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说庄子《天道》
第一讲:新陈代谢就是“无所积”
今天我们一齐来学庄子的《天道》。这篇较为简短精炼,不像《天地》的文章长。《天地》、《天道》、《天运》这三篇,在庄子里面有它的特殊地位。《天地》已经讲了,就是怎样效法天地。那么怎么效法天地呢?这就有一个“道”字,所以这里就又讲“天道”。天道自然而然,法尔如是,它该怎么运行就怎么运行,因缘本就,一切现成,这就是讲天。
天的存在——我们眼耳鼻舌身意无论你怎么放,都离不开“天”这个圈子,也离不开“心”这个圈子。天和我们这个心,实际上处于很平等的地位,是同在。但它究竟是如何运作?它的妙处又在什么地方?《道德经》里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个“妙”又是怎样的呢?在《天道》篇,特别是第一段里,庄子把这个妙处以及怎样用功的秘诀和消息都透露给大家了。《天道》开篇的这一段说得很白,很清楚,但我们古人和现在学修庄子的人大都没有把这一段弄清楚,很多人都去注重庄子的内七篇,而《天道》这段是真正的功夫所在,我们却往往没有把它看清楚,弄明白。
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明于天,通于圣,六通四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昧然无不静者矣!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故帝王圣人休焉。休则虚,虚则实,实则伦矣。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静则无为,无为也,则任事者责矣。无为则俞俞。俞俞者,忧患不能处,年寿长矣。 |
天道、帝道、圣道
我们看第一句,“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这里面有三个层次:天道,地道,圣道。但是不管这三个层次如何“运”,都有一个“无所积”。什么是“无所积”?这是我们需要细加留意之处。
“天道运而无所积”。我们想一下,宇宙从诞生以来,运行了一百五十多亿年,它有没有积累?它是生生不已,变化莫测。如果它有所积,那就没有变化。孔夫子、秦皇、汉武要都是活到现在,那我们这些人肯定都没有立脚之地了。所以人是要死的,生灭无常是天道运行的一个根本法则。这个无常,就是无所积。它不可能让时间、空间和其所展现的内容冻结,静止在一个时空点上,或一个切片上;它也不可能让运动着的物体,运动着的事物静止在一个时间的断面上。有所积,积淀积累就是一种静,但天道的运行就是一往无前,它不会因为什么东西好就停止下来。我们说春天好,百花开,美不胜收,那么就让春天停下来,不动,永远都是春天,不行;春天过了就是夏天,夏天很暖和,大家可以节约衣服,但夏天也停不下来;夏天过了是秋天,秋天过了是冬天,始终都是无所积。人,特别是年轻娃娃长得乖,女娃娃18岁一朵花,就永远18岁,行不行?也不行!青年人,年轻力壮,永不衰老,长命百岁,行不行?不行!
天道要运,不积,绝不能让你这个最美好的东西停留下来。那么丑恶的东西呢?同样不行。秦始皇要死,萨达姆也被绞刑,大英帝国也好,日耳曼帝国也好,蒙古帝国也好,等等,它都无所积,永远都在更新,不以人的好恶而有所保留。恰恰就是这个无所积,才能够成就万物!万物才有资格拥有它们容身的空间,才能够一展自己的风彩!如果老明星都在台上站着不走,那新的明星又如何产生?如果老一辈的革命家到现在都还健在,那我们新的一代领导层又如何涌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也是必然的,可以说新陈代谢就是“无所积”的另一种表述吧。
“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对于圣道和帝道,我们需要先分清楚一下。帝道,它应该是天人合一的这么一种高层境界,它既考虑了人类社会,也考虑了自然状态,两方面都要顾及。而圣道主要是面对人类社会,侧重于人类社会。“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这在《道德经》里对无为而无不为是有所发挥的,我们这里就不多说了。
“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孔夫子讲的是圣道,儒家学说是圣道,那么道家学说就叫帝道。无所积,天下归也好,海内服也好,不需要我们多解释,我们着重还是要在无所积上。
我们的功夫必须在无所积
我们的功夫必须建主在无所积上,什么叫无所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这就是无所积。生生不已,而不把持、不骄傲、不拥有、不占有,这就叫无所积。用佛教的话来说,不立一法,不舍一法也是无所积。老佛爷说了那么多法,也是“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也是无所积。如果有所积,那就是所知障。这个“无所积”简直妙不可言!《道德经》说的“为道日损”,同样也是无所积。作为一个高明的人,有功夫的人,他所注重的,就是无所积。我这个手艺学会了,学会了就放下;我这个学问学会了,学会了要把它放下;我功成名就了,我当大官了,我发大财了,官要放下,财要放下。放下并不是把官帽丢了,把财散了,把票子拿来烧了,不是。心里要无所积,是让你没这个感觉,有了这个感觉就是有所积,有所得。所以我们一定要先把这个无所积弄清楚。我们有些成就了,有些地位了,或是有些什么什么感觉了,如果我们老是把这个揣着端着,是不行的,那就会有所积,那可是障道之物啊!
这一点,和《金刚经》里的道理完全是相通的。我们性格不能固化,如果一个人的性格固化了,脾气大的一辈子都脾气大,好不好?不好。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脾气,不要说血性,脓都挤不出一滴来,也不好。有的人太方,有的人太圆,都不好;有的人又方又圆,也不好。为什么老子说“上善若水”?上善若水就是不要固化自己嘛!学问上不固化,情绪上、性格上不固化,使自己永远处于空灵状态。这是多美的事情,这也是孔夫子所强调的“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功夫。如果我们在修为上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这样的层次,我们感觉一下,那是何等的了然。
我们大家看相,我们这里每个人一看,嗯,尊卑得失善恶等等之类的状态,喜忧都看得到。这次给大家发的佛源老和尚的照片,你看他的形象,他的眼睛,你给他下个定义,除了感到有点威猛而外,那个眼神清澈透亮,无贪、无欲、无求、清朗,完全是心里透明的感觉。你看老和尚那个心智,从眼神里面就能感受到“无所积”。
当年法眼祖师提了一个话头——“井水不通被沙碍,法眼不通被什么碍?”大家回答不出来,他自己回答“被眼碍”。那这个“心”不通,被什么碍?被“心”碍嘛!你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把你障到了。我们的心比孙悟空的神通还大,但为什么心不能处于无碍?就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是是非非、得失荣辱的事情使我们的心有所障碍。有所障碍,你的心就不能通达,就不能明察秋毫,就不能无所不到,你心的功能、智慧的功能就大打折扣。所以要万物成、要天下归、要海内服,最根本的功夫就要“无所积”。
无所积在心里打成一片
为什么《道德经》里说“致虚极,守静笃”?致虚极,就是要你无所积;守静笃,也要你心里面无所积。我们看这与整个道家学说,乃至于与禅宗完全是通的。我们要把它们打成一片,不能说道家是道家,佛家是佛家,儒家是儒家,如果你把它们割裂开来,自设壁垒,那就不能通达。这个“无所积”真的是妙不可言,但我们平常看这三个字,一晃就过了。过了之后,我们就想怎么怎么的,从哲学、从历史发展的角度又如何如何,好像是理解得不错了。可是我们想一想,长江之水如果有所积,那就是亿万人的灭顶之灾。三峡大坝这一修,必须要及时泄洪,不泄就完了。太阳光如果有所积,那地球就要烤焦了。我们一定要看到这个无所积的妙处,在心性上、功用上怎样进入“无所积”这么一个状态。佛教讲空,有所积能空吗?
我爱用赵州老和尚公案,就是“国师三唤侍者”。南阳国师“喂”一声,侍者问:“干什么?”国师说:“谁叫你?”一会又叫“侍者!”侍者应了,问:“师傅,什么事?”“哪个叫你?你是侍者吗?”连唤三次,他的侍者大悟。赵州老和尚下了一个转语:“如人暗中写字,迹虽不见,而文采已彰。”就是说我们把灯关了,在黑暗中写字,不要说黑暗中写字,就是这白天写字,你看见了吗?在哪里?无所积!没有积淀,没有表现,你说我写了没有呢?我写了一个“佛”字,还写了一个“道”字,在虚空中写,你能说没有吗?有,肯定有。但在哪里,你能找出来吗?我们心性的作用,天天打妄想,前念后念,来来去去的,念头在哪里?找一下,找得出来吗?所以我们要看到这个“无所积”在我们心里打成一片,无痕无迹。
“明于天,通于圣,六通四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昧然无不静者矣。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只有无所积,我们的智慧才能达到极至,才能明于天。这个“明”就是光明。我经常讲明,就是我们的注意力,这个就是根本的智慧。密宗修光明,修什么光明?就是这个光明,一念光明自然成就!这个明就是天,而且通于圣。这个智慧无所积它就可以明于天道,可以通于圣道。我们经常这短路,那障碍;这不通,那不通,就是因为我们有所积。如果无所积,就可以明达于天道,而且通达于圣道。“六通四辟”,这里说的六通并不是佛教里说的五明六通,而是指四方上下无不通达,四辟则是指春夏秋冬四季往返。
一切现成,本自具足
“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这不是学得来的,不是知识,不是学问,如果是知识学问那就需要学。上次在讲《道德经》的“三十辐为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时,对有和无的关系我进行了发挥。有文化,有资粮,这是“有”,但要无所积,要保持我们的“空”。空就是灵感,就是智慧,空才能在你原有的文化、资粮之中重新构建,创造发明。如果只有空,没有资粮,没有知识,没有学问,那你就是一个空空道人,人家让你有所创新,有所建立,你弄不起来的。只有“有”而没有“空”,一堆石头瓦片放在那里,让你搞一个五星级的花园宾馆出来,你弄不出来。所以,空和有要巧妙地结合,以无育有,以空育有,以智慧来驾驭原有的知识。所以,这种“自为”并不是知识,它是一切现成,本自具足的,用佛教的话来说叫“根本智”。根本智不需要学,学的只是因缘而起的种种事相而已。
所以“其自为也”,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看到。这个功夫需不需要修,需要修;需不需要练,需要练;需不需要得,需要得,但到最后你才晓得这个原本就是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为这个东西忙了若干年,忙来忙去啊,结果把“我”这个功能遮障了,被是非得失遮蔽了。以前你有所得,有所积,这种污染把我们这种灵性淹没了,通过这一系列的料理,到“无所积”了,才明白这是本自具足!本自现成!我们再回想一下学六祖《坛经》的感觉,为什么称之为“真如自性”,而不是真如他性,因为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昧然无不静者矣”,这个自为状态又是昧然无不静者,六祖大师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本自清净,你想一下这个感觉,它并不是我们求静而得静,它是本来就静,不需要你去“觉”它,去感觉它。如果你还要去感觉它,“见见之时,见非是见”,你马上就完蛋了。曹洞宗《宝镜三昧》里说“夜半正明,天晓不露”,白天去寻找,它隐而不见;晚上睡着了,不去管他,它却大放光明。所以,“昧然无不静者”,自己混然,不清楚,不明白,但是无不静者。想想我们能知之心,念头来来去去,来来去去都是晓得的念头,不晓得的念头呢?这个念头来,这个念头去,这个念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念头会来?又为什么会去?它在哪个地方来去?我们为什么又不晓得哪里来哪里去的这个来去?面对来来去去的念头它是“昧然”的,自己并不清楚。于是很多人也就昧昧然然、浑浑愕愕地过了一辈子。
我们很多人天天都在打算盘,天天都在喜怒哀乐之中,但就是不晓得为什么有这个喜怒哀乐。要知道,念头是来来去去的,但承载来来去去的念头的那个东西,却动都不动!就如同下棋,下千盘,下万盘,那个棋盘动没有啊?动都不动!棋盘上有无穷无尽的输赢胜负,但棋盘动都不动,棋子却忙个不停。我们心里面念头来来去去,生生灭灭,但我们的心动都不动。它又是自为,又是昧然无不静。它如果不静,也处于动中,那它就失去了天道运、圣道运、帝道运这个功能,就成了具体的、生灭的东西。只有非动非静、不动不静它才是不生不灭、不来不去的。所以我们看到这点,“无所积”确实妙不可言!
静气是检验功夫的标准
“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圣人就是通道的人,体道的人。我们都说圣人很静,他本性很静,他悟道了,有感觉了,有静气。我们看一个人的功夫,并不是看他有多少钱,有多少学问,首先看他有无静气。在《论语》中我也说了,孔夫子论学的标准并不是指学问,而是修养,如《论语》中说“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学矣。”有修养的人才叫有学之君子,无修养的人学问再多也是小人,根本就没有做人的学问。作为道家学说,它也不和你讲学问,它更加注重性命的修练。佛教禅宗也是如此。
“圣人之静,非曰静也善”,并不是说这个静有多好,我们要去追求这个静,因为这个本来就静,不需要我们去争取这个觉得很崇高的目标。有人问仰山祖师:“有没有悟这个事情?”仰山祖师说:“有,怎奈落在第二头。”你本来就坐在这上头,你悟,真如佛性不增;你不悟,真如佛性不减。它本来就放在你身上,动都没有动。所以,悟和不悟就是一念之差而已,不妨碍真如自性,也不妨碍道在你身上绝对完满的体现。“故静也”,它本来就静。
“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这个“挠”字读“扰”字。对这个,过来人才有感觉,为什么呢?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万变不离其宗,不论天地怎么变化,人事怎么变化,我们都能够一心不动。每临大事有静气,万物不足以扰心,万事的来往、生灭、变化、荣辱是非、利害得失,都不足以把我们这个心思搞乱,故静也!本来就静!
另外,有了功夫才静得起来。有的人一遇点事情就惊慌失措,寝食难安,这个确实不敢恭维。因为你没有功夫,小事情都承担不起,那还能承担大事吗?搞个事情试你一下,你马上就现形。有的人,你送他一个亿,他未必欢喜;宰他一块肉,他未必烦恼。他心如止水,不以一时得失,或不以大的得失而动心。肉烂了在锅里面,不论怎么样,就像上次我说的一样,你再富有,你成了天下首富,但是你比起一百年以后世界的财产,宇宙的财产,你还是无限小。你现在成了世界第一智者了,但比起百年后整个人类文明、整个知识量来说,你还是无限小。我们要看到这些,有了这个就等于吃了定心丸了,我们才知道怎样叫不动心!这个不动心,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它确实是体道、悟道以后,见了真如自性,见了道了,才能不动心。这个不动心就“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所以它才能够静,何况它本来就是静。
“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这里拿水来打比喻,上善若水,水能鉴物。水静,安静下来了,不起波澜,那它就有“明照须眉”和镜子一样的功能,把我们眉毛、胡子都映照得清清楚楚。“平中准”,我们说的水平仪,为啥要水平仪?修房子,你梁上得正不正?砖砌得齐不齐?都要拿起水平仪来吊线,看平不平?如果不平,这个房子就要垮。搞建设离不开这个东西,平地也离不开这个东西,所以“大匠取法”,真正的工程师要效法水平的这一种作用。如果失去了这个作用,那么你就不能搞建设。我们的心也要有个“平”,如果心不平,你又如何当老师?如何当父母?如何当君主?如何调理天下、建设国家?这都要平。这都是“大匠取法”,并不是木匠取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离不开这个“平中准”。中庸就是“平中准”。
“水静犹明,而况精神!”水安定下来了,就能够有如此神妙作用,更何况我们的精神呢?如果能够安定下来,那作用肯定就更加非同小可了。我们想一想,我们自己能不能够“静”?1969年初,我第一次到海灯法师那里去时,法师就给我讲了个偈子——
如人静坐一须臾,胜造百千七宝塔,
宝塔毕竟有坏死,一念净心成正觉。
如果人能够静坐一下,就静那么一下,都超过你修建百千七宝塔。因为宝塔毕竟有坏死,过几百年就垮了、坏了,但一念净心就成正觉。如果我们一念净下来就可以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得到极大的飞升。
心静才能成为圣人
然而我们绝大多数人的精神一天到晚都在忙忙碌碌,噼噼噗噗,像救护车、救火车,每天这个心都在救火、在忙。怎样使我们这个心不忙并且真正安定下来?这确实很难,说者容易做者难。让心真正静下来,像高速公路上时速一百五、六的汽车,要让它立即停下来,急刹车是很危险的,要翻车。怎样使自己高速运转的精神能慢,慢,慢,慢……最后达到静,这个功夫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修练。如果没有这些功夫,一遇事就忙,又吵又闹,发脾气,生闷气,动刀,动炮火,这些人也太肤浅了,没用的。
我们的心、心境能真正平静下来,这是金不换。我经常说老板到外面去投资,这个几十万,那个几百万去投资,他们往往不晓得在心上的投资,这个投资的利益可以说是无穷。当官的能在心上投资,当官之利也是无穷之利的呀。以前吕不韦小时候问他爸:“种田其利几何?”他爸说:种田不过一倍嘛,春天一两谷子种下去,秋收可能变成二两。“那经商呢?”他父亲说:可能十倍,我投一两银子可能年底得到十两银子。“那谋国呢?”他父亲说:弄好了可能其利万倍。裤子都没有一条的都可以封王封侯,那还不是其利万倍?吕不韦就说:那我就去忙这个事情。他先经商,有了钱后就重金资助秦始皇当时落难的父亲王孙异人。他投资成功了,那位落难王子后来当了秦庄襄王,庄襄王死后,年幼的太子嬴政被立为王,就是秦始皇,尊吕不韦为相邦,号称“仲父”,专断朝政,直到秦始皇亲政。吕不韦的确风光了几十年,但他没有学到道上的东西。
昨天有篇帖子说金庸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越国的范蠡,帮助一个弱小的越国把霸主吴国灭掉了,灭掉后不贪恋权位,把西施带上跑了,去作生意,当隐士,成了春秋末年、战国初年的中国首富,叫陶朱公。为什么他的精神能达到这个高度?就是因为他不积,功成而退。他真正成了亿万富翁,也无所积。另一个就是比尔·盖茨,最近他留下了遗嘱,死了以后把99%的钱都捐献给教育基金会、慈善基金会之类的,他也是无所积。正是这个无所积,才能大有所得!
“圣人之心静乎!”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是他心静。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因为只有他可以作为天地的“鉴”,可以把天地审视个明白。康德说过一句话:“人为自然界立法”。人凭什么为自然界立法?应该说是圣人为自然界立法,因为他可以照见万事万物的本来面目,而不加任何自己主观意气的取舍。这样他才会为天地鉴,他心静才行。皇上心里一躁动,把天地弄乱了,整个国家阴阳就不平衡了,那怎么行呢?
“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万物之所以能得到万物的这么一种形态,他的性质也是通过圣人这一种“静”。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对自然界的认识,对宇宙的认识,对社会的认识也是通过“圣人之心静”嘛。我们老老实实搞科学、搞研究,才能还万物的本来面目。水是什么什么,铁是什么什么,电脑又怎么怎么,原子弹又怎么怎么,飞机、汽车……为什么有这一切,万物之镜嘛!因为是我们心静,一个搞工程设计的,如果心里乱哄哄的,他能够把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弄出来吗?绝对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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