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6唐师曾:我像 萧乾 吗?


    在上海鲁迅纪念馆,写金三角的云南女作家黄豆米素昧平生,见我头一句话是,“长得太像了!”住在萧乾楼上的郭椿涛马上抢着喊:“我早就说唐老鸭演萧乾不用化妆嘛!”萧乾的老邻居孙先生年逾古稀,也凑过来掏出傻瓜相机,翻出一张外文局大楼门厅里萧乾年轻时的旧照,“你看想不想?真像!”轮椅上的萧乾夫人文洁若斜睨良久:“就是大了一号,太胖!没萧乾英俊。神态真像,太像了。坏笑起来更像。说狠话,爱讽刺人。比我生的萧桐都像。别这么说了啊!萧桐知道会难过的。唐老鸭,你弄个头套不行吗?别老显摆海湾战争综合症的秃头。你们新华社也不到捯饬捯饬你?你看我这头套,还带黄色(Shai上声)呢。你弄一个能年轻好多呢!”

    三人成虎,弄得我自己都觉得干脆就是萧乾的阿凡达了。于是摆出师父的“颇似”挽了黄豆米,让众人围了我照像。可我心里明白,尽管我竭力模仿,可我肯定不像,如果这能让我师母高兴,何乐不为?最终照片的科学结果是严酷的,——不像。对这一点,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1991年6月,海湾战争结束,我从巴格达给我师萧乾带回一罐咖啡。萧乾非让我在上面写上一行字:“是唐老鸭,从巴格达背回来,送给萧乾的。”开始辅导我写《我从战场归来》,并作序。

    1999年2月,我师萧乾病危,临终前不久,怂恿老鸭和媳妇BTV王淳华,自费第5次前往巴格达。我说组织不让去怎么?萧乾说,你是塔塔木林,外国好的要介绍回来,外国坏的,要让国人知道,予以避免。为人民服务,要不计个人得失。只要不昧良心,最终倒霉也有人帮你。

    我当时因海湾战争辐射,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在家劳保休养,每个月600块钱。为完成师父遗愿,也是我自己最喜欢的,我在媳妇王淳华照顾下,自费第5次去伊拉克采访。旋即因此被开除,失去当时每月600元的劳保工资。此时萧乾已经不在,贫病交加靠媳妇养活。继而引发重度抑郁症。

    北大李玉洁得知此事后报告季老,季老连夜赶写一篇《我要为唐老鸭大唱赞歌》,作为《重返巴格达》一书序言。世界知识出版社一版一印15万册,这才有了饭吃。

    外交部副部长杨福昌、外交部礼宾司司长鲁培新、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郑达庸很同情我,替我说情。中国驻伊拉克文化专员李景方夫妇,直接找到新华社社长田聪明办公室为我申辩。经过组织严密调查,我的新华社记者身份才得以恢复。其间帮我说话的还有邵华泽、李仁臣、穆青、许延滨、倪萍、崔永元、丁关根、黄菊……

    在我失业期间,装甲兵院学院政委冯绍武将军、副院长许延滨将军,介绍我去部队院校和部队讲海湾战争。我去过装甲兵学院、国防大学、石家庄高级步校、38军、27军、13军、陈知建的重庆警备区……。这也为我日后采访提供了方便,如当初在石家庄任27军政委的张海洋少将,就率军长邱金凯军部全体,听我讲课。我眼前一大片金黄的将星,抑郁的心情顿时充满阳光。“512地震“时,张海洋少将已经是成都军区政委、陆军上将。许将军陪我讲过课的13军,竟然是最先突入震中映秀的部队,这使我得以使用该集团军陆航团的“黑鹰”进出震中。

 
    1986年,我师父萧乾,对史迪威的大女儿南希说,“人生其实就是一个玩笑。”史迪威大大女儿南希说“那咱就再分享一回玩笑(Shaving a joke)?”


     2008年4月13日,老鸭在滇缅公路,缅甸密支那——印度边界的“史迪威公路”上。照片从外观上可以判断一个人像不像另一个人,而摄影则能反映出其人的精神世界。所谓照相与摄影,正是业余与专业的区别,“照”为被动记录;“摄”者——摄取人之灵魂也。


     1999年,老鸭在金三角,与缅共总书记赵尼来,穿美军军装,下中国象棋。


    卢浮宫收藏的,都是艺术家的艺术品,政客拿破仑的画作决不能摆进去,除非他确有独到之处。可是,但凡画拿破仑画得好,就能登堂入室。反观我们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往往是名人“物件儿”,至于是否能放进人类历史长河中,就“去他妈的”吧!为了能“名”,许多二流货不惜攀龙附凤,在三流作品上狗尾续貂。所以中国少有雕塑儿遍地神像,少有油画而遍地门神……

     名人字画与书画完全是两回事。中国时髦的字画收藏,基本上是名人字画,不是书法家、画家作品。现而今有几个八大山人啊?小山村里小学教师的门帘写得再工整,也没人收藏。但滚滚红尘中但凡与名人沾个边儿就有人收藏,这是我们社会堕落,急功近利的表现。

    我就知道有收藏演毛主席演员的书法作品,你说有价值吗?当然有,有市场嘛。但我绝不会去收藏,白给还得想想往哪儿搁。文师母不是我师傅,是我师父的遗孀。比我师父小18岁,在我师父身边一直像个中学生似的,由此说来,说她中学生水平未尝不可。我喜欢这样的中学生,她放弃了清华毕业的架子。一辈子生活在我师父的阴影里,默默做该做的事,也沾理所应得的光。表面上看是个中学生,实际上是个大女人。不然阅人无数的萧乾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此前每次冰心见萧乾都要问“又离婚了?”。

    文洁若是萧乾的宗教,反过来又是萧乾的信徒。不管萧乾做什么,她都坚信正确。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她出身教会学校,受日本教育,理所应当。至于书法师承那是“师傅”做的事,我这里说的是“师父”而不是“师傅”。

    如果单纯说毛笔书法,我师萧乾的毛笔字肯定不如季羡林,更不如张中行。这三位都给我写过字,都给我写过序……他们三位在我心中同样伟大。我这里直呼其名不是不恭,而是西方人表示尊敬的“全称”、“称全名”。我觉得比彼此称呼官衔“X长”、“X总”……或酸溜溜、冷冰冰的“XX同志”更真实可信。

    字不过是传播价值观的一种主要方式,没那么重要。像鲁迅那样文字内容好、书法也好的毕竟是少数。我崇拜鲁迅,也感激师父。没有他最初的一个鼓励,我不会走到今天。你说有无痛苦,肯定有。但是师父们都是比我大50岁的人,季老小些,也比我大48岁。他们把他们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使我的生命在他们生命的基础上延长,让我避免那些官迷、财迷……走的弯路。我庆幸有运气碰到这样的师父。至于师父的字,我更看重他给我传递的信息,还有他和我之间的情感联系。是师父们给我留下的"念想"。

别推,边想边写中……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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