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罡
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3个神秘故国:楼兰古国、大理古国河夜郎古国。目前楼兰故国和大理古国的古遗址基本上没有什么争论,夜郎古国则在湖南和贵州之间至今没有定论。
关于夜郎古国的说法
关于夜郎古国在贵州的主要依据是汉使唐蒙出使夜郎,但没有特别详细的记载。《史记西南夷传》“殿本”作“自巴属筰关入”。《水经注》:“汉武帝建元六年,以唐蒙为中郎将,从万人出巴符关者也。”是符关即在符县,而县为故巴夷之地,故曰巴符关也。汉之符县,在今泸州合江县西,今合江县南有符关,仍汉旧名也。
此外,晋朝在今贵州北盘江上游设置过夜郎郡,唐玄宗天宝年时在今贵州桐梓一带所设夜郎郡。
这等看来,夜郎国在贵州已无疑问。
这只能说明贵州是在古夜郎国的疆域之内,而非今贵州就是夜郎国。
但是,唐代在今湖南新晃一带也设置过夜郎县。宋代短时间在湖南新晃设置过夜郎县,而且是连续在一个地方置县,贵州省境内没有连续在一个地方置“夜郎县”的。可见,历史上对于今新晃跟古夜郎的联系更为紧密。
另据《后汉书》记载“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这是来自民间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
这里的“遁水”没有注明是什么地方,笔者将遁水二字输入百度搜索,也没有相关的解释。而根据“遁”的解释为“逃避、躲闪、遁去”之意,这是水的本性,这表明建立夜郎国的人生于河边。
夜郎古国并非一城一池
据记载,在汉代,夜郎是西南夷中较大的一个部族,或称南夷。原居地为今贵州西部、北部、云南东北及四川南部部分地区,但是,以前的地区疆域不可能跟现在完全一样。
从夜郎自大的成语来看,夜郎古国绝非一城一池。司马迁的《史记》中记载:汉武帝开发西南夷后,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于公元前122年派遣使者到达今云南的滇国,再无法西进。逗留期间,滇王问汉使:“汉孰与我大?”后来汉使返长安时经过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了同样问题。这段很平常的故事后来便演变成家喻户晓的成语。
夜郎自大成语至迟清代已广为流行。清前期著名文学家蒲松龄在《聊斋志异·绛妃》中写道:“驾炮车之狂云,遂以夜郎自大。恃贪狼之逆气,漫以河伯为尊。”成书于光绪后期的晚清小说代表作《孽海花》第二十四回写道:“饿虎思斗,夜郎自大,我国若不大张挞伐,一奋神威,靠着各国的空文劝阻,他哪里肯甘心就范呢?”
其实夜郎国君并非妄自尊大向汉王朝叫板。夜郎是僻处大山的方国,即便现在交通也多受限制,两千多年前更是山隔水阻,偶有山外客来,急于打听山外世界,实为人之常情。
从目前可以查阅到的资料看,历史上出现过以“夜郎”为名的郡、县有好几处,不仅贵州境内有,湖南境内也有。这表明了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那就是,夜郎作为一个古国,俱不可能只有一城一池。争论夜郎国在湖南还是在贵州,都是徒劳的,因为,目前至少可以表明,今湖南、贵州都同属于夜郎古国的区域。
夜郎之争应为都城之争
从以上历史遗迹来看,若是夜郎之争,贵州、湖南都是当时的夜郎国区域。但此处的夜郎之争,应该是夜郎国都之争。
毋容置疑,夜郎乃是一个文明古国,其区域范围当然不小,那么一定有很多著名的城市。比如,历史上在贵州也出现过夜郎地名,湖南也同样出现过夜郎地名,但不能简单地说夜郎的都城就在贵州,或在湖南。
《华阳国志》:“晋元帝世,太守建宁孟才以骄暴无恩,郡民王清、范朗逐出之。刺史王逊怒,分鄨半为平夷郡,夜郎以南为夜郎郡”。晋代夜郎郡领夜郎、谈指两县。包括今北盘江上游六盘水地区、安顺地区、黔西南州一带,夜郎郡治和夜郎县治在今安顺地区。《水经注》等典籍所记载,夜郎临牂牁江,通广郁,通番禺,就是指的这个西晋所设置的夜郎县。而且这一带在汉朝势力进入夜郎地区之前也属于多同夜郎国的核心覆盖范围。
唐宋时代在今桐梓、石阡、新晃等处都曾设夜郎县。这些地区都属于汉朝势力进入夜郎地区之前大夜郎国范围。
这表明,贵州合江等地应该是夜郎跟大汉两国边界最近的一个郡或是城市,犹如现在介绍中国一样:亚洲中部,太平洋的西岸。如果将贵州合江等地认为是夜郎的都城,那么,现在的中国都城可以在上海,可以在青岛,也可以在天津,还有可能在日本。
至于为什么贵州的夜郎地名多于湖南呢?
由于大汉时期,夜郎不属于大汉管辖,出于当时文字记载远不如现在,加上当时的交通和通讯相当受限,大汉官方对夜郎也不了解,在介绍时,大多只提国名,很少提及城市名,因此,在司马迁的笔下则多以“夜郎”为名。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司马迁不可能到过夜郎所有城市,也未必到过夜郎都城,也未必知道都城在什么地方。所以,历史上贵州那些所谓的夜郎郡、夜郎县,都应该相当于现在的上海、重庆、广州、武汉。
多方佐证夜郎国都在湖南
春秋战国时期,竹王多同兴起于遯水(今贵州北盘江),自立为侯。建元六年(前135),武帝遣唐蒙入夜郎。《夜郎》王建峰绘郎,招抚多同,并于元光四至五年(前131~前130)在其地置数县,属犍为南部都尉。汉对西南夷的经营从此开始。元光六年,汉在西南夷地区设置驿站,以便交通;同年,司马相如等又奉使宣抚。元鼎五年(前112),武帝征南越,因夜郎等不听调遣,乃于翌年发兵平定西南夷之大半,在其地设牂柯郡(治今贵州关岭境)与夜郎等十余县,同时暂存夜郎国号,以王爵授夜郎王,诸部族豪酋亦受册封。西汉末,夜郎王兴与钩町王禹、漏卧侯俞连年攻战。河平二年(前27),牂柯太守陈立杀夜郎王兴,夜郎国灭。夜郎立国共三四百年。
夜郎国都到底在哪里呢?
有关专家认为,从研究来看,夜郎的国都好像到处都是,除了沅陵、广顺、茅口等3个地方,牵涉到贵州省境的还有安顺、镇宁、关岭、贞丰、桐梓、贵阳、石阡、黄平、铜仁和云南省的宣威、沾益、曲靖,以及湖南省的麻阳等地方。
据贵州夜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贵州民族学院西南夜郎文化研究院开发利用研究所所长王德埙认为有两点可以证明夜郎国都在贵州:一是汉朝唐蒙出使夜郎;二是地区发达程度。汉武帝建元(前140—前135)年中,政府曾派郎中将唐蒙出使夜郎。史料记载表明,唐蒙到夜郎,是从今天的四川合江进入夜郎国,只能是进入到今黔北的赤水、习水、桐梓(遵义市)等夜郎故地。在桐梓境内,尚有蒙渡桥的历史遗迹。黔北大地上,特别是桐梓境内拥有大量夜郎遗址。
即使是司马迁《史记》中“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的记载,也只能表明,司马迁到过夜郎国的牂柯江,他未必到过夜郎国的都城。如果他记载了都城在哪里,主要城市在哪里,便可说明问题。
毋容置疑,仅凭这些所谓的简略记载,还无法确定夜郎国都所在地。关键是要出土文物来加以佐证。1996年12月在正安务本堂附近大城寺出土蟠螭纹青铜甬钟,为春秋晚期至战国时代宫廷乐器。该钟现存贵州省博物馆。明代思南记载出土的青铜甬钟与1996年正安出土的青铜甬钟形制相当,属于同一时期同一地域的文物。
2007年发现的德江县中寨古城遗址,目前暂定为唐代扶阳古城遗址。该遗址中有不同时代的文物,而从图片上看那个青黑朴拙的石狮明显应该是汉代以前的文物。这一带在春秋战国时代应该是鳖国和夜郎国早期设置于乌江东段的一个重镇。
以上这些记载也好,遗迹也罢,只能看着是夜郎国的著名城市,或者是夜郎国的商品遗迹,更没有一处非常大的、能集中反映夜郎古国文明标志的遗迹。现今中国制造的商品遍及全球,一旦今后成为历史遗迹,全球将出现到处都是中国的局面。
这只能说明,夜郎古国境内的大部分著名城市和苗裔聚居处在贵州,犹如现今中国大部分肥沃的土地在长江以南一样。
新的考古发现,在湖南沅陵一带,有大型遗迹可证夜郎国都在沅陵。
由中科院长沙土地构造研究所和湖南考古研究所人员组成的专家组对湖南沅陵窑头村一带的地质地貌进行了调查和测试,初步确认位于沅陵县城南窑头村的古遗址,就是秦代古黔中郡故城遗址,有40余座大型古墓,其中大的墓穴规格为40米×40米,一般的在20米×15米左右,远远超过了当年震惊世界的长沙马王堆汉墓20米×17米的规格。
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如此大规格的墓葬,不可能是一般的官员可以享受的,若非王室主要成员,谁也不敢动用这般规格下葬。古书记录表明,这一带的确就是古黔中郡中心地区所在。沅陵县古称辰州府,位于今湖南省西北部,西有酉水河,沅水贯穿全境,构成大小910多条复杂的河汊水系。
此外,据考证,黔中郡辖现湘西沅水、澧水流域,鄂西清江流域,四川黔江流域、贵州东北部地区。沅水是大西南通往长江的必经之路,是兵家必争之地,沅陵一带又是历史上繁盛之地。传统上认为古夜郎主要在贵州境内,但是据史书记载,夜郎当时有10万精兵,这么庞大的队伍,需要一个广阔的领域来支持,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同时他又指出,唐代这里曾叫过“夜郎县”。可见,夜郎国的建立者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时非常符合当时的社会状况的。
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句“随君直到夜郎西”作于《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诗中。龙标即今湖南省黔阳县。南朝梁为龙檦县,隋属沅陵郡,唐武德七年改名龙标县,因龙标山得名。龙标在今湖南省境内,而贵州位于今湖南以西,李白的“夜郎西”在湖南,夜郎又怎么会在湖南以西的贵州呢?。
有专家认为,史料记载表明,唐蒙到夜郎,是从今天的四川合江进入夜郎国,只能是进入到今黔北的赤水、习水、桐梓(遵义市)等夜郎故地。在桐梓境内,尚有蒙渡桥的历史遗迹。除此外,贵州境内没有发现任何夜郎王室遗迹。
另有说法,即是贵州广顺的夜郎家族。夜郎家族即是所谓的金氏家族。据说,金氏家族自汉始祖夜郎王至今,完整的族谱还保存着。除前几年住镇宁的金氏家族为写延续的族谱取去一本外,现广顺还有金氏族谱。夜郎家族姓金是因夜郎侯曾指竹为姓,所以金竹夜郎后裔大都姓金。
即使此说成立,夜郎王族谱只能表明夜郎王的姓氏和出生地,不能表明夜郎都城所在地。毛泽东为湖南人,他老人家的族谱还源自于江西呢?如果以夜郎王族谱中的出生地来确定夜郎国的具体位置,一来显得夜郎国极其狭小,二来也不科学。若以此论,我们现在到底是说中国在湖南还是在江西呢?
关于“春秋战国时期,竹王多同兴起于遯水,自立为侯”一说,但记载仅止于此,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记载。这并不表明竹王将都城设置在贵州。中国历史上的元朝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建立的,并没有建立在草原上,而是在今北京。公元1256年,忽必烈在今内蒙古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营建宫室城郭,并于公元1260年在此即位,称开平府,中统四年升为上都。公元1267年在金中都城(今北京)东北另筑新城,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改称大都,成为元朝的首都。
由此可见,竹王自立为侯,并没有自立为王,也没有明确夜郎都城在北盘江附近。
反观湖南怀化新晃县人文历史悠久,秦汉时期属夜郎国治地,唐宋曾两次置夜郎县。这里是中国稻作、鼓楼、巫傩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区,千百年前延续至今的“竹崇拜”、“牛图腾”与斗牛、斗狗等独特民族风情,构成了内涵丰富的夜郎文化,完全符合都城所具有的文化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