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要转型 城市发展更要转型


2010年6月18日,《中华工商时报》以《北京备战人口爆炸 常住人口2020年将达到2100万》为题,报导“在2020年,我们将不得不接受北京2100万常住人口的现实。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北京人口控制在1800万以内宜居的目标,作为一个资源稀缺型城市,北京目前的人口已经接近各种资源的承载极限。”
 
“北京能够承载的人口数是多少,20年前这个问题就被讨论过。当时有人说是800万,有人说是1000万,直到2003年,国务院批复《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其中明确提出北京2020年人口控制在1800万。据介绍,这一数据是依据2003年北京市常住人口为1456万,采用生态及水资源承载力法、就业岗位需求预测法、综合增长率法等三种方法测算出来的。”其实,不仅仅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特大城市都面临这一状况。
 
从新闻报导中,按传统思维方式,只能引出一个答案:限制人口进入。而真正京、沪、穗、深等特大城市之所以出现人口爆炸性增长,根本原因就出在“限制”上。京、沪、穗、深等特大城市不迅速转型,就一定会走入“限制——爆炸——更严限制——更严重的人口集聚”的恶性形环怪圈。
 
如果要谈原因的话,有以下几条:
 
1、国家资源过份集中在京、沪、穗、深这些特大城市,而且这一趋势越来越严重,城市间的两极分化已经十分严重,必然带来人口集聚。
 
2、城市发展能力的“马太效应”,促使特大城市的无限制地膨胀下去,必然引发城市发展资源最终被耗尽,缺乏可持结发展的能力。
 
3、中国目前的城市发展,是在“小农经济意识下”的发展模式,任何城市都是一个独立的单元,与周边省、市“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4、中国城市经营者,在“自给自足”等小农意识指导下,恨不得万事不求人,什么产业都要发展,既没有自己独立的特色,又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5、计划经济的旧有思维带来城市发展模式的固化,市场经济发展模式还没有真正深入到行政体制的精髓中去,没有把“市场”与“契约”观念,灌输到我们的大脑中。
 
6、中国的特大城市和省、市之间,都是“诸侯国”,全国的统一大市场并没有在中国大地上真正建立起来,观念上、制度上、心理上与事实上的“诸侯割据”局面,早就存在等等。
 
解决目前特大城市人口爆炸性增长,首先要解决中国“诸侯割据”局面。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要转型,城市发展更要转型。
 
第一,财政体制改革。普遍认为中国财政状况是:中央财政富裕,地方财政困难。其实,在发达地区和特大城市里,其财政状况比中央财政还“富裕”。例如:深圳的市属大学只有几所,深圳的大学人均财政拨款都在20万元以上。深圳市财政状况几乎是:“财政支出难以满足财政收入的发展”需要。财政体制改革滞后,是中国城市发展的最大阻力之一。
 
第二,国内也有贸易保护。国际上有贸易保护主义,中国的省市之间、地区之间,同样也有贸易保护措施。如最典型的烟草市场,全国就处于“诸侯割据”与“贸易保护”状态。其他产业也同样存在这一现象。
 
第三,现代城市是城市群与城市带的发展模式。城市群与城市带是现代社会城市的发展模式,而中国的一切社会制度,仍然延用2000多年前秦始皇确定下来的区域管理模式经营城市。如北京市,座拥首都的一切好处,连出海口都不愿意与天津共享,北京、天津、河北“三个诸侯”之间,“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更不用谈资源共享,资源让渡就是天方夜谭了。如果把北京、天津、河北三地资源,综合起来,城市的发展空间将是无穷大。
 
第四,城市必须发展特色经济。任何一座城市,都在其优势与劣势所在,只能大力发展自己的特色经济,而不能像生物一样“麻雀虽小,样样具全”。例如:北京的金融产业,除北京银行外,所有金融总部(包括央行)应全部迁至上海。北京的钢铁等重工业迁至河北唐山。把上海建成中国的金融中心、把北京建成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把天津建成北方工业中心,把唐山建成华北重工业中心,把广州建成世界贸易中心,把深圳建成中国高技术中心
 
第五,城市规划。尊重中国土地相对人口狭小的国情,以及水资源分布不均的现实,有必要对全国城市发展布局作出远景规划。中国目前的共识是限制特大城市,发展中小城市。这是错误的,我国人口最高峰是2030年左右,总人口高峰可能达到16亿。按最低标准一半人居住在城市,城市居民就是8亿,60%就是9.6亿,70%就是11.2亿,2020年小康目标,取中间值(8—11亿)9.5亿人口计算,一半居住在特大城市有4.75亿,按美、日、德1995年特大城市居民占总人口之比例(39%、37%、41%)取最低值37%计算有5.92亿,取二者平均值是5.33亿。这样2020年中国特大城市人口不得少于5亿,也就是说1000万人口特大城市必须有50个以上。
 
现在所有的直辖市、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城市人口都增加到1000万,还不够。然而,我国号称1000万的特大城市没有一座城区人口达到800万,都包括郊区农村人口。而特大城市看起来单位成本高,但承载人口多,其实是最节俭的人口居住途径。
因此,我们要在大力发展中小城市的同时,大力发展特大城市,二者齐头并进,才能容纳巨大的人口规模。
 
第六,谋划出新大城市发展区域。中国干任何与人口有关的事情,必然是世界第一,就必须拿出世界第一的胆识、第一的谋略、第一的举措。但我们不能盲目发展特大城市,如长江以北(除东北外),成昆线以西就不宜发展特大城市,因为水资源不足,现在可以“南水北调”,将来可能只有海水淡化一条路了。
 
因此,50个特大城市只有长江中下游流域、珠江流域、东南沿海和东北四块地方可供规划了。然而,这四块地方,只有长江中下游从南京到重庆之间(除武汉外没有一座特大城市)没有开发,且水量充沛,可容纳人口最多的区域。
 
第七,大力发展县辖市。中国大陆,有中央直辖市,省辖市,县级市,但没有县辖市一说。其实,目前许多县级市,也只有县城城区有市的雏形,其他区域还是农村。工业化必然伴随城市化,中国城市化过程,只重视大城市,中小城市建设力度相对较小,基本上没有把县城当城市。
 
其实,中国的一个县,一百或几十万人口,几百到几千平方公里的地域,县城是当地居民人生中第一个城市。几千年形成的生活习惯、食品、建筑样式等,就是中国特色。
 
居住在县城的人,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就是城市人,但我们老是把县城当城镇,不愿意承认县城是“城市”,县级市只把县城当城区,县城城区才是城市,农村本来就不是市,我们应该再设县辖市这一级城市,在全国所有县城里,大力建设县辖市这样的现代化小城市。
 
第八、人口高度密集居住方式,带来社会高风险。高密度和巨型人口的大城市,人口活动的累加效应十分突出,但是,如果每个人在生活方式上能够约束自己的行为,其正向的影响作用同样非常巨大。SARS疫情的打击证明,像北京、上海、广州、香港这样的人口稠密的巨型城市,在突发事件面前是非常脆弱的。换言之,人口高度密集的居住方式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不仅是政治和经济方面的风险,而且具有公共卫生方面的风险。
 
人口高度密集的居住方式下,要形成一套对人们的行为限制比较多的社会规范,公共管理会比较苛刻,可采用比较严格的控制方式。恐怕中国未来在解决人口高密度的风险危机上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在生活方式上要有哪些改变,以适应高密度的居住方式。
 
尤其是“出行难”、“垃圾处理难”、“高房价”等等,已经成为中国大城市病。像垃圾分类,在欧美国家、日本、韩国都是这样做的,但是在中国,大家觉得素质不高做不了。
 
中国的现代化,最终还是要人的现代化,如何把9亿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居民,是一件十份困难的事情。城市集居,没有文化和技能,就很难谋生。大力发展高等职业教育,就是培养大众人群素质与素养的重要方式之一。
 
   第九、中国城市发展,必须建设宜居城市。宜居,是城市最基本的存在和发展的前提。宜居城市,首先要解决人的就业问题,着眼于解决多数人尤其是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问题,处理好规划与建设、集约发展与合理密度、经济发展与城市生态、公共空间与非公共空间等方面的问题。
 
初级的宜居城市,主要是关注如何改善城市的居住环境。从19世纪开始,以理想都市建设和田园都市运动等为背景,追求城市舒适、便利和美观等职能成为英国城市发展的重要理念,这一理念也传到美国和其他西方发达国家。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城市规划的发展,对舒适和宜人的城市环境的追求,在城市规划中的地位逐渐得到确立。David L. Smith在其著作《宜人与城市规划》中,以19世纪后半叶的历史为基础,倡导宜人的重要性,并进一步明确了其概念。根据他的定义,宜人的内涵包括三个层面的内容:
 
一是在公共卫生和污染问题等层面上的宜人;
 
二是舒适和生活环境美所带来的宜人;
 
三是由历史建筑和优美的自然环境所带来的宜人[1]
 
1961年WHO(世界卫生组织)总结了满足人类基本生活要求的条件,提出了居住环境的基本理念,即“安全性(safety)、健康性(health)、便利性(convenience)、舒适性(amenity)” [2]
 
                                                   2010620
                                                                                                
参考文献
[1] Asami,Y. Residential Environment: Methods and Theory for Evaluation[M]. University of Tokyo Press2001.
[2] 日笠端,都市规划(日文)[M],东京:共立出版,1977.
                                                                                                
作者简介
柴福洪, , 19575-- , 湖北蕲春人, 黄冈职业技术学院教授,高职教研究所研究员、所长。
研究方向:高职教育、公共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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