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厚的收获
初轧厂的建设横贯了包院文革的三年。文革前,我是以院付总的身份,主持了有关设计方案的讨论和决策,同轧钢厂的工艺、土建、通风冷却和电气控制各专业的技术人员进行了认真细致的研究,揭开了初轧厂建设的序幕。
文革开始后,我被扣上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的大帽子,离开付总职位,到工地参加劳动。这使我天天耽在现场,使我有机会了解工程开展中的每一个具体细节。
在包钢初轧厂,我大胆但细心地采用了很多创造性的先进技术:频敏变阻器用于轧线中的全部用绕线型交流电动机的起制动,还设计了巨型频敏变阻器用于主変流机组的动力制动。
在研究铁磁材料的能耗时:大学物理学已提出,铁磁材料套上通过交流电流的绕组时,会产生渦流损耗和磁滞损耗,我抓住了应以渦流损耗为主。由此,显著提高了铁磁材料的利用率,使频变能用在上千及至几千千瓦的交流主电机上。而美国研究的材料是以磁滞损耗为主的。于是他们选用了价格昂贵、磁滞环较宽的镍铬合金。结果其研究成果仅适用于一台4.5千瓦的小电机,无法推广到工业传动中应用。
为了使主传动电机和变流机组能适应初轧机具有增产的潜力,我千方百计设法能采用地下水来作为全部风冷冷却器的水源。为此、我组织了通风科和电力科的两位工程师:赵维兴和于兆忠专程去鞍钢初轧机的基础内实测。将地下水方案的决策建立在实实在在的现塲实测数据和科学计算的基础上。
此外,对主变流机组的起动方式采用创新的以小功率电机带动大功率变流机组方案。决策的根据建立在计算和试运转结果的基础上,这个创新方案既大胆、又精心。效果是不但减少了每次起动主变以流机组起动时对电网的冲击,还避免了采用传统的自耦变压器过热的风险。
此外在轧线辅传动上调试每台辅传动的机械特性时,采用调节频敏变阻器的上軛与本体的间隙来改变传动电机机械性能的硬度。这表明我在交大学习物理学的电磁章节时,掌握了磁路中的磁阻机理,从而有了调节电机性能的把握。
我感谢轧钢科主任工程师张浩和电力科传动专业组长周基定,感谢他们二位在此期间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张浩亦被轧钢科的革命群众勒令到工地参加劳动。张浩在工地一直同我密切配合,处理BP的完善化工作。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有关初轧生产的工艺技术。两人近半年在工地的相处使我们互相更多地了解了。而建立的友谊更促进了我们之后在差动调速技术的推广应用中的配合和合作。这种友谊是建立在困难的文革政治环境中的,且更为可贵。周基定同志则同我在工地共同迅速妥善处理了BP的完善化工作。
张浩因他对我国科技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于1991年十月一日与我同时获得国务院颁发的:特殊津贴。周基定则在1979年9月我调离包院后,被冶金部任命为包钢设计院院长。我全程参加了包钢初轧厂的设计和施工。从厂房挖土,打厂房基础,主电室土建工程,包括主电机,主变流机组等全部机电设备的安装、调试和投产。我的收获大大超过了在苏联实习的收获。因为受工作时间的限制,在那里只参于了初轧主电机的安装与电控系统的调试。
包钢初轧机投产后,我钻进轧机和各辅机的基础工程中,实地观察,亲身体验了轧机生产时落入地沟中的钢锭氧化铁皮,亲眼看到这些沉重的铁皮被有劲的高压水冲行,一直冲进深深的铁皮坑内,等待厂房内的铁皮吊车来清走。
我顺地下的高低压电缆隧道从总降压变电所走到初轧厂变电所的地下室以充实我对这座大型轧钢厂的感牲认识。现在,我闭上眼睛,初轧厂地上地下的画面,红钢在轧线上的穿行都会清晰地显现在我眼前。
初轧厂投产后,我每天都到厂里观看轧机的运行情况,更注意频敏变阻器的运行。我看到巨大的钢锭在轧机中经几次轧制就成了通红的钢坯,主传动的威力令我兴奋和感叹。我还看到每天总有一批批蒙族男女,来到轧机旁观看和欣赏轧机的运行。
我在初轧厂所从事的工作和全部经历,为我之后在研究和讨论其他工厂的轧机改造或新建方案中,提供了实实在在的知识和经验。作为集设计和科研于一身的工程技术人员,我感到有机会如此深入地经历这样一个完整的、大型的生产厂的设计、施工和投产实在是很幸运的。
我的设计和科研工作,始于1954年北京石景山黑色冶金设计院到1990年9月在北京自动化研究设计院离休。在三十六年时间内,我在参与国内外几个新建、扩建或改造的冶金工厂的设计、施工、调试及投产的丰富经历中,充实了自已的经验,施展了自己的才干。由此,使我对我国冶金工业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