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上午，BBC记者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发出了“学校倒塌调查无疾而终，总理承诺无下文”的质疑：“去年在地震发生后我们看到温家宝总理向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保证，一定要调查为什么在地震当中，当其他一些政府和社会建筑没有倒塌的情况下，而学校却倒塌了，造成很多孩子的死亡。但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有关调查的结果或者是报告被公布，为什么中国政府辜负了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令他们失望了，为什么中国政府没有对于那些可能是不符合建筑标准而倒塌的学校进行调查并且公布相关的结果？”

面对外媒的质疑，我们的有关官员回答：“建筑物必须使用抗震烈度八度及以上的设防，这样的话破坏程度可能会小一些”，“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发觉是人为因素使这个建筑物在灾害过程中损坏，使人遭受伤亡”，最后只能无奈地说：“因为难度非常大，现在很难给出一个结论。”（2009年5月8日中国网）

今天是5.12大地震的一周年纪念日，就在亿万人民共同哀悼那些逝去的灵魂的时候，笔者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则消息，震惊之余笔者试问：总理的承诺难道就是以这些无关痛痒的回答来兑现的？亿万群众等待了一年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难道这就是我们对5335名遇难的学生的告慰？既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发觉是人为因素使这个建筑物在灾害过程中损坏”，那么是否也可以理解为，5.12大地震原本就是一场根本无法逃避的“天灾”而没有一点点的“人祸”呢？

    四川大地震究竟是“天灾”还是 “人祸”的问题，去年我们就曾做过很多的讨论，我想已经不必细说。而关于也“当其他一些政府和社会建筑没有倒塌的情况下而学校却倒塌了”的问题，当时人民网刊登的新闻报道可以说给出了我们一个最明确的答案：四川汉龙集团在四川捐建的五所希望小学全部未倒塌！该报道说，北川的一个小学的学生在震后全部从学校跑出，为什么学生和老师能跑出来？因为教学楼根本就没有倒塌，换言之这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根本就没有必要跑出来。这个小学是高标准设计建造的吗？不是，只是因为汉龙集团在建造这五个小学的教学楼时按建筑规范进行施工，不允许偷工减料。公司派去的施工监工是一个懂建筑且十分负责的人，这个监工并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他只是按施工的规定要求，让施工队把沙子里面的土稀干净；他只是按施工的规定要求，让施工队把石头里面扁平的石头挑出去，因为不如此按规范施工就会影响建筑质量，他只是做了些按规定应当做的一些“平凡的小事情”。既无高精尖技术的创新，也无花费更多投资的加固，更无先知般的测算到会发生大地震而加以防范，他只是做了一个监工应当做的“平凡而又正常的小事情”。然而正是这种“平凡而又正常的小事情”，救了五个小学的学生和老师的生命。——这种“平凡而又正常的小事情”让学生以及教职工都奇迹存活了下来，避免了“天灾”。对于此，我们能说其他学校楼房的倒塌没有“人为因素使这个建筑物在灾害过程中损坏”吗？能说教学楼的倒塌完全属于“天灾”而没有任何的“人祸”吗？

另外一篇报让道也明确论证了 “天灾”还是 “人祸”的问题：安县桑枣中学（我记得不准）这次也无一伤亡。这得益于该校校长的责任心，和防患于未然的措施。首先，他加固了实验大楼。这个实验大楼是在他当校长前建的。建筑商是没有资质的建筑队，建好后没有人敢来验收。当时的建设费花了十几万元，他当校长后，先后花了四十万元加固。他发现，墙壁间有些地方不是水泥而是塞的废纸。他重新找来建筑商将这些房都注上水泥，把35公分的柱子加粗到50公分。外墙贴的大理石面砖都要钻四个眼子用螺丝固定到墙上。他的理由是不能让它掉下来打着娃了。其次，是每学期举行一次紧急疏散演习。预先都规定好遇到紧急情况，怎么撤到安全地方，他规定的非常细。比如，一个班四列九排，前四排从前面跑，后五排从后面跑。下楼梯单行从右往下跑，到操场每个班都要站在指定的位置。2、3楼的跑快点，4、5楼的跑慢点，以免互相挤压。每次下课，老师一定要站在楼梯转弯处，因为这里最容易发生挤压。遇到紧急情况，老师要首先打开门。她们计算过，人员全部撤到安全地带只要一分多钟。他当了多少年校长，这种演习就坚持了多少年。有人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学生也是把这当作一种娱乐活动。但每次都是按规定做了。地震发生的时候，这位校长正在绵阳，他拼命往家赶，走到学校，看到师生按照平时演习所做的集中在操场里，老师全部在外围，师生安然无恙！

诚然，灾难面前我们必须义无返顾，面对灾难我们别无选择惟有挺身而出。但是，我们除了要进行对灾民的救济乃至灾区的重建外，还需要做什么？我们需要长期面对的“重要”问题是什么？设若政府有关职能机构不能将“人祸”之魁首找出来，我们又将会遭遇怎样的“灾难”？或许，我们的各路专家确实没有发现倒塌的学校建筑存在质量问题，或许，那些有问题的建筑遗迹没有等到专家来调查就早已经被埋到了另一个世界。更或许，这些原本就是那些形同虚设的职能机构所希望的。——“死无对证”面前，即便是总理有过承诺，又能如何？

    中国的老百姓是无知的，也是愚昧的。在这个“潜规则”盛行、问责成为忽悠的年代里，老百姓不无知的不愚昧又当怎样？我们非常明白，国家每年无论下拨多少专款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所以我们没有怨言。可是在四川大地震的这场灾难背后，你们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的血汗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你们的研究成果有多少是真正能为百姓服务的？如今，你们居然给了5335名遇难学生这样的一个答案，你们可有良心上的不安？

地震和其他自然灾害或许无法避免的，但伤亡有时候却是可以避免的。设若没有那些黑心的建筑商以及受贿的官员，设若我们刚开始就能向“最牛希望小学”那样从建筑质量做起，还会有5335名遇难学生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的惨剧吗？——我想，关于教学楼坍塌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的问题已不必再进行讨论，也没有必要再花钱分析和验证。当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既然温家宝总理去年已经向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保证，“一定要调查为什么在地震当中，当其他一些政府和社会建筑没有倒塌的情况下，而学校却倒塌了，造成很多孩子的死亡。”那么，我们就必须勇敢地挺起脊梁来兑现自己的诺言！！！

最后，笔者在对汶川地震中的逝者再次表示哀悼之时，祈祷那些倒塌的学校和遇难的孩子老师没有白死！同时笔者也再次呼吁：为了祖国的未来，为了不让更多的花朵蒙受不幸，请国家的相关部门挺起脊梁来兑现你们的诺言！！！

（李吉明2009年5月12日于河南新乡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