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刚刚公布半年报的上市银行,利润增幅最低的也在30%左右。但A股市场的银行股并没有揿起中报行情,甚至从去年末起,不少银行的A股相对于港股持续折价。主要原因恐怕就是投资者担忧中国银行业去年增发的近9.6万亿贷款可能产生不少不良贷款。但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看,中国银行业贷款其实并无大的隐患:
中国商业银行不再是财政的买单者。90年代,中国财政收入捉襟见肘,而全国经济建设、支援处于困境的国有企业以维护社会稳定都需要巨额的资金。因此当时的国有银行贷出了不少难以收回的贷款。最终导致中国银行业深陷不良资产的泥潭。据事后央行的调查,这些不良贷款中,因政策指令性贷款、计划与行政干预、国家安排的结构性调整和地方干预的,分别占到30%、30%、10%和10%。真正因银行内部管理不当造成的,只占20%。目前中国财政总体充足,各方对银行的不当干预大大地减少,当年带给中国银行业巨额不良资产的根本隐患,已经消除。从银行经管管理能力来看,也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学过法律,到现在记得也不怎么全了,不过在背法条的过程中,感觉法律规定的基本原理就是权利与义务平等。比如关于《收养法》,被收养人就没有义务赡养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有义务赡养自己的养父母,根本原因就是是养父母,而不是亲生父亲把他扶养大。关于中国银行业当年不良贷款这个事情,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也就很合理了。当年是银行补了财政的漏洞,事后银行一大堆的不良资产,当然应该由财政来为银行反过来补漏洞了。
中国的企业盈利能力明显上升,负债水平明显下降。以人民银行公布的5000家工业企业为例,1993年9月-1999年12月,平均资产负债率为62.95%,平均销售成本利润率为3.49%;2000年初-2008年11月,分别为58.55%和8.38%。而即使是2008年11月,中国企业在经营较为困难的情况下,负债率和销售成本利润率是59.5%和7.4%,不仅好于1990年代的平均水平,更好于1998-1999年中国经济处于低谷时的水平。1990年代,很多企业往往只顾生产,不考虑能否顺利销售,导致存货积压,占用了大量资金。但目前企业普遍注意以销定产,增加了还债能力。1997年之前的20年里,中国存货占GDP的比例,平均为6.9%,2000年以后,大幅降至1.9%。持续的经济高增长,导致企业财务能力普遍提升。银行的对公存款与对公贷款比例,从1999年的45%升至目前的近70%。
记得在1985年至1990年之间的某个年份,当时我对经济的了解几乎是空白,不过经常听广播,说中国各地如何采取措施,解决企业间的三角债问题。当时中国的三角债问题是比较严重的,中央专门派一个副总理来主管解决。现在企业间虽然也普遍有债务,但不存在广泛、普遍的三角债,还把企业的经营捆得紧紧的,无法动弹的地步。
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贷款也不会产生大量不良贷款。从各银行公布的数据来看,多数银行地方融资平台贷款贷给了东部富裕地区,或贷给了省或市级的地方融资平台。这些地方政府有较充足的财政实力。大多数贷款期限在5-10年。即使目前一些地方政府财政实力略显不足,但中国的财政收入一直以较高的速度在增长(1994年财税改革后,全年财政收入每年只能增长1000亿元,而今年7月一个月,就高达7783亿元),未来也有足够的还贷能力。最要紧的是,商业银行虽然多是股份有限公司,但大股东却是中央政府,中央政府怎么能容忍地方政府恶意赖账呢?
本文发表于周一的京华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