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从改革开放以来,逐步由国际舞台的边缘走向了国际舞台中心,我们的公民,我们的国民,也包括大家在内,大量的参与世界各方面的交往,现在中国每年出境的是1200万人次,在1978年以前,我仔细的从各个有关单位核对了一下,不到一万人,也就是说,一万人和一千万人之差异,那个时候我们是被孤立的,是在世界舞台边缘,现在呢不仅我们国家经济力量在世界上有一定影响,政治力量有一定影响,公民个人也逐渐成了世界公民。这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条件,就是说我们的国家形象,我们的对外表达,外国人对中国的印象不只是以政府的角度和政府的面貌出现的,而是以中国国民的面貌出现的。
也就是说有一种可能去进行公共外交了,公共外交这个词在国外用的很早,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美国政府就公开说,美国作为世界领袖,在世界各地,我们所表达的不一定都是正面的,有很多对美国政策的不理解和对美国政府形象的歪曲,我们要越过对方的政府,越过对方的媒体,直接和外国公众打交道,最早的就是美国的和平队,是以向各国支援青年志愿者、交流文化和一些可能普及的改善国民生活的技术。还有美国之音,并不对美国国内广播,直接面对世界听众。
以后就逐步友好发展了,现在公共外交的定义极多,但是大同小异,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定义?就是政府对政府的外交,如外交部,如国家领袖,如我们的胡总书记到哈佛演说,或者美国的克林顿到清华演说,这都是面对公众的,就是说政府对政府的算政府外交,而其他的场合,只要有一方是公众,比如说外国政府为中国公众,或你们出国访问,面对外国的民间团体,甚至于你们访问美国的某个部长,只要有一方是公众就是公共外交。
那么以前中国不用这个词,用民间外交,那么什么人有资格去担负公共外交呢,总的来说是那些有机会与外国人接触的人,特别是有机会与外国人交谈和讨论的人。
在座的诸位义不容辞的都是这个公共外交的一个承担者,那比如说典型的案例,上星期美国国会调研室代表团来访问我所在的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来的人里面,不全是国会的,有国会的研究员,有大学的教授,有商业部的制订商业政策的官员,还有民间企业家。
我们接待的有政府的官员,中国的前大使、现大使,也有企业家和贸易专家,那么这个交流不是典型的政府外交,也不是典型的民间外交,所以我们都管它叫做公共外交。
那么公共外交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向世界公众表达中国,说明中国的国情,说明中国的政策,回答对中国的问题,包括他们有兴趣的问题和他们不解的问题,甚至于对中国有所攻击的问题。
那么这种场合和外交部之间有什么区别呢,相对的比较轻松,相对的比较深刻,并且可以讨论,不仅表达,不仅会说,还会听,还会交流,那么这具有什么基本功,应该内知国情,外知世界,至少你所参与的领域的国情你清楚,假设你是一个工程师,你应该知道你所从事的行业中国的现状,中国的不足,和外国如何交流,人家和你谈到有关的问题,能够表达中国的主题,中国的政策。
那么在这当中比较难的是什么?第一并不是语言,而是跨文化的问题,语言通了却不能够互相沟通,就是说我们很多的词汇都是进口的,数理化不用说,社会科学的思维也是进口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我们社会科学中的GDP全是进口的,现在我们是用进口的砖头在搭中国的大厦,而原来进口的砖,本来的设计是搭外国式的楼,现在我们要做中国式的楼,这里面就有一些困难。
也就是说使用的语境不同,那么同样一句话,在我们是正面的,在他们那边可能是负面的,典型的就是共产主义,我们说无神论者,人家觉得你没有信仰,天堂也不去,地狱也不怕,这怎么了得。
为了表面这种过多的困难,我们现在的做法就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因为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词也不是我们的,为了表示与他们观念不同,就加一个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至少是中性的吧,其实不然,最近奥巴马在国会受到一些攻击,说奥巴马总统,你难道是搞社会主义吗?他说不是,我是救一救我们的金融机构,社会主义不是正面的,是个救的词。
《大趋势》的作者耐斯比特,现在又出了本《中国大趋势》,我们俩对谈了五个半天,其中他谈到你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外国人还是懂不了,你们中国人这么聪明,五千年的历史,就不能创造一个新词吗?我一想,外国人创造新词是拼音的,很容易创造,中国我们的祖先已经创造好了字了,再也不会创造新的字了,我们只会创造新词,特别困难,找不出一个词能够代替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我心里想,也许用邓小平主义可以,但是中央也得批。
具备国际感染力的话不能极其复杂了,否则传递不出去,一定要简单明了,一个思想,比如说为人民服务,这就好。最近大家回忆六十周年,为什么国民党打不过共产党,很简单,打土豪分田地就全动员起来了。
有资格进行公共外交的人是有思想的人,特别是能有跨文化的交流的人,那么有感染力的思想,这个很不容易,柏拉图说过,领袖最好同时是思想家,黑格尔说这是不可能的,思想家是非常少的,思想家是能感染人类,或者感染数百年历史的人,才是思想家,而领袖是很英明的,能够把思想家的想法变成现实,但他未必是思想家。所以说有感染力的思想,就看我们欧美同学会有没有这样的伟大人物能够提出来,这很不容易。
那现在我们能够感染外国的,我们不敢自己说,但是我们可以说中国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的现实是引起外国人的高度注意和争论,其中有的人,部分的被感染了,但有的人是很有警惕的负感染,他抵触你。
现在建国六十年了,全世界的政治家在说中国模式,说中国模式到底是什么模式?我对外国人是这么回答的,中国模式这个词不是中国人提的,如果是指三十年来或六十年来,特别是三十年来我们改革开放的理念、思想、实践、实践的结果,把它概括起来,应当更准确的说是中国案例。你愿意说是中国模式,那也可以这样说,但是这个模式是现在进行时,还没有完呢,我们不能说它完全成功,一点问题没有,怎么没问题啊?东西不平衡,南北部平衡,贫富不平衡,教育费用高、劳保、社会保险不够全面和公正,腐败,这些问题在这儿摆着呢。但是不是中国人自己没有看到这些问题,是我们如何有力量改进它,你不能说中国共产党也好,国务院也好,没看见这个问题,看见了,怎么去做是第二个问题。
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我们说中国模式和中国案例还在进行中,中国人没有任何推广的意思,有人现在很担心中国推广这个模式,这个不得了,这个模式是中国共产党领导,这是共产主义,这还行?我们没说过,甚至于我们还说,我们老强调西方的东西,特别是政治体制不适合中国,理由是什么?是中国国情与你们不同,那外国国情与中国不同,我们怎么能说外国,包括拉丁美洲、非洲,说你们就用中国的模式?这我们自己的逻辑打架了,所以我们不说我们要去推广它,并且我们强调,未必适合你们的国家。
跟着现在报纸和杂志上又出了文章,北京共识、华盛顿共识,后华盛顿共识,说三者之争,北京共识没有征求过北京意见,不是北京提出来的,这是2004年雷末提出来的,当然他的态度是积极的,他认为中国的模式可以认为是北京共识,也就是说大家认为北京做的是对的,这里包括中国的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大胆试验,坚决捍卫国家的主权,并且是高度的集权的、高效率的一种操作,这就是北京共识。
那么华盛顿共识呢是89年的,也叫新自由主义,后华盛顿共识是2001年诺贝尔奖获得者批判华盛顿共识的,现在变成了这三大共识之争,我们不参加这个争论,愿意跟我们讨论我们可以介绍我们的成功和不足之处,但是我们绝没有推广我们的意思。
最近福山讲历史的终结,他说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了,到头了,表现在自由主义的民主和自由的市场经济,这就是福山的基本观点,最近他跟日本人说,看来历史的终结还得留一席之地给中国,因为中国的发展似乎对于我的历史的终结是一个冲击。
于是我们中国人就很高兴,这么个人物改变看法了,我的看法,也是一家之见,都是仅供参考。回答这个题目,具有国际感染力的思想是靠我们中国人自己去创造的,现在在国际上流行的这些名词,这些理念,就是今天的,是我们中国人创造的也很少,软实力、硬实力,文化的冲突有没有,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自己就提不出来一条两条?我们就这么贫乏,未必,我想这种伟大思想就蕴藏在我们大家当中,期待我们欧美同学会能产生这样的思想、供全国人民分享,谢谢!
自 价值中国网合作单位——欧美同学会 “国家形象与具有国家感染力”论坛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