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地价是一场先天注定的纸上谈兵
杨于泽

　　 国土资源部19日晚发出通知，指近期少数城市部分优质地块出让溢价率偏高，要求各地抓紧采取有力措施，控制住房用地供应总量，把握供地节奏和时序，优化供地结构，调整供地方式，坚决抑制地价过快上涨。新“地王”产生，要两日内上报国土资源部。
　　 这个通知，针对各地“地王”频出而来。12月7日，北京CBD“金十字”中服地块最高报价总和238.29亿元，成为北京总价“地王”；同日，武汉出了8755元/平方米地面价格新“地王”；16日，保利两度刷新广州单价“地王”纪录，使楼面地价破2万元/平方米大关。“地王”频出说明，市场比想象的疯狂，市场对未来仍然预期很高。
　　 但眼看土地越来越值钱，地方财政收入财源滚滚，这绝对是地方政府所乐见的。现在各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欠账多、铺的摊子大，缺的就是钱，政府依靠的就是“土地财政”了。有了地，地价越来越高，也算天无绝人之路。国土资源部要求各地采取有力措施，坚决抑制地价过快上涨，肯定有违地方政府意愿。在发展中的中国，会有哪个地方政府会嫌钱多，愿意把本地的地价抑制住？抑制住了地价，地铁拿什么来修，而地方政府负债的窟窿如何去堵？
　　 从体制上说，国土资源部的通知也注定没办执行。坚决抑制地价过快上涨的通知是发给地方国土资源部门的，而土地是地方政府决策拍卖的，地方国土资源部门只是一个执行单位。地方政府急需钱用，让国土资源部门拿地去卖，而国土资源部要进行调控，这就要地方国土资源部门作出选择。在政府与国土资源部之间，地方国土资源部门肯定倾向于自己的顶头上司，向自己的“娘亲”表忠孝。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如何敷衍、糊弄国土资源部而已。
　　 在现有土地供应体制下，要想抑制地价过快上涨，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到做到的。我们的土地供应基本上是由政府垄断的，而政府卖地的方法是“招拍挂”，也就是谁出最高的价谁得地，这是一种不断推高地价的供地机制。以一种推高地价的供地机制，而求坚决抑制地价过快上涨，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矛盾。地方政府能做什么？把起拍价定低点，没用；劝参加竞拍的房地产开发商不出高价，很滑稽。
　　 当然，国土资源部要求，控制住房用地供应总量，把握供地节奏和时序，优化供地结构，这些措施也许有助于抑制地价过快上涨。但这些措施很难量化考核，鉴于地方政府的意愿，我们难以想像，各地会当真执行。
　　 唯一比较靠谱的是，国土资源部提出，在坚持国有土地使用权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制度的前提下，积极探索“限房价、竞地价”、“限地价、竞政策性住房面积”、“在商品住宅用地中配建保障性住房”、综合评标等多种交易形式，以抑制地价过快上涨。但要地方政府主动限房价、限地价，如果政府唯一政务是抑制地价，事情就很容易办；但现在地方政府普遍缺钱花，限房价、限地价实在是太过于“反目的”了，实施起来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然行不通。
　　 至于新“地王”产生后要上报，也许对地方政府会构成一定压力，但也不过是要求各地编一个说辞，蒙混一下，也就过关了。在土地管理上，我们什么时候真的认真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