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复彩:梁武帝活过来了
晏弘
2010年11月7日晚上,黄复彩老师做客新安晚报与安徽图书城联袂打造、由著名主持人梅兰担纲主持的“新安读书沙龙”,讲述《我的文学我的梦》。我到场祝贺,献打油一首:
佛说空门好,
万事都了了。
入世作出世,
恍如水与毛。
百般云烟化,
哪来打和闹。
当年梁武帝,
上朝何如庙?
转帖 附 : 黄复彩做客“新安读书沙龙”
五十而红,我的文学我的梦
前年刚以长篇小说《红兜肚》获得评论界普遍赞誉,并基本锁定我省文学最高奖、每两年一届的最新一届安徽文学奖的首奖。今年8月黄复彩又重磅推出长篇历史小说《梁武帝》,前天晚上,黄复彩做客本报与安徽图书城联袂打造、著名主持人梅兰担纲主持的“新安读书沙龙”,讲述自己的文学梦想。
文学让我找到尊严和力量
黄复彩有着多重身份,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自己首先并且一直会是一个作家,这是打小就没变过的梦想;其次他是佛学研究学者,再者他也是一个老报人。其实回溯他的经历,真正拿起笔开始作家之路时,已到而立之年。1978年黄复彩写了一篇5000字的儿童小说,现在看来,这是一篇稚嫩的处女作。此后的很多年,黄复彩的创作涉及小说、传记、散文诸门类,为他带来最高声誉的则是长篇小说《红兜肚》及长篇历史小说《梁武帝》。
黄复彩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多人认为的“怪才”,他说:“我认为自己不怪,也没什么才。”他觉得自己今天的所谓成就只是因为对文学的挚爱与长久的坚持,“我觉得就像是马拉松,我不是个优秀的运动员,但别人纷纷退下去后,我却能坚持到底。”
文化大革命,下放,到工厂做工人,1978年参加高考,拿起笔时黄复彩已经30岁了,“我认为自己并不属于那种凭才气写作的作家,但这些年来,文学之外的东西从来没有吸引我。做官太累,做生意不会,我有的只是对文学的长久坚持。”在那个年代,有一个右派的父亲,黄复彩说自己小时候很自卑。那是在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黄复彩第一次走进一座图书馆,一下子就对书架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图书震住了。“图书馆的人觉得这小孩这么喜欢看书,就说你拿一本回去看吧。我才知道苦难的生活之外还有非常美好的东西。小时候老师让谈理想,别人都说想当科学家、医生或者当时很受尊敬的女拖拉机手,但我就想当一个作家。”文革被砸的图书馆的地上散落着鲁迅、巴金、茅盾和屠格涅夫们,黄复彩在一片狼藉中捡了一麻袋书回家,“读着这些书,我突然感到自己变得很有自尊也很强大,比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强大,这些书确实让我受用不浅。”
让别人去戏说吧,我只走自己的路
《红兜肚》的写作时间只有一个月,那段时间,因写作而失眠的黄复彩以每天一两万字的速度投入地创作,“写作前准备的时间当然很长,皖南秋浦河,我两次背着行囊从头走到尾,做了大量笔记和准备。”而到了《梁武帝》,黄复彩的创作速度也是每天五千字起步,他觉得家里各种干扰太多,想静下来很难,所以两次大部头的创作,黄复彩一次上了九华山,一次跑去花亭湖,找到状态写出七八万字之后,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再回到家里继续写作。
这一说就回到黄复彩长年游走于寺院庙台的经历,其实黄复彩早年的散文创作就已经伴随着禅宗的影子,颇有影响的散文集《一花一世界》、《心如明镜台》从书名就能看出禅的端倪。不过黄复彩谦逊地表示,“其实我的散文写得并不是很好,”相比起来,对小说写作更情有独钟。“关于梁武帝,只有《资治通鉴》里有一些描述,十几年前我就开始注意上这段历史,对于南北朝史,如今也算是半个专家了吧。”大量相关材料的阅读,有些书,甚至都翻烂了。“《梁武帝》对于自己的超越就是让我对中国的历史有了较深的涉猎,我并不是个历史学家,但写完这本书后,我对南北朝这一段特殊的历史有了较深的理解。”到当前重读历史、戏说历史的热潮,黄复彩显出了一位长者的宽容,“目前是个戏说的时代,大家都热衷戏说。我也希望自己能戏说,可我的经历、我的年龄、我的思想,让我没法戏说,还是让别人戏说吧,我只走自己的路。”
没有老化的边缘人
凡读过《梁武帝》的人都觉得,这仍然是一本时尚的小说,除却对历史真实的准确把握,黄复彩给了南北朝这段动荡历史给予自己的理解,在这本书里,他为自己喜爱的人物梁武帝设计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对于被拿来和更加年轻的写手们比较,黄复彩说:“郭敬明、韩寒,我其实很佩服他们,书印出来都是100多万册,我想都不敢想。但十九世纪俄国作家契科夫说过,大狗要叫,小狗也要叫,所有的狗都要叫。年轻读者喜欢郭敬明,但我也成不了郭敬明,只要有人喜欢我的写作,我就愿意去写。”黄复彩不愿意总结自己的风格,他说这是读过自己作品的人应该自己去判断的事情,“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何必强求风格的一致?”
“现在热播的都是明清或者唐代的历史,去写1500多年前的南北朝,应该是件很傻的事情。”话虽这样说,从战乱连连、政权更迭频繁的历史中走出来,黄复彩还是给了梁武帝中肯的评价,“39岁的萧衍利用儒释道三驾马车,尤其是佛教维持了48年稳固统治,在他的晚年,因他沉湎佛教而导致政权腐败。可见一个政权不管标榜何种主义,也不论打出何种旗帜,如果不能有效地遏制富二代富三代的贪污腐败,造成社会极大的贫富不均,其政权最后的毁灭是肯定的。”黄复彩说自己很享受现在自由的状态,“我就是一个退休的老头,活得自在,是个文学边缘人,从事着文学,却很少和文学圈的人打交道;也是佛教的边缘人,编着佛教刊物,但却并不生活在寺庙里。这种状态很好。”身为黄复彩的学生,我省著名作家苗秀侠专程从北京鲁院赶回来参加老师的沙龙活动,“黄老师是我生命中的太阳,他给了我两种阳光,一种是生活关心的力量,一种是文学关心的力量。”苗秀侠仍能回忆起当年踯躅在安庆街头时来自黄复彩的关心和鼓励,而面对苗秀侠和主持人梅兰热情的“染发至少年轻十五岁”的建议,一头银发的黄复彩说:“我19岁头发就白了,以前染过,现在不染了,到了这个年纪,应该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五十而发的黄复彩,显然在说的一个潜台词,一个写作者应该更加真诚地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
【花絮】
责编爆料黄复彩
来自安徽文艺出版社的《梁武帝》责编汪爱武现场爆料,黄复彩的新书是激情式写作,“书稿来的时候不是成稿,当时选题通过了以后,黄老师激情上来了,一口气写了40多万字,最后压缩到37万字”,责编告诉记者,改稿子的时候黄复彩把自己关在宾馆里,“改得很痛苦,说是写不下去了,这种写作和普通的所谓写手写作不同,我很佩服他的敬业精神、修养和素质。”在汪爱武看来,黄复彩不是史学家,而是文学家,“很多情节都很浪漫感人,发散性思维和奇美的爱情描写,让本书显得非常精彩。南北朝时代历史很杂乱,不好把握,黄老师的写作归功于他对佛教的理解和大胸襟。”
吕士民现场赠画
新安读书沙龙的老朋友、著名漫画家吕士民再度光临现场,并向黄复彩赠送了自己新创作的充满禅意的作品“大爱无言”。吕士民透露,其实他和黄复彩是十几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黄复彩的很多作品和集子都是吕士民给他配的图。而这幅充满禅意的作品也让颇有佛学功底的黄复彩欣喜异常。黄复彩在回答大学生困惑时也专门引用了达摩祖师对心不宁的二祖慧可的对话,达摩祖师说:“心既不宁,将心拿来,可与你安心。”慧可说:“心是无形无相,无青无黄,若欲拿出,了不可得。”达摩祖师说:“烦恼起于业识,皆是虚幻不实,了知此心本来是幻,已可入道矣!”黄复彩解释说,烦恼都是自己带来的,大学生追求梦想贵在坚持,不要总是用条条框框各种理由约束自己。
文/本报记者 蒋楠楠
本文见新安晚报11月9日B1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