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一通百通,要么似懂非懂


我有个大胆预言:有朝一日,人类会自觉大规模焚书!

欧阳君山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天下正。

——《道德经》第39

 

世界复杂无比,不用简单的理论,能成功解释世界的机会几乎是零。

——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先生

 

在“创造体系”已成学界笑话的今天,君先生的确创造了一个体系(相关链接:《颠覆与创新》

——青年经济学家卢周来先生

 

 

按:前不久与东华先生晤谈,并非只是其乐融融,恰恰先是棒喝机锋。一落座言归正传,东华先生就以自己的强悍谈到:人类现在一天所增加的信息与知识量,一个人一辈子可能都了解不过来!手头没有具体的数据,但直觉上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有时候仅手机收到的有趣短信,就足以满足好一阵子的幽默消费。

 

这不是无缘无故的开场白,应该说,东华先生某种程度上存在以潜台词对我及我提出的“注目礼”思想“敲山震虎”的用意,震意主要有二:一者做学问尤其提出新思想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因为海量的信息已经让人不堪重负,不能再随便扰民,一定要把问题真正掂量明白;一者营销有价值的新思想乃至别的有价值的新产品要善于直指人心,能够一下子突破信息过剩的重重围困——东华先生当时详细而明白地阐述了这后一点。

 

当然完全赞同,因为这不只是道理,更是现实。拿后一点来讲,由于信息过剩,直接导致信息干扰,从而让人产生无所适从的感觉,进而极大提高了选择和识别的成本,最后给骗子创造出巨大的机会和舞台,结果就正是东华先生所提到的:泥巴被卖成黄金,黄金反而卖不成黄金。曾写过一篇题目就叫“为什么骗子越来越多”的文章,分析的正是泥巴与黄金的奇特命运。

相关链接:《为什么骗子越来越多

 

可能还不只是骗子越来越多的问题,个人更认为,今天的信息泛滥已经妨碍到人的心灵健康成长。人读书学知识,原本是为更好地理解我们这个世界和人生,但由于今天的知识泛滥,导致的一个局面就是为知识而知识,无数的人在知识的海洋中迷失,说轻点,有知识,无见地;说重点,头脑在膨胀,心境无宁时,不知东西南北。

 

一些朋友称我读书甚多,的确读过一些书,可以算比较杂,但可能并不算多。自认为个人的特点不在读书多,或者说知识渊博,而在于高度体系化,头脑中有一个不可分割的知识整体,一以贯之。知识渊博的人不一定有心态上的宁静,但以个人经验,知识体系化带给人心态上的放松。

 

《道德经》第39章有一个说法,叫“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天下正”。不知这话该怎么解释才是老子的本意,但得一才能够获得心态上的宁静和轻松,无疑对。读书学知识,绝非为知识而知识,而是为了得一,对世界能够以简驭繁,对人生可以举重若轻。

 

有意思的是,这可能也是孔夫子当年遭遇的问题,《论语·卫灵公》记载到,子贡说夫子知识渊博,可夫子并不领情,强调自己只是一以贯之而已——用今天的话讲,也就是高度体系化。(原典:子曰:赐也,女以为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也。

 

经常有朋友问我最近读什么书,谦虚的时候,我会说,有些忙,没读什么新书;不谦虚的时候,我会说,现在一般不读书,一般的书不读。这并不是说读书不能获得新的知识,更不是说我不再需要新的知识,同时任何一本书也都或多或少能让人增加新的知识,我的意思是:在基本层面,别的书可能很难超出意料,很难打破“注目礼”思想所带来的宁静和放松!

 

曾有朋友郑重推荐被誉为“波兰的路德”的亚当·米奇尼克的文集《通往公民社会》,他几番推荐,我几番敷衍,以至朋友最后有些生气,说我“小子狂”,因为他认为米奇尼克所倡导的非暴力和妥协理念正是中国当前转型所急切需要的。可在我看来,这最自然不过,为什么要非暴力?为什么要妥协?妥协的本质是什么?暴力的本质又是什么?如何进行妥协?妥协之后怎么办?注目礼思想有着极其基本也极为清晰的演绎,米奇尼克的东西可能超越吗?朋友后来亲口承认,是自己没有细读注目礼的书,班门弄斧了。

 

东华先生有句名言,叫“童心统治世界”,反映他对简单的追求。晤谈中交流了相关的看法,我特别介绍到:“注目礼”思想体系看起来复杂,包罗万象,融哲学社会科学于一体;但实质上十分简单,甚至可说最最简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因为它全部的东西就一个“我”!过去写有一篇题目叫“‘我’的天下‘我’的事”的文章,强调的就是这一点:天下事尽在“我”的注目礼争夺中。

相关链接:《“我”的天下“我”的事

 

大道至简——人类的智慧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本来的简单呢?登高望远时,夜深人静时,常常就禁不住为人类心灵世界的冗杂多歧而痛心疾首,甚至曾多次向对中国古代史有研究的朋友打听:始皇帝当年焚书有没有不同于某些教科书说法的真相?因为我深刻感觉:为使心灵世界免遭知识垃圾的荼毒,有朝一日,人类将自觉大规模焚书!走笔至此,毛主席的诗又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起:

 

一万年太久,

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

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

全无敌。

 

——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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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20084月,原题《道理是一连串事件——兼评向松祚先生<张五常经济学>》,曾改题《要么一通百通,要么似懂非懂》。文章对一流见提出不同看法:思想的使命不在于创新,而在于简单统一;所谓创新,其实只是技术层面的应用创新。

 

要么一通百通,要么似懂非懂

 

目 录

 

1. “上帝无言,百鬼狰狞”

2. 世界是不是简单统一的

3. 思想的使命在于简单统一

4. 五常先生的自信

5. 不谋体系,不足以谋一理

6. 一招平天下

 

[主要论述]

 

1.大道至简,要言不烦,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可多说的,从根本上讲,大多数人所大多数言都是废话,亦如佛道两家所强调的:“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2.欧氏几何的魅力究竟何在呢?不是别的,而就是它神奇地展现了世界的简单统一:从人人眯眼一瞧就知道的5个公设、5个公理和23个概念演绎出包含467条定理的平面几何学体系,化解全部的平面几何问题——令人叹为观止!欧氏几何最集中地彰显了科学的魅力,也最集中地反映着人的思考的价值——那就是抽象,那就是化繁为简。

 

3.人多认为思想的神圣使命是创新,殊不知,思想固然需要创新,但创新只是为确定性和简化性服务而已,它根本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在简单统一从物体——分子——原子——原子核——质子——夸克,乃至于使用超能加速器对撞出所谓“玻色子”,这是自然科学追求确定性同时也可以说简化性的努力,目的并非创什么新。

 

5.《天下事——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封首上有句话:“天下事尽在‘我’的注目礼争夺战!”用五先生的语言翻译就是:天下事尽归于一条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全书实质上就是对需求曲线的彻底演绎,这条曲线从哪里来,会怎么发展,会发生什么,最终归宿在哪里,一一展现。

 

6.人道是:不谋万世,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不足谋一隅。请允许我再补充半句:不谋体系,不足以谋一理。在咱们这个世界上,没有各自的道理,只有体系的道理。套用有点流行的话说:道理是一连串事件。

 

7.平常所谓的知道可能只是一种假象。比如某说:我是搞经济学的,我只懂经济学,不懂其他。可以断定:某不并真懂经济学,如果说懂,充其量也只是停留在某些技术层面,拾人牙慧而已,似懂非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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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无言,百鬼狰狞”

 

我敢肯定,在所谓的精英阶层,特别是在知识精英中,很多人会自谓教授、专家、学者,乃至某某学家,但绝少有人自谓思想推销员。本人自认为一思想推销员(详见拙文《超越自私:兼论思想界左右》),目的就是告诫自己:不管如何,切不可以思想高明自居,而当以与人分享思想为乐,如果属于新思想,尤其如此。于是常常有意识与各方面人士交流思想,但现场所见的实际情况往往是:别人在滔滔不绝,自己在洗耳倾听。

 

当然清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是“注目礼人”,本能上想着的就是自己高明,当演员,其乐陶陶;别人稍逊风骚,做观众,注目致礼。但实在地讲,个人很乐意做一个观众或听众,一者能够养气凝神,二者也确实从旁观或倾听中学到不少东西。有句话叫“上帝无言,百鬼狰狞”,很喜欢。

 

自然也不少领教过这样的“倾倒”:滔滔不绝下来,既无新鲜的货色,也无更多的东西,纯粹是“倾倒”者自以为高明。但即便这样,也觉得为“倾倒”者倾听是一桩贡献,有度人济世之功。“如果人人都能够奉献一点爱”,固然是好,但事实上,只需要人人能够随时随地做观众或听众,和谐社会都实现了。

 

也有一些人会在“倾倒”完后有些谦虚或似有清醒地表示:君山,你的意见如何?可即便这样,我也没什么滔滔不绝,常常三言两语就了。并非装作什么“讷于言”,或奉行什么“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而是的确认为:大道至简,要言不烦,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可多说的!从根本上讲,大多数人所大多数言都是废话,亦如佛道两家所强调的:“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世界是不是简单统一的

 

咱们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可多说的呢?应该说,这取决于世界是不是简单统一的。从表面上,世界不是简单的,而是复杂的,十分复杂,极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人类的想像。就拿宇宙之大来说,国际天文学联合大会曾在2003年公布对可见宇宙中的恒星目前为止最为精确的观测数据7×1022也就是700万亿亿颗——专家说比地球上全部沙滩和沙漠中的沙砾还要多,但这还只是从目前人类可见的宇宙,而且还只是恒星的数量。

 

但世界本质上应该是简单统一的,迄今为止人类对世界的探索强有力地支持这一点。在西方思想史上,绝大多数大哲学家,也包括像牛顿和爱因斯坦这两位划时代的大科学家在内,都深受一门学问影响,这就是古希腊时代就几乎“止于至善”的欧氏几何。在非欧几何出现之前,西方的大哲学家都直接拜倒在欧氏几何的石榴裙下,以至于动不动就几何化——有点像今天某些经济学家动不动就数学化一样。冠军可能非康德莫属,为欧氏几何“神魂颠倒”,最后弄出个以“先天综合判断”为重要特征的哲学体系。

 

欧氏几何的魅力何在?不是别的,就是神奇展现了世界的简单统一:从人人眯眼一瞧就知道的5个公设、5个公理和23个概念演绎出包含467条定理的平面几何学体系,化解全部的平面几何问题——的确令人叹为观止!欧氏几何最集中地彰显了科学的魅力,也最集中地反映着人的思考的价值——那就是抽象,那就是化繁为简。

 

也可能,世界本质上并不是简单统一的,欧氏几何甚至迄今为止人类对世界的探索所发现的简单统一纯属偶然而已。但即便这样,人类也不得不像堂吉柯德一样大战风车,追求简单统一。要不然,人长着会思考的脑袋干什么呢?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如果从复杂到复杂,从复杂中抽象出的还是复杂,这芦苇是否也太不地道了?

 

按爱因斯坦的说法,世界内在的简单统一乃科学最基本的信念,这位大脑袋物理学家指出:要是不相信我们的理论构造能够掌握实在,要是不相信我们世界的内在和谐,那就不可能有科学。这种信念是,并且永远是一切科学创造的根本动力。

 

思想的使命在于简单统一

 

这不只是自然科学的基本信念,也是社会科学的基本信念。最近拜读向松祚先生《张五常经济学》,发现其中有一句马歇尔的经典名言:经济学家最根本的任务就是“揭示复杂事物之简单规律,用简单规律解释复杂现象”。英文原版十分简洁优美:the Many in the One, the One in the Many

 

先生更指出:“世界复杂无比,不用简单的理论,能成功地解释世界的机会几乎是零。”宏大的口吻和决断的气魄令人赞叹。我们常常提到造物主,如果真的存在一位造物主的话,他会怎么创造世界呢?肯定是以简驭繁,甚至就是一启动按钮,然后就“无为”了。我们实际上也不能设想造物主以繁以繁,因为这里面有一个致命问题:如果以繁驭繁,那繁又从哪里来呢?

 

大道至简——可究竟简到什么程度呢?这才是要害,大道至简差不多成了人们的口头禅,似乎没有谁怀疑,分歧是发生在是简到九,还是简到三,抑或真正能够一言以蔽之?

 

这正是人类思想最重要的使命,个人感觉,思想存在两大使命,一者确定性,一者简化性。两者紧密而不可分割,确定性往往就要求更加简化,简化性往往就来自更加确定。人多认为思想的使命是创新,殊不知,思想固然需要创新,但创新只是为确定性和简化性服务而已,它根本不是目的。从物体——分子——原子——原子核——质子——夸克,乃至于使用超能加速器对撞出所谓“玻色子”,这是自然科学追求确定性同时也可以说简化性的努力,目的并非创什么新。

 

类似的努力也存在于哲学社会科学中,“一点真疑不间断,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就是这样一种超能对撞吗?“一问直到笃,拆了田螺屋”,不就是这样一种超能对撞吗?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德国哲学家胡塞尔所提出“现象学还原”,不也是这样一种追求确定性和简化性的超能对撞吗?事实上,这样的用语都仿佛让我们看到了这背后的超能加速器在运转。

 

20084月中旬,著名物理学家彼得·希格斯在参观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时表示:几乎可以确定,很快就可以发现希格斯玻色子。在哲学社会科学上,追求确定性和简化性的努力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呢?五常先生的“一招致敌”论令人鼓舞!

 

先生的自信

 

就经济学而言,毫无疑问,五先生是大师级人物。不但玩罗伯特·科斯所提出的“交易费用”于股掌,其游刃有余,令科斯本人亦觉吃惊,更重要的是,五先生最一般地定义了交易费用——即鲁宾逊一人世界不可能有的费用。但在“一招致敌”上,五先生也非一蹴而就,有一个过程。

 

先生的表述,五先生最初是把经济学简化为三招:一者局限条件下利益最大化,一者交易费用,一者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后来进一步简化到两招:局限条件下利益最大化和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去掉了交易费用这一招。或许年月日深,功到自然成,五先生最终把整个经济学归于一招:一条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其实质在人性自利。

 

尽管没有详细了解五常先生一招摆平全部经济学的系统过程,但完全可以相信,需求曲线足以对付区区经济学。这里面真正的问题是在于:需求曲线是不是能够摆平整个哲学社会科学?从五常先生对交易费用的定义看,它已是最一般的,乃一人世界不可能有的费用。既然如此,需求曲线为什么不也最一般化,升华为一条反映人与人基本关系的曲线呢?但从现实看,五先生有一招平经济学的自信,还没发现有一招平天下的豪情。

 

至少在哲学社会科学上,一招平天下是完全可能的。道理实际上非常简单,既然大道至简,既然可简化到九到五到三,为什么就不能进一步简化到一呢?如果说造物主的话,难道世界的背后有好几个造物主?如果真的有好几个造物主,那造物主又系谁造呢?从这一个意义上讲,一招平天下不仅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逻辑上是完全应该的,需要考虑的只是现实性如何。

 

不谋体系,不足以谋一理

 

《天下事——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以下简称《天下事》)封首上有句话:“天下事尽在‘我’的注目礼争夺战!”用五先生的语言翻译就是:天下事尽归于一条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全书实质上就是对需求曲线的彻底演绎,这条曲线从哪里来,会怎么发展,会发生什么,最终归宿在哪里,一一展现。

 

如此一反观,全部西方经济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演绎过需求曲线,充其量只是作了某些大而化之的解释。倒是中华古圣先贤的一些说法惊天动地,比如“万物一理”,比如“致广大而尽精微”,《中庸》甚至作出专门的集中论述: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什么意思呢?一言以蔽之,君子之道,一招平天下,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所逃逸,天下事尽在解释中,是真正的“the Many in the One, the One in the Many”!无独有偶,禅宗有“一通百通”的典故,直接而鲜明地指出:如果某一公案的理解不过关,那自以为理解的其他公案就都得挂上疑问号。

 

人道是:不谋万世,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不足谋一隅。请允许我再补充半句:不谋体系,不足以谋一理。在咱们这个世界上,没有各自的道理,只有体系的道理。套用有点流行的话说:道理是一连串事件。

 

我们平常所谓的知道可能只是一种假象。比如某说:我是搞经济学的,我只懂经济学,不懂其他。可以断定:某不并真懂经济学,如果说懂,充其量也只是停留在某些技术层面,拾人牙慧而已,似懂非懂而已。又比如某说,我是搞政治学的,也懂经济学,甚至社会学,但不懂其他。可以断定:某并不真懂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推而广之,至少在哲学社会科学上,若某人懂A不懂B,可以断定:此某人其实什么也不真懂!

 

有人可能对这个说法不服气,认为极端了。且不举实际遭遇的一些学人的例子,就谈一谈眼下仍在发酵的所谓“汇率”问题,在国际贸易和货币银行学中,“汇率”可说是个最基础的问题。前不久偶然闯入,最后发现在没有共同的国际中央银行和国际通宝的条件下,所谓“汇率”完全是一个伪问题。但近几年来,中国经济学家为这个问题争得不可开交;近百年来,西方经济学家为这个问题争得不可开交。难道不可以问一句:我们真的懂吗?

相关链接:《货币问题:谁何以落?石怎么出

 

一招平天下

 

要么一通百通,要么似懂非懂,这就是哲学社会科学的现实,因为道理是一连串事件。曾有朋友问:《天下事》有没有创新?答:没有!道理是一连串事件,我怎么创新呢?在哲学社会科学上,谁又能真正创新呢?思想的首要使命不在于创新,而在于确定性和简化性。恰恰就在这一点,《天下事》或许发人深省,因为它有且只有一条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它实现的是一个常识化的思想体系,即把一个个的常识通过逻辑连成一个体系。《天下事》答疑曾专门记述:

 

10.《天下事》有没有创新的地方?

 

《天下事》有2个公设13条定理,一共15个点。如果分开来看,这15个点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没什么新鲜,甚至可被认为陈词滥调,地球人都知道。“人性自利”新鲜吗?一点也不新鲜,人类至少已经谈论了几千年,几乎是“自从盘古开天地”。“暴力无效用”新鲜吗?简单是陈词滥调,孟夫子早都把这个给说酸了,柏拉图也旗帜鲜明地主张。“无私实现自私”新鲜吗?似乎很新鲜,但其实也不新不鲜,老子在《道德经》就明确地重复了两遍:“以其无私,故而成其私。”“因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人类未来必须大力以中华文明为师”新鲜吗?还是一点也不新鲜,梁任公晚年访游欧洲后,就对中华文明来了底气。至于稍后的梁漱溟先生,更是对中华文明底气十足。在西方世界享有盛誉的大历史学家汤因比也特别强调人类要从永续发展好几千年的中华文明中汲取营养。即便是看起来焕然一新的注目礼,也不新鲜,卢梭和康德实质上都说过社会人就是为着注目礼。

 

不新鲜其实是哲学社会科学的常态,这是由哲学社会科学的本质决定的。哲学社会科学本质上是研究人的科学,而人性是相对恒定的,这就是决定了社会科学的相对恒定性。尤其是哲学作为研究具有根本性问题的科学,更应该是相对恒定的。更加之古往今来几千年的人类历史,不计其数的人曾经为人的问题殚精竭虑,哲学社会科学上会有哪一个观点甚至于会有哪一个细节不会被人曾经论过或提过呢?让人想起一句俗话:厕所中的老鼠——没什么没见过。企图在哲学社会科学上完全另立新说,除非是故意标新立异,要不就纯属哗众取宠。

 

但《天下事》又的的确确是创新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创新,她确确实实是颠覆性的,而且是颠覆了人们自以为是的许许多多论调。比方她提出“人人自利的社会与人人利他的社会是同一个社会”,比方她为“虚荣”和“窝里斗”平反,比方她对西方市场制度和自由民主的颠覆,比方她认为“一盘散沙”是市场文明的标志。

 

更重要的是,《天下事》的创新不是个别观点上的创新,而是体系上的创新。无论是常识的观点,还是反常识的观点,《天下事》都赋予了它们一种体系的完整和逻辑上的严谨。如果说创新,这才是《天下事》真正创新的地方。

 

这就是我有意推销却又常常沉默是金的原因,因为“注目礼”的思想根本就没有创新,我知道的,别人也都知道,区别可能是在于:我知道且只知道一条向右下倾斜的需求曲线(人性自利),而别人却知道得很多,自由、平等、市场、道德、人权、组织、民主、法治、宪政、信仰、幸福、科学甚至伪科学……数不胜数,这或许正是我们很多人能够滔滔不绝的原因吧!

 

 

[学养系列]

每临大事有静气

天下英雄谁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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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谦虚?如何识别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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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自私,内圣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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