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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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权性质之信托权

陈绪国

物权法第一百七十九条规定：“为担保债务的履行，债务人或者第三人不转移财产的占有，将该财产抵押给债权人的，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或者发生当事人约定的实现抵押权的情形，债权人有权就该财产优先受偿。前款规定的债务人或者第三人为抵押人，债权人为抵押权人，提供担保的财产为抵押财产。”

本条款，是关于一般抵押权基本权利之基本概念的规定。

本辞条，讨论抵押权性质之信托权。下辞条，讨论抵押权性质之反定限物权。

前面的《解析物权法（171）》提到担保物权的性质，有物债权、债物权、利用权、信托权、反定限物权和特别处分权等六种性质，避开了教科书和通说上的一套老理念，立论角度有所不同。

同理，作为担保物权之一的抵押权，也基本上以上述几种性质特征为要点。现以以下五个方面试分析一下：

主题：抵押权性质之信托权

抵押权是建立在财产信托制度下的担保物权，包含有人的信托与物的信托、直接信托与间接信托等性质特征。

1．人的信托与物的信托

人的信托与物的信托，是客观存在的抵押信托结构，当事人可以左右抵押物，抵押物也可以反作用于当事人。

（1）人的信托

人的信托，是抵押信托存续与否的关键因素，抵押权的设定、变更与转移、消灭等，是当事人之间相互利用的结果。

人的信托，是抵押信托制度的主要因素。所谓人的信托，就是人的信任，因信托而产生财产的托付。人的信托是对称性或者反对称性的信任，权利的对方或者义务的对方，有互为信托人或者被信托人的对称性或者反对称性。

如债权人是完全清偿债务的信托使者，债务人或者第三人是被信托的义务人；债务人或者第三人是抵押物的使者，债权人是抵押物被信托的义务人。

对应地，债权人是完全清偿债务的信托使者，又是抵押物被信托的义务人；债务人或者第三人是抵押物的使者，又是完全清偿债务的的义务人。

（2）物的信托

物的信托，可以说是当事人双方对于抵押标的物的寄托。

物的信托，是抵押信托制度的媒介工具。所谓物的信托，就是当事人双方对于所抵押的标的物的信任，并加以利用。当事人对于抵押物的信任，是同一性、对等性的信任。债权人信任并利用抵押物，使其成为优先受偿、完全受偿的工具，如加上法锁的工具，以抵押权控制标的物的出租、转移或转让的工具，债务人到期不履行清偿债务的优先受偿、完全受偿的工具等等。

债务人信任并利用抵押物，可以作为融资的工具、抵债的工具和清偿全部债务的工具等等。因为当事人双方对于抵押物普遍看好，债权人一方和债务人或者第三人一方均从不同的利益出发，对于抵押物进行不同角度、不同权利的信任。

2．直接信托与间接信托

直接信托与间接信托，是抵押形式的选择关系，可因人因时因地而异。好的抵押内容，也是需要好的抵押形式来匹配的。

（1）直接信托

直接信托，是抵押信托制度的常态形式。债权人和债务人都可以成为直接信托人。

债权人的信托，是债权人对于抵押物和债务人的直接信任。因直接信任而直接对于抵押物加上债权法锁和物权法锁，形成对于抵押物和抵押人的双重控制权、支配权。债权人对于抵押物、抵押人进行全程式不间断的控制，依靠的不是对于抵押财产的占有权，而是利用其控制权、支配权。债权人对于抵押物的直接信任，一来是抵押物是符合抵押标准的标的物，二来是对于债务人能够信任。因为直接信托是最可靠的信任，债权人与债务人相互熟悉，用不着重起炉灶，产生的纠葛相对要少一些。

债务人的信托，是债务人对于抵押物和债权人的直接信任。这种信任，是建立在主债务合同和抵押合同中的信任关系。抵押人用自己的财产来抵押，并愿意接受债权人的抵押条件与范围，已经达成彼此信任的协议。这种意定的信托关系和反信托关系，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如果是债务人主动提出用自己的财产来抵押，可以说是债务人在委托债权人按照债务人的方式施行，债务人是主动的；如果是债权人主动提出用债务人的财产来抵押，可以说是债权人在委托债务人按照债权人的方式施行，债务人是被动的。主动式与被动式的信任程度是有一定区别的，前者表示抵押的信任程度较高，后者表示抵押的信任程度较低。

（2）间接信托

间接信托，是抵押信托制度的非常态形式。第三人可以成为间接信托人。因为是具有双重式法锁关系和抵押物权法锁关系，是相对复杂的代理抵押信托关系。

第三人成为抵押和抵押权的间接信托人，不仅仅受托于债务人，某种程度上也受托于债权人。由第三人插足抵押事务，给予债务人带来便利，但给予债权人有不便利的一面。如果债权人同意第三人代理抵押，此事可以继续游戏下去，不需要债务人亲自出马；如果债权人不同意第三人代理抵押，此事不能成功，仍然需要债务人亲自出马。

第三人成为抵押和抵押权的间接信托人，已经成为抵押债权的三角关系和抵押物权的三角关系。第三人代理抵押和清偿债务，需要保护自身权益不受损害，至少应当签订三个合同。一个是债务人全权委托其代理抵押和清偿债务方面的合同，以便于开展工作；另一个是其与债务人签订反抵押合同或者保证合同，以便于完成任务以后向债务人讨债、清债和优先受偿；再一个是第三人要与债权人签订抵押合同，但需要债务人和债权人签字表示同意，同样地为的是便于开展工作和收集证据，以及便于完成任务以后向债务人讨债、清债和优先受偿。

间接信托，并不意味着第三人完全处于被动的受托，要尽量在被动中争取主动，不能被债务人或者债权人牵着牛鼻子跑。尤其是要防止债务人与债权人相互串通来坑害代理人。缘于第三人的介入，三角债是少不了的，良性循环的三角债是可以成功解决的。但恶性循环的三角债是会产生债务危机的，并且往往是难解难分的。

间接信托人的身份，第一身份是代理债务人或者代理抵押人，第二身份是债务人的债权人，有抵押与反抵押、信托与反信托、债务与反债务等各种角色夹杂在一起，经常或先后演出双簧戏，每走下一步，紧接着面临着新的考验。因此上，由第三人出演抵押人这出戏，表面上是个配角，实际上是个主角，并且是一人独当二面，权利的担子与义务的担子都是很沉重的。

3．抵押信托关系与其他信托关系的区别

抵押信托关系，一如其他担保物权的信托关系，是相互对称性、立体性的信托关系，而且对于抵押物都是共同的信托工具。整个信托系统，是人对人、人对物、人对债权、人对物权纠结在一起的网状关系信托系统，各自独立发挥作用，又共同发挥作用。这是一般信托关系所达不到的效果。

抵押权是个纲，纲举目张。纲：抵押权。目：抵押，抵押物；抵押人或者第三人，抵押权人；抵押债权，抵押债务；抵押物权，抵押定限物权，抵押反定限物权；抵押范围，抵押权人义务；清偿债权，清偿债务；优先清偿，完全清偿；抵押利用权，抵押特别处分权……等等，不一而足。确切地说，抵押信托关系，就是纲举目张的抵押信任关系。没有当事人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和对于抵押物、抵押权等一系列的信任关系，就不能纲举目张。

抵押信托关系，与一般信托关系的区别，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信托层次不同。

抵押信托关系，是多层次、多元化的信任关系，不仅仅限于所有权人对于信托所有权人的信任关系。

抵押信托关系为层次多、项目多、关系面广的相互信任关系，是层层推进、步步为营的聚合关系、协同关系，属于主动积极的信任关系。

一般信托关系为单一层次、单一项目、关系面狭小的相互信任关系，受托人仅对委托人负责，属于被动消极的信任关系。

二是信托对象不同。

抵押信托关系，不仅对财产信托，而且对财产权信托；不仅对抵押物信托，而且对抵押范围信托；不仅对债权信托，而且对债务信托；不仅对抵押结果信托，而且对抵押过程信托……所有信托对象，从人到物，从物到权利，形成了立体化、多谱化的信任对象。

一般信托关系，或者仅对财产信托，或者仅对财产权信托，不会有太复杂的信托对象。即使是财产信托与财产权信托叠加在一起，也是简单明了的信任关系。如果将简单的一般信托关系上升到复杂的信托关系，必须借助于抵押、质押或者留置层次的信托关系，这也是必由之路。

三是信托效果不同。

抵押信托关系，是加权式、加法锁式、加义务式、加调整式的信任关系，尽管其信任关系错综复杂，仍然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抵押，仍然可以突出抵押权人的优先受偿权。并且，于清偿债务、实现债权时，既可以债保了结，又可以物保了结。法律效力和合同效力两个方面，都有相对出色的表现。

一般信托关系，一般而论，不加权、不加法锁、不加义务，也不加调整。只要是未附加担保物权的信托关系，以实现代理物的价值为目的，完成任务就OK了。

譬如，甲委托乙代卖一批货物，甲方按照乙方的意图出卖和交付货款额就完成任务了。但是，假如甲委托乙代卖一批货物，甲方又要乙方使出一些抵押物来保证，那个情势就不同了，委托人要增加控制权，要加上债权债务上法锁，要对受托人增加义务的范围与项目，实现债权时不一定取得价金，也可以取得抵押物的财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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