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报复性上涨不合时宜


    凤凰卫视最近一期锵锵三人行节目邀请了张欣和梁文道,谈到了中国的房价和最近的调控政策。在说到中国房地产商为什么那么遭人烦,遭人厌时,梁文道不无幽默地朝张欣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但首先,你们先回去叫任志强少说两句吧。大概就在这次访谈前后,就传出任志强遭遇被扔鞋的“总统级待遇”事件。任总的遭遇至少表明,在这样一个矛盾汇聚的市场讲话、写东西是有风险的,你说的有可能对,也有可能不对;你说的有可能有目的,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孔之见,相对单纯。总之,有人支持你,也就有人反对你。不过,我们没有任总的大腕作风和勇气,相对应的也少了他的固执、强辩,甚至自负,相信写个专栏不会挨那么多“礼遇”。
    和以任总为代表的那些认为调整必然延续过去越调越涨的主流开发商意见相反,我觉得市场应当非常重视本轮政策与以往的不同之处。固然谁都有自信说中期看好,但对于这个中期到底有多长、对于自己能不能像以往那样安然到达报复性上涨的彼岸,还是应该抱有最大的谨慎。因为本轮房地产调控政策无论从背景、力度、结点来说都和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
    虽然有人指责政府的调控手段“非市场化”,过于粗暴不科学,但房价的疯狂上涨毕竟因此而歇步。它实际上释放了两个信号,第一,房价已经到了非降不可,而不使用非常手段不足以让它下降的地步;第二,中国的房地产是政策市,不管开发商取得对购房人多大的定价和攫取的优势,它也做不到肆无忌惮和完全控制。房价固然是听总经理的,但根本上也要听总理的。期待“报复性上涨”的人常常在批评调控政策时忘记了,正是之前疯狂的上涨招来了“报复性的调控”。认为历史会重演的人也往往忽视了“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的真理。房地产有几十年的黄金期是不假,但并不意味着这个几十年就是单边市道。在高房价导致的民生困境和累及的社会矛盾日益彰显时,在房屋的品质没有任何提升,房价却不断翻番时,在社会收入分配改革没有及时跟进,实体经济复苏和产业升级没有太大进展时,最有可能的、最应该的一种走势也许是,房地产第一个黄金十年暂告一段落,市场盘整期持续几年等待矛盾消化。相对应的,房价出现适度的回归。
    目前所有的调控政策都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它所体现出的理念是,房地产朝投资投机的道路走的太远,需要强力遏止,即便不是根本性的转变。它事实上也阻止了房价短期出现戏剧性的报复性上涨的基本可能,反倒是,很多被认为临时调控措施的政策可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继续存在并发挥作用。直到过去逢调必涨的怪圈被打破。
    当前的市场并没有出现明显的降价,一是开发商仍然有资金观望一段时间,二是匆忙的降价确实也会形成不利的“舆论场”。在经历了太多任志强式的预言重演和过惯了好日子的背景下,开发商总觉得降价是个很没身份和面子的事,这几乎成了一种思维定式和心理顽疾,很不市场化,也不理性,和相信报复性上涨一定会很快到来一样,在当下总有些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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