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乐不思蜀偏思蜀,三国演义的演义


乐不思蜀偏思蜀■ 洪烛

     看吴宇森大片《赤壁》那段时间,诗人沧桑邀我去劲松桥东南的蜀国演义酒楼小酌。青梅煮酒论英雄,快哉,现代人也很渴望这番古典豪情。而蜀国演义的店名恰恰提供了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无穷想像。

    沧桑作东,递过菜单让我随便点。菜谱印制得很精美,如同图文并茂的导游手册,以寻找原生态美食为口号,记载了该店大厨们去三国演义故地一路寻访的特色土菜。

    譬如第一站四川的阿坝州野味,首当其冲的康巴干锅牛脆骨、马尔康羊杂,使蛮荒之气扑面而来。还有川东老菜新吃,如酥骨醋鱼,以及以腌黄瓜皮炒五花肉为代表的自贡盐帮菜……

    第二站为鄂北,恐怕为了在千年后弥补关羽“大意失荆州”的遗憾,隆重推出“荆州鲜”系列,这桌荆楚风味的原生态鱼宴,油炸刁小鱼、石锅青椒焖甲鱼很抢眼,另外还有荆楚秘制野生龟,不知用的什么秘方,很有点神秘感。

    第三、四、五站依次是湘西、贵州、云南。

    光是这菜谱,就让人眼花缭乱,仿佛一次精神上的自助旅行。还未品尝,我就算明白了这家酒楼的经营策略:将饮食与旅游嫁接,用美食来演绎三国演义——是三国演义的演义。

    我也算一个自封的“美食家 ”,这菜可怎么点呢?哪样都让人舍不得,可如果照单全上,别看沦桑现在羽扇纶巾,雄姿英发,买单的时候非像周瑜一样大吐血不可。

    蜀国演义的每道菜后面似乎都有湖光山色作为背景,点菜,简直比指点江山还要难。

    头一回,在餐馆里点菜我要请服务生推荐了。他说来本店一定要吃双味鱼头,如果你对三国演义有兴趣,最好点一道鄂北风干鸡海带汤,这源于三国时期的风干鸡,是刘备妻子孙尚香腌制发明……

    这服务员兴致勃勃地讲解,快变成说书的了。我跟他开玩笑:我刚刚在电影院里碰见孙尚香,是赵薇演的。

    再瞧了瞧菜谱,我又加了一道腊味炒风吹泥蒿,在别的店里很难见到的南方野菜。

    双味鱼头端上来,显示出大厨颇具匠心。一只大鱼头剖成两半,横陈在特制的有隔断的圆瓷盘里,这一半上盖满红色的泡椒,另一半盖满绿色的剁椒,颇有差异,我想起李白出巴蜀,投荆楚时写的诗:“朝发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轻舟一叶,是拿筷子来撑篙吧?

    又喝了一碗鄂北风干鸡海带汤,不知是否沾了孙尚香这个名字的香气,风干鸡真够香的。并不为了讨店家的欢心,我真心地想说:没尝过风干鸡的滋味,简直算白活了。虽然这听起来还是很夸张。但你如果亲口尝过,也会产生和我类似的想法。不信?就试一试吧。

    我还想说:在蜀国演义,我有点乐不思蜀了。同样没好意思说出口。越是真心话,有时候说起来越是难为情。并不是怕别人不相信,而是有点舍不得把自个儿的感受与别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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