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金融危机过后,尽管希腊甚至欧洲的主权债务危机接踵而至,但中国GDP却表现出了喜人的增速,几经修订之后,2008年GDP增速为9.6%,2009年GDP增速为9.2%,2010年GDP增速为10.07%。GDP增速的确是喜人的,但如果要看看老百姓尤其是农民收入的增长速度以至他们的生活水平、幸福指数,就不免要忧心忡忡了。尽管经过了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小富进城,大富进京”的传统观念从来不曾受到些微削弱,究其根源,城与京背后,那些有着巨大落差的公共服务与居民福利是其魅力无限的根本诱因。
一手打造华润雪花啤酒的华润创业前总经理黄铁鹰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讲述了他在北大读书时,有一个下雨天坐公交车,因为手中纺织袋碰了一个北京妇女,就因此受到其长时间的谩骂和羞辱。但因为出身农村而来的自卑,再加上又只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故此,对这种令其面红耳赤的辱骂与挑衅最多也只能在内心进行强烈反抗,不敢、也不能对之进行反击。这一幕,是那个年代就创北京的外地人耳熟能详的。彼时,北京人,尤其是年龄在40至50岁之间的中年妇女,其对外地人那种透彻心骨的歧视不屑,轻易而又普遍地体现在她们的眼神与肢体语言之中。那时候的北京人,政治优越感极其强烈,每每与外地人交锋,她们总是获胜者。但因此招致暴揍者也有之,只不过招打的不是北京女人而是男人,一群东北小伙围殴一个北京男人并口口声声说“打的就是你北京人”的现象,街头常见。
的确,在中国,跟农民相比,城里人有着天生的优越;跟小城市的人相比,大城市的人是优越的;跟大城市的人相比,京城的人是最优越的。其优越感来自于政治地位的优越性——国家以政策法规的形式给了城里人许多农民想都不敢想的好处。当然,如果要将中国人按照政治优越感的程度进行一下划分的话,公务员则应该是所有人群中最为优越的一个群体,近年来公务员报考热的现象就是其待遇优厚的见证。数据表明,从1995年至2007年的12年间,国家财政税收总体上是翻了5.7倍,而与此同时,城镇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在这12年中翻了1.6倍,农民的人均纯收入翻了1.2倍。而作为掌握着并享受着最多国民财富的官员们,其在体制改革上的不作为甚至负作为——贪污腐败,更是加剧了中国公民之间的不平等。08年以来,在城市居民搭上此次资产价格上涨的列车而获得了包括级差地租在内的巨额收益之际,农民则因为国家法律对其宅基地、承包地的制度限制,导致了其总体收入绝对值的又一次相对性降低,城乡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又一次被拉大。
尽管现在的城里人已经放弃了对外地人那种露骨的鄙视方式,但作为政府,过往的经济发展程中,以制度安排的形式从农民手中剥夺的那些权利,今天必须还给他们了。不然,以前在政府一股独大的分配机制下,导致重工业、制造业、基建领域投入了畸多的产能,生产出很多产品,而现在世界经济危机了,外国人不买你的产品了,中国经济不能再靠出口拉动了,你生产出来的产品谁来买?谁去消费?故此,要想刺激内需,老百姓尤其是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手里要有钱,他们要有消费能力,这样才能最终实现靠消费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