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一些城市举行的土地拍卖会上,土地成交价频频刷新原有纪录,创出新的地王。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武汉,一些大城市在爆出地王的冲动上颇有你追我赶之势。与此“配套”的新闻是,一些城市的商品房价在近期又创出新高,而北京的房租也出现了涨价潮,据说大批“北漂”青年已不堪压力,开始考虑离开北京……
地王频现,对渴望房价下跌的普罗大众形成了强烈的刺激,也向今年以来不断增加市场调控力度的中央政府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如果这股势头不能刹住,那么一个可以肯定的前景是,在即将到来的2011年,我国的房地产市场必将在现有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实现新的突破。针对此种情况,国土部于日前发出通知,要求各省区市国土资源行政主管部门及派驻地方的国家土地督察局采取有力措施,打击囤地炒地闲置土地等违法违规行为,坚决抑制少数城市地价过快上涨的趋势。
这个通知,以积极的态度回应了民众的期待,但是细看其内容,却不过是以往一些政策的重申或者强调,并无实质性的新内容。因此,在这个通知出现以后,表示不满的舆论批评再次出现一个“小高潮”,批评家期待政府拿出更为强硬的调控政策,切实有效地把房价降下来。但是,必须指出的是,批评家的这种愿望虽然无可厚非,在当下的语境中还具有“政治正确”的色彩,但是却基本上是无济于事的。历史经验已经证明,如果我们只是寄希望于由政府来调控一个市场的价格,那么结果往往是,价格只会越调越高,而不可能满足民众的愿望。
自房地产市场调控开展的将近一年来,房地产开发商和地方政府已成众矢之的。确实,开发商在市场攫取暴利,对于房价的走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也使其对房地产市场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在房地产市场的第一环节——土地上先是取得了暴利,然后又在市场从开发到销售的各个环节设置了多重税费,对于推高房价同样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是,这种批评虽然很能获得民众的应和,却并没有挖掘出问题的根源。开发商作为一个商业机构,要求其放弃利润的追求,等同于要求它变形为以普渡众生为目标的寺庙,无疑是过高的要求。在市场调控加强的当下,开发商仍有勇气创造地王,这是基于它们对未来房地产市场作出的判断而出现的行动,这种判断如果是错的,它们自会承担后果。而地方政府一直面临财政资金不足的压力,财权轻而事权重,土地招拍挂制度使它们有了稳定的财政资金来源,叫它们如何能够割舍?既然将一块土地推上了拍卖台,卖主当然希望它卖得越高越好,最近北京某些拍卖会出现了出最高价者反而得不到土地的新闻,如果确有其事,它明显违反了拍卖的原则,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地王频现,其实证明了一个大家不愿意正视的事实,这就是一年来的市场调控已经力竭,难以继续发挥作用。很显然,中国房地产市场之所以会出现目前的纠结情况,主要的问题在于形成市场的制度性问题已经根深蒂固,而目前的调控政策仅仅是在外围做一些“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小手术”,根本不可能对这个市场起到实质性的撼动。国土部这个最新发出的通知,也没有跳出这个框架。
要想彻底改变目前我国房地产市场的这种状况,最重要的是要让地方政府能够有条件摆脱对“土地财政”的依赖,让它们能够有稳定的财政资金来源,让它们的财权能够与事权相匹配。简单地说,就是要改变已经实行多年的分税制,让税收更多地流向地方政府而不是中央政府。但是现在看来,分税制改革的呼吁尽管已经出现,却很难得到中央政府的响应,而在现行的行政体制之下,地方政府也不可能向中央政府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房地产市场就只能维持现行的格局,调控的压力大了,地方政府就收敛一下,甚至会以在拍卖会上剔除出最高价者的“假动作”来表现一下姿态,但一旦调控的压力有所减缓,市场马上就会作出报复性的反弹,近期出现的地王就证明了这个其实并不高深的市场逻辑。
地王频现反证调控已经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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