遗失在哪里了,吴老师一手挽着我,一首拄着拐杖的情境,至今历历犹在眼前。
20097月,我带着妻子,在一个当地老友的陪同下,晚上驱车到一中旧校区。在门卫处打听吴老师的联系方式,门卫说,吴老师已经离开当地,去了恩师。我内心呢再次涌起了一丝酸楚和歉疚。如果,看见这篇文字的朋友,你知道了吴长轩的联系方式,请一定在这里留下,我深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