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本质


 

  人类诞生起,就与权力为伴。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内容不断的补充,不断的更新,花样不断的变换而已。就像人类赖以生存食物一样。然而,往深里去,本质并无区别。

  自然界一样存在跟人类社会“权力”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是不是我们可以定义为权力倒是值得斟酌。

  权力是个神奇的东西。

  一旦你拥有权力,人还是那个人,你还是你,并无本质的区别,但是变得很不一样了。读者可以想象一下神话故事里的那些神仙、妖怪,他们之所以神通广大、能力非凡、无所不能,往往是因为他们手里的法宝。看看观音手里的那个插着柳条的小花瓶吧。就连本事不得了的孙悟空也得求她。

  人类社会实际就是一样的。随时在上演这样的神话故事。但法宝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权力。

  什么是权力,竟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化渺小、卑微、无知、无耻为伟大、英明、万世敬仰的力量?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吸引了无数人类最聪明的人的兴趣。

  自古以来,权力就是西方政治哲学中的一个核心概念。尽管如此,人们对权力问题却没有形成统一的看法,而是见仁见智,直至当代仍然如此。著名的《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权力”词条的作者也认为权力是个很有争议的概念。

  大多数学者一般都将权力视为某个人或某个组织影响、支配或控制其他人或其他组织的能力和力量。

  马基雅弗利在《君主论》中就是把君主的权力奠定在实力的基础上,把权力归结为君王实际所具有的能力和力量。

  笔者知道的还有不少,举几个名气最大的。伯特兰·罗素、马克斯·韦伯、米歇尔·福柯。

  然而,笔者在阅读他们关于权力的文章或者只字片言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并没有很深的去追问与思索。尽管他们所说的很多都是对的,但是仅只是说的权力的表现,没有涉及到最深的问题:权力的本质是什么?下一节我将具体的分析历史上有关权力的观点。

  权力的本质是什么呢?

  笔者看来很简单。当有人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就对他拥有了权力。

  求你什么呢?细细的看来无非两点。第一、给他好处,满足他的需求;第二点、不养损害他,不要妨碍它满足自己的需求。实际说到底就是一条:求你让他的需要得到满足。如此而已。

  实际权力与自利是一对孪生兄弟。同时诞生,形影不离。

  说的更明白一点实际两者就是一个东西。从个人来看,是自利;从社会外部的角度来看就是权力。

  动物是自利的,所以自然界一样有与权力类似的东西。

  人类从诞生起就是自利的,所以权力与人类相伴而行,直到永远。就像呼吸对于我们自身一样。须臾也离不得的。甚至呼吸就是我们生命的特征。

  我们来看看我们有什么需求?马斯洛说得再好不过了。他说人类的需要是分层次的,由高到低。它们是:自我实现、尊重需求、社交需求、安全需求、生理需求。晚年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相当于“超自我实现”的需求,太伟大了。没有这个补充,他的理论是有漏洞的,不完善的。有许许多多的现实中的例子他无法解释,别的我暂且不提,就像笔者,就无法用早期的需求层次理论完全解释。但就是补充的那一点可以解释。我帮他取了另外一个名字:取悦于己的需求。这是题外话。具体见于我的文章《马斯洛需求理论失效》。

  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一生无非就是满足自己需求的过程。有些需求可能无法满足,但有些需求我们是无论如何不能不满足的。就像生理需求与安全需求。否则我们无法生存。

  然而另外一点我们许多人无法看到与体会到,我们的需求必须借助他人。尽管不同的需求层次对这一点的要求不一样,最高的需求“取悦于己的需求”已经对这一点的要求降到最低。也就是说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必须有求于他人,在动荡不安的、法律缺位的、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这一点表现的最明显。但在稳定、社会秩序良好、真正法治的社会中一样存在。

  当你有所求的时候,你所求的那个人对你就拥有了权力。

  我们来慢慢的展开、分析。

     梭罗,是个很有意思的人。19世纪美国最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哲学家,他强调亲近自然、学习自然、热爱自然,追求“简单些,再简单些”的质朴生活,提倡短暂人生因思想丰盈而臻于完美。

      1844年的秋天,爱默生在瓦尔登湖上买了一块地。当这年过去了之后,梭罗得到了他的允许,可以让他“居住在湖边”。

  1845年,他就单身只影,拿了一柄斧头,跑进了无人居住的瓦尔登湖边的山林中,自己建木屋,自己种植食物,一切自己动手。独居到1847年才回到康城。显然,在这段生活中,他对他人、对社会的需求降到了最低点。

  他的需求也许最大的部分就是取悦于己。

  但是,尽管如此,他一样的有求于人。

  首先,他的得到朋友爱默生的许可,才能有个立足之地。

  再看看另一个事。

  一个晚上,当他进城去到一个鞋匠家中,要补一双鞋,忽然被捕,并被监禁在康城监狱中。原因是他拒绝交付人头税。他之拒付此种税款已经有六年之久。第二天有人给他付清了人头税,才被释放。

  如果在一个匪患猖獗的社会,生命都不可保,梭罗还可以追求满足自己的需求吗?

  正是这段生活,梭罗隐约看到了权力的真正的面目。他有一篇文章,题目叫做《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实际已经涉及到这个问题。深层逻辑我就不讲了。

  我们再看看自然界。

  向日葵跟着太阳转。

  老虎对兔子、鹿、野猪、狼是有一种与权力类似的东西。兔子、鹿看到老虎能不跑吗?

  几只狼在享受猎物,老虎不合时宜的出现了,狼只有乖乖的让出食物,远远的看着老虎享用,希望有点残羹剩汁。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父亲对儿子是有权力的。

  我曾经就充分体会到这一点。因为我不想挨打、挨训,因为我想过年有新衣服,因为我想有点零花钱。

  儿子有时也对父亲有权力。

  我来说一个我身边的例子。我老婆村里有一个人,是个老板,办了一个企业,应该说还算有点钱,人也很能干的。然而在家里他似乎总是处于“被统治”的地位。

  他十来岁的儿子问他要钱,他不敢不给。为什么?因为他儿子很“厉害”。

  我说说几则他的“轶事”。

  有一次他问他爸爸要钱,不给,他把厂里的产品一个个的摔在地上,摔给他爸爸看,直到他爸爸同意给钱为止。

  还有一次,同样要钱不得,他从山上滚下去,那可是由矿渣堆成的小山,结果可想而知,伤痕累累,全身流血不止。     他爸爸敢不给吗?

   他老婆的方法就是到厂里面闹,到村里面骂。

   于是,他们母子都有了权力,要钱的权力。

  为什么你的上级对你有权力?

  为什么许多皇帝、领袖一呼百应,为什么许多人不敢冒犯“龙颜”,为什么许多人要阿谀奉承,为什么许多人要去行贿,为什么许多人要唯唯诺诺,不敢顶撞上级,为什么许多人见了上级就像见了“猫”?

  我们都说因为他们有权力。其实这是表面的东西,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有所求。

  如何拥有权力?很简单,增加自己所能给与他人的,增加自己个人损害他人的能力。

  中国有句话,“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为什么你在深山,亲戚还要来看望你?因为你有钱。

  看看历朝历代的皇帝,能够权力通天,随心所欲,一言九鼎、不可侵犯。天下虽大,臣民千万,却无不在他的掌控之下,无不服从。很简单。因为他可以让你荣华富贵,让你功成名就,让你享受无上的荣誉与风光。同时他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遭万人唾骂、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甚至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你敢不有求于他吗?

  当然,有这样的人。当你这样做的时候,权力消失了。所以明成祖对方孝孺是没有权力的。只有暴力。暴力与权力的区别后面将会讨论。很多人把这两者混肴了,包括一些很著名的人物。

  印度圣雄甘地以绝食方式发起反对英帝国主义的“不合作运动”与“非暴力主义”,让权力失效。

   1960年马丁·路德·金为黑人争取民权运动的行为同样如此。

  笔者自从我爸爸去世之后,到现在,他人对我权力的感觉很少。因为我所求很少。

  你可以不让我当班干部,你可以不评我为三好学生,你可以扣我工资,你可以罚我的款,你可以不评我先进,你可以降我的薪酬、你可以不晋我的级,我不在乎,我依然我行我素。

  原来我在国有企业里上了3年的班的,我是一个在同事眼里很“特别”的人。

  记得有一次,我老婆,当时还是女朋友来看我,我就两天没有去上班。处里领导找我说话,问我为什么矿工,我说女朋友来了。他们也知道我是个“刺头”,倒也显得很宽容。只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这次就算了。我不吃这一套,说那可难讲,我不敢保证。结果罚了200元。我毫不在乎。旷工依旧。倒也没有再因为这个罚款了。他们扣我工资,我叫他为“暴力”。

  相反,我倒享受了“权力”的感觉。因为他们有求于我。包括处长在内。

  因为我有“才”。

  年终总结要求我写。

  大的处里的宣传只有我有那个本事。我的一篇文章,让我们处登上了公司报纸的头条,整版。

  处里要搞联欢晚会,又得求我,既然要求我,就得听我的指挥,从上到下,不管你是领导还是一般的员工。

  想一想孙悟空的经历吧。也许会有很大的启发。你对权力的认识会更深一点。

  权力很简单。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权力的表现就变得很复杂了。正是这一点,让权力披上了神奇、千变万化的外衣,让我们看不透他。

  首先看看需求的发展。

  需求层次虽然只有几个,然而具体的内容那就不简单了。

  神出现了,你就得求他保佑你一家平安。

  世界有了皇帝以后,你要担心皇帝要了你的命,抢了你的老婆孩子。

  政党出现了以后,你得担心他拿走你的一切。

  有土匪的出没,你就得担心哪一天他们会冲到你的家里,大肆抢劫。

  有了官员,你就希望他能给你点好处。最好给你当个官。

  有人富有了,你希望能分享一点点。等等。

  权力就这样诞生了。你就这样被“统治”了。这里稍微提一下,在《权力欲望》里会详细论述。

  法律的发展,也让权力变得扑朔迷离。我们经常说我们有生存、发展的权力,我们有免受伤害的权力,我们有沉默的权力,我们有言论自由的权力,等等。可是我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这权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许多有关法律的话其实都是错误的。

  第一句错误的话,法律的权力。法律从来没有权力,权力只能属于个人。像国家的权力这种说法都是错误的。

  第二句错误的话法律有权力处死你,判你刑,把你投进监狱。这不是权力,是暴力。法律包含的都是暴力。

  第三句错误的话,法律保护你的权力。权力从来不需要保护。只有你的财产、你的生命需要保护。

  法律真正的意义在于为人民创造权力,让你有权力。

  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法律规定没有人可以随意伤害你,否则他将受到法律的审判。这样,你就有了权力。别人要伤害你就得征得你的同意。因为你有了可以伤害他的东西。

  法律规定了你的私有权,你就有了权力,谁要想分享,占有你的财产就得有求于你。

  法律规定国民要交税,官僚就有了权力。人民的有求于他们了,你不交试试看。

  等等。

  在动乱的年代,在法律严重缺位的年代,人民有权力吗?你的生命就像蚂蚁一样,有人想要的时候,不必有求于你。

  《水浒》里面,黑旋风的板斧下不知死了多少人,革命的年代,多少人的生命被夺走,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权力,他们如果有,谁敢轻易动他?

  这个在《法律与权力》里会有详细分析,这里稍微提一提。

  最后我回答一个至今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

  查理一世被审判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半点妥协,从审判到行刑,他一直都把自己当成那个在假面舞会上受万人敬仰的王子,可以目空一切,他不仅拒绝回答法庭的提问,反倒一再奚落法庭没有资格传讯他。当书记员将库克撰写的公诉词宣读完毕后,查理开始质问大法官布拉德肖,他说,“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权力把我带到这里?”

  几百年过去之后,当独裁者萨达姆•侯赛因被带到法庭上时,这位伊拉克的前总统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今后可能还会有。

  你们凭什么权力把我带到这里?

  至今没有人能回答。历史中的人,今天的人,尽管我们审判了他们。

  我来回答,我要大声的对着全世界的人说出两个答案。

  第一个答案:尊敬的阁下,不是我有权力,是上帝。

  第二个答案:尊敬的阁下,我不是凭的权力,我是凭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