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诞生以来面临过许多危机,有些是源于自然,像自然灾害、瘟疫等,另外一些则源于自己的行为。像帝国的衰落、瓦解,朝代的更替、经济危机、资源危机、环境危机、恐怖主义、核危机等等。每一次危机的爆发人类都要付出代价,尽管人类也从中吸取、积累到许多经验教训,产生过大的智慧。对于第一种危机,由于人类能力的提升,发生的几率、和最终付出的代价应该会有所下降。但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像这一次的流感的爆发。第二种危机则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每一次危机的代价可能会不断的加大,直到人类无法承受,人类不得不面临越来越严峻的考验。
对于第二种危机,每一次危机,实质上都是一次个人理性导致的集体无理性,也就是秩序的崩溃。跟“三个和尚没水喝”基本一样。
我们来看看三个和尚怎样一步一步走向没有水喝的危机的。
一个和尚挑水喝。一个人时,要想喝水只有一种选择,自己去挑。个人理性的行为就是去挑水。
二个和尚抬水喝。二个人,要想喝水就有了更多的可能。自己去挑水,或者别人挑水自己喝。然而谁都不愿意自己挑水,别人搭便车。于是开始博弈,博弈的结果很简单——抬水。这种博弈很容易达到均衡。个人策略简单,均衡对协议有着天然的约束。不抬水,大家都会渴死。
三个和尚就没有水喝了。因为博弈均衡达不到。三个人不能同时去“抬水”,也就是说要允许“搭便车者”存在。即使轮流挑水,实际上另外两个人就是“搭便车”。于是问题来了,谁都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去做“搭便车者”。比如,轮到自己挑水了就说病了、自己挑水时偷工减料、别人挑水时就大量得喝水、或者藏起来一些等等。而这种行为很快就会扩散成为大家的行为。于是,往往到了晚上就没有水了。最后,干脆谁也不去取水,一起渴。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大家渴得实在不行了,又会达成协议一起行动,开始有有水喝了。然而用不了多久,危机再次来临——没水喝。坏一点的结果,就是说不定三人之间会起冲突,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于是产生仇怨,甚至大动干戈,甚至有人会付出生命。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心怀不轨,会起歹心,杀死其他两位或者两个人联手杀死另外一位。你看,秩序就是这样不断的下行。
是什么原因导致秩序的下行呢?看看下面的观念和行为。
1. 损人利己。利己没有错,但一旦靠损人来达到目的的话,这种集体的秩序会很快下行。
2. 公平感。为什么渴的时候,自己还不愿意去挑水呢?至少自己可以不再受渴呀。就是因为公平感。不愿意别人白白受益,坐在家里就有水喝。因为他觉的不公平。
3. 缺乏公益心。道德感差,无所不为。实际上大家都遵守规则的话,渴的机会会减少很多。
4. 不择手段。秩序在他的推动下会快速下行。
以上是简单列举的原因。上面的观念与行为都会使三个和尚形成特殊的秩序,结果都一样——崩溃。集体无理性,一起渴。
现实的世界远比这个复杂,然而基本的逻辑、过程就是这样。
朝代的更替、帝国的衰落在前面的文章中已经阐述的比较清楚。这里注重谈一谈人类进入现代社会以后面临的危机。
首先说说经济危机。
实际早在第一次经济危机以前,英国就频繁出现过1788年、 1793年、1797年、1803年、1810年、1815年和1819年的经济危机,但它们的出现和交替是没有规则的,而且从整个社会来看,危机还是一种局部性的或地方性的。只有当大机器工业发展到对整个社会生产产生决定性影响的程度时,地方性的、局部性的危机才逐渐转变为波及一切主要工业部门、震撼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周期性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于是1825年爆发第一次大的、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危机。
自1825年英国第一次发生普遍的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以来,随后发生危机的年份是1836年、1847年、1857年、1866年、1873年、1882年、1890年和1900年。进入20世纪,在1900年危机之后,到现在又发生了 1907年、1914年、1921年、1929~1933年、1937~1938年的经济危机,1957~1958年,1973~1975年和1980~1982年的经济危机、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1997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的金融危机。
每一个国家的危机也不完全同步。
美国7次(1948~1949、1953~1954、1957~1958、1960~1961、1969~1970、1973~1975、 1980~1982)
日本7次(1954、1957~1958、1962、1965、1970~1971、1973~1975、1981)
联邦德国7次(1952、1958、1961、1966~1967、1971、1974~1975、1980~1982)
法国5次(1952~1953、1958~1959、1964~1965、1974~1975、1980~1982)
英国7次(1951~1952、 1957~1958、1961~1962、1966、1971~1972、1973~1975、1979~1982)
尽管经济危机的原因与表现各有不同,但是还是共同点。商品滞销,利润减少,导致生产(主要是工业生产)急剧下降,失业大量增加,企业开工不足并大批倒闭,生产力和产品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损失,社会经济陷入瘫痪、混乱和倒退状态。企业资金周转不灵,银根紧缺,利率上升,信用制度受到严重破坏,银行纷纷宣布破产等。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由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采取了通货膨胀政策及其他措施,致使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危机中出现了生产停滞与通货膨胀同时并存的现象。
经济危机的原因,有过许多的分析与论述。
西斯蒙第是经济思想史上第一位系统阐述经济危机理论的经济学家。他认为,社会经济的正常运行,要求在生产和消费之间保持合理的比例关系,要求生产=消费。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依托于市场的自发作用,而市场的自发作用,并不能保证生产和消费的经常均衡。相反,市场作用的结果通常是生产大于消费,产出大于收入。
马克思认为经济危机的爆发是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决定的。
并且在修订《资本论》法文版第一卷时曾说过:“直到现在,这种周期的延续时间是十年或十一年,但绝不应该把这个数字看作是固定不变的。相反,根据我们以上阐述的资本主义生产的各个规律,必须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数字是可变的,而且周期的时间将逐渐缩短”。
凯恩斯认为主要是需求不足,主张国家干预经济,运用财政和货币政策对经济进行干预,增加总需求,延缓经济危机。
也有如下说法:经济政策错误、原材料紧张,尤其是原油危机、自然灾害、全球化的后果、金融政策错误、贫富悬殊、不平等等等。
都有道理。
然而,笔者问的是为什么资本主义以前世界没有出现如此特征的危机呢?市场早就有了,上面提到的除了马克思说的原因外,好像在以前也发生过。为什么没有出现经济危机循环呢?中国、苏联一样的出现过经济危机,只是特殊的原因我们与资本主义的危机有一定的区别,但本质上实际是一样的,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呀?而且发展的时间并不长。
所以以上原因是值得斟酌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们先来看看几个基本的事实。
1. 人类自工业革命以后,技术、科技迅速发展,生产机械化、电气化、自动化程度不断提高,规模也不断扩大,生产效率提高很快。这就导致一个结果,供给会增加很快。
以单个的产业发展举例。
中国空调行业总体产量2006年,5581万台;2007年,6982万台;2008年8307万台。这只是产量,产能呢,可能数据不准确。2006冷冻年度中国空调业白皮书》称,目前中国空调行业总体产能已经突破1.2亿台。何况如果有需求,产能扩大一倍并不要用几年时间。
2005年全球液晶电视出货量将达到1600万台,2008年有望达到5810万台,2006年,国内共生产彩电8613万台。
这只是中国一个国家的数据。全世界呢?
几乎任何一个产业都存在这个问题,像汽车、手机、日用消费品、饭店、宾馆等等,产能能迅速增加,只要有利可图。
其实,只要留心一点就不难发现这个问题。中国改革开放才30年,看看现在的物质丰富程度,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
2. 市场化在扩展、深化。
扩展一方面指地域的扩展。实际从工业革命以后,世界就慢慢的走上了全球化的路,这是生产发展的要求。企业已有的生产规模与效率需要一个越来越大的市场来支撑。其次指的是市场化的领域也越来越广泛。从资源、到日常消费品,几乎无所不包。深化指的是资源如资金、技术、人才等等在全世界的流动越来越自由与频繁。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开放。
3.需求,然而就似乎走的是相反的路。这个比较难理解。人类对物质的需求也是遵循边际效应递减的。当基本的生活已经能够满足,物质的需求的欲望就会减弱。当然这是从整体来分析。同时要考虑,购买者的购买能力与可能的其他选择。就像中国对猪肉的需求,曾经经历过快速增长的时期,然而,现在增长的速度要慢得多,甚至需求可能会下降。其实任何一个产业像手机、电脑、家电、小车都要面临这个问题。怎么办?对于全世界而言,开发新产品作用不明显,只有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创造一个或者多个新的产业来继续维持、增加市场的需求,从而推动世界经济的发展。上一轮的IT技术的大发展实际就起到了这个作用,客观上保证了近一二十年世界的发展与繁荣,延缓了经济危机的到来。然而,新的经济增长点又哪能轻易出现?
4.资源的约束愈加的明显。一方面人类对某些资源依赖越来越重;另一方面资源迅速的枯竭。而又是不可再生资源。一样东西如果有这两样特征,肯定会被全世界哄抢。而且,有关他的风吹草动很容易引发大的波澜,甚至危及、战争。
以上四个因素都会产生一个结果:秩序更加复杂,也更加不稳定,下行的趋势更加明显。换一句话,就是个人与集体的理性的冲突更激烈、更频繁。无理性的可能性增大。
再看看全世界可能都认同的观念。
第一个观念、发展
每个国家都在说发展、促发展。追求经济尽可能的快速发展,从而增强自身的经济实力,为民谋福利。当然,这样想毫无疑问是有道理的。
发展了,GDP更大,经济实力更雄厚,综合国力就更强,人民的收入就更高,生活就更幸福。
竞争也促使每一个国家没有第二个选择。你不发展,人家发展,你就会落后,在世界上你就会越来越没有份量。慢慢的好处你就得不到,越来越受制于人。甚至会被人“欺负”,“强暴”,由于自身能力有限,也许只有忍气吞声。这样的历史,在人类的历程中一次次上演。谁都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办?只有自己变强大。路只有一条——发展。
经济发展是有连贯性的,而且会有“后遗症”。前面发展了,如果你后面停下来,或者慢一点发展,问题马上出一大堆,失业人口增多,不良贷款增多,企业大量倒闭、银行倒闭等等,很可能引发大的动荡,或者社会危机。
以上两点实际上让我们“骑虎难下”,明知发展可能会有问题,然而,不发展短期内问题可能更大。
由于这种观念深入人心,政府毫无疑问会屈从于这种压力。在民主社会里,你不这么做你就可能下台。在专制的社会里,政府同样面临来自民众的压力,尽管比民主社会来的轻、也好控制。
政府,也会主动迎合这种要求。政府只是一个集体,他有自己的利益,而他理性的选择就是去迎合民众的发展要求。就像一个总统、一届内阁,只要在自己的任内经济高速发展,国家实力大幅增加,国民收入大幅提升,就可能名垂青史、万民拥戴。至于有可能留下的后患,这不是他要考虑的。
于是,发展被我们毫不犹豫的坚信,被坚定不移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实行。
可我们想过没有,我们的经济能否持续的发展?草率的发展会留下什么后患?你在发展的时候,是否可能损害了他人的利益?
第二个观念、国家利益。
国家,只是一个利益集团。它的形成就很复杂了。如果我们把世界看做一个集体,每一个国家就是一个个体。我们来看看这个集体中的秩序怎么样。
第一、竞争毫无规则。合理的正当的不择手段,并且大行其道。伦理道德毫无意义。弱肉强食,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博弈几乎没有聚集点,均衡很多情况下只是一个梦想。
尽管我们有国际组织像联合国,但影响力非常有限。他阻止不了美国入侵伊拉克、阻止不了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阻止不了朝鲜得喝试验。
日本偷袭珍珠港;
美国人扔原子弹;
德国人大量屠杀犹太人;
日本人屠杀中国人;
战胜国大量洗劫战败国,要求赔付巨款、签订不平等条约。
占领另一国家的领土,控制其政府。就像美国占领伊拉克。
欺骗、撒谎、捏造事实;等等。
第二、利益的绝对排他性。
每一个国家不会考虑他国的利益,如果说考虑了,也是出于自利、或者迫不得已。就像“马歇尔计划”。绝对没有毫无理由的利他的行为。当然民间的就是另一回事了。丘吉尔说过一句话“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世界简单地说就是遵循自然界的法则。秩序也一样。只是人类更加聪明,因此残酷性更胜百倍。
这是国家层面的。国家内部的观念可以由此去推理。
正因为以上观念所形成的秩序,世界没有选择——秩序的下行。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的冲突成为必然。
于是经济危机爆发。
环境危机、资源危机、恐怖主义肆虐、核扩散等等。都是一样的。
说说核危机。
现在有核武器的国家又增加了不少。扩散是必定无疑的趋势。
再看看核能的和平利用。随着能源的日趋紧张,核电站是个很自然而然的选择。从网上了解到至目前全球共有核电站441个,其中美国104,法国59,日本54,俄罗斯31,英国23,韩国20,德国18,加拿大17,乌克兰15,印度14。数量毫无疑问会增加。
然而我们知道,不管是核武器,还是核的和平利用都是会带来风险的。
1986年4月26日,在进行一项实验时,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发生爆炸,造成30人当场死亡,8吨多强辐射物泄漏。此次核泄漏事故使电站周围6万多平方公里土地受到直接污染,320多万人受到核辐射侵害,酿成人类和平利用核能史上的一大灾难。
核电站多了,尽管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但是,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就像飞机照样要出事。
何况,还有人为破环的可能——恐怖主义。核武器就不说了。
于是,我们人类作为一个整体面临着更大的风险,这恰恰是集体的无理性。
社会秩序的运行——人类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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