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若大的院落,一间很久远的农村队部式的房子。长途搬家二十多人围坐在您身边,像是在向您汇报工作,又像是在聆听您的指示。
大家端坐在农村常见的藤木制的靠背椅上,喝着用军绿色搪瓷釭盛着的烟茶。
是深秋,天空瓦蓝瓦蓝,一行行大雁排着人字从天空飞过。风吹着树上的残叶坠落在地上,发出竦竦的叹息。
虔诚的人们专注地望着您,边听边在本子上记着。
我坐在您对面,目光始终落在窗外的天空,落在随风忽起忽落的黄叶,落在几只蹦来跳去,在满地苦楝果中寻觅食物的鸟雀上。
“跟我走”!一片沉默后,您大声对我说。
屋内所有的眼睛都望瞪我。
我收起落在窗外的目光,怔怔地望着您。
“跟我走!”您重复地对我命令道。语调坚决,料定我会跟您走似的,不容我分sitemil0说,便只身走了出去。
望着您远去的背影,我走出院落,经过一片收割后的稻田,跟在您身后,朝着远山走去。
不知您要到何方,也不知远山是否是您的目的地,您即将引领我到哪里,我不问,也不管,就那么远远地跟在您身后……
跨过田畴,穿过一片摇荡在秋风中白花花的芦苇丛。
“沙沙”的芦苇声,像是在吟唱着您对我说过的话语“心存崇高,追求高尚”。
忽而,您消失在小溪对岸的山林里。
那蛛网似的小路令我徘徊不前,哪一条通向您?
这是昨晚的梦境,很奇怪居然会梦到您。
梦中的山林里有什么?是否是我精神的家园?那蜿蜒着的许许多多的小路是否都通向您?
我知道或许一个人就是一条路,有些路我熟悉但还有许多路我并不知道,他们或许是原野里的一枝藤蔓,北风一吹就乱了自己灵魂的方向,也或许是一只田埂上的蚰蜒,一根草茎就可以改变它们梦想的路径,甚至是一只缓缓爬行在作物茎叶上的蜗牛,一滴露珠就使它们的路途变得艰辛而迷茫。但我从不去探究每个人的来路,因为我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嘈杂而纷繁的尘世里,有许多的路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一个人需要知道的,不过是自己梦想远行的道路和自己迢迢回来的归程。“心存崇高,追求高尚”。正是这条完善和完美之路,让我掠过众人的目光走出了房屋,远远地随你而来。
这条路只有起点,长途搬家没有终点,值得前行,永不回头。
一个人就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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