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眼镜王蛇》与《下午的主人》



哭墙(图为孩子们在墙壁上玩泥拍出的手印)



眼镜王蛇

 

 

小窗饮茶观雨霁,本朝风水正支离

一棵树瘸了,但仍在窗外歪着头晃来晃去

天空从午后的屋顶上用单腿站了起来

人有预见,鸟有高见,落日也会有偏见

 

在北京,很多高个子教授都是眼镜王蛇

用带毒的修辞爬行。张绍刚说得好:新别墅门前

若有条臭水沟,他们能说那是清水溪流吗?

肯定不能。但那楼盘必须得叫“湖岸官邸”!

 

垄断主义的抒情诗人们长期吐着舌头

在海淀盘踞。肚子里塞满了蛋壳、羽毛和残骸

利玛窦墓畔那几个长期充当万国地图的学霸

译了几句策兰,便真以为自己是策士了

 

英文滋生的响尾、竹叶青、巨蟒和金环

在汉语的麻袋中被拔牙。一条地龙腐烂在丛书里

异味凶悍。但今夜,到处都是他们“文学的尸体”

让我秋水马蹄,踏着骷髅、白旗与锦灰前行

 

 

2011、4、22 

 

 

下午的主人

——夜访郭豫斌及忆皂角山庄的故人们

 

 

多年以后,太阳缺席。但下午的主人又出现在北京

旧宫的境外人士,仍保持着当初骑着六瓶啤酒归来的姿势

身高1米9的郭君豫斌,长如一只昂首阔步的江北蚂蚱

他继续用重庆的腊肉在修史、在飞行、在抓感情

 

往事太暮气。柏桦不带手机。而那皂角山庄的流水宴席呀

还有藠头、烧白、梅花点茶法和二十几位诗人的后蜀社会主义

黄昏瀑布有一点淫乱的迹象。“南山曼德拉”蒲正平宣布:

“必须挖洞存粮,引水上山,万一打仗了,文学怎么办?”

 

昨夜我们再次畅谈海南岛、彭逸林、张枣和蚕茧中的永贵

还有绍才的焦虑。但1987、1988和1989的三叉戟早已失事了

他总说:“那时多好呀,所有的人全都得叫我林语堂”!

如今,陪都的下午已亡:一碗红烧风景已煮烂了他的追忆

 

 

2011-4-24

 

 

注:郭豫斌,重庆诗人,早年因做得一手上好川菜,并好客交友,80年代总爱在下午聚集朋友们上山喝酒,被大家誉为“下午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