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接到朋友的电话,说要带我去看小敦煌。
我一下来了兴致,邯郸也有敦煌?
看了就知道了,朋友说。
于是我们来到了响堂山。这才明白,朋友这次带我来是看石窟。
响堂山石窟分南北,南响堂山与北响堂山之间相距7.5公里。它们始凿于北朝晚期,后代又陆续修建。
我们主要参观了南响堂山第7窟,也就是千佛洞。朋友介绍,该石窟保存相对比较完整。
石窟门外两侧的龛内各雕一名力士,形象逼真,孔武有力,守护着窟内的千尊佛。窟内三壁开大龛,各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萨,窟顶中心则是一朵大型莲花,立体感很强,抬眼望去宛如一个水晶吊灯悬在头顶。莲花四周绕有八身飞天以及夜明宝珠,形象生动,色彩华丽。
众所周知,敦煌飞天是莫高窟的名片,是敦煌艺术的标志。佛教中把空中飞行的天神称为飞天,它们“飞行云中,神化轻举”,并且该形象在敦煌石窟中非常常见,几乎窟窟都有飞天。
然而,众多石窟中,飞天形象最早并不是出现在敦煌。从造像年代上来看,响堂山的飞天壁画显得更早些。
千佛洞里的飞天形象,其绘画技巧虽不似敦煌飞天那般精湛,但也反映了北齐年代的艺术风格。它先于敦煌飞天出现,由于时代的局限,艺术技巧必然没有敦煌艺术成熟。
石窟内的雕像,为北齐时期所刻;其人物面相丰圆,体形健硕,所着衣装轻薄、简约,贴身合衬,体现北齐时代人物的风尚与精神面貌。人是时代的产物,每个人都能体现自己时代的特征。即使是同一个人,出生在不同的时代,他的面相也会不同。
石窟雕像或兵马俑带给我们的感觉不同于书籍或绘画,它带给今人的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精气神。
石窟壁上的金光闪得让人有些晕眩,数以千计的佛像出现在眼前,使得身边的气氛瞬间庄严了起来。进行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不仅需要深厚的艺术造诣,更需要非凡的耐心;可以想见当年的雕刻艺术家们付出了怎样的辛勤与汗水。
在石窟内,日常生活中的私心杂念烟消云散了,也许这就是佛教净化心灵的作用吧。
那么,响堂山一带为何有如此多的佛教石窟呢?
响堂山古时称鼓山,是北齐的佛教圣地。响堂山石窟与北齐皇室关系密切,也是北齐晚期造像最为集中,也最具有代表性的石窟。这是短暂的北齐留下的最辉煌、灿烂的艺术宝库。朋友向我介绍着,这个高级知识分子有点掉书袋的意味。
从窟龛到宝坛、莲座、背光等细节部位,都可以看出艺术家们的匠心独运,皆用深浅浮雕刻出风格多样且极富变化的图案纹样。这种搭配,错落有致,细密却不凌乱,装饰效果极佳。
走出千佛洞,我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洞外驻足良久。想到已不复存在的北齐,内心百感交集。
每次访古,我都会震撼于时间的力量。它的威力太强大了,再显赫的王朝也不是它的对手。
与此同时,另一种力量却让人感到温馨。
人类的躯体可以灭亡,但是精神的力量会以艺术、宗教等形式流传下来。北齐虽已灭亡,它的艺术精华却留在了响堂山石窟中;龙凤虽已消逝,却留下了珍贵的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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