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茅先生以容易滋生腐败为由呼吁赶紧叫停经适房毫无道理,如果放大一些局部的经适房暗箱操作的权力寻租黑点,甚至可以让无房可居的真正穷人惊得后背渗汗。诸如一些地方,有人驾着宝马轿车,抱着东欧进口而回的昂贵宠物去拿经适房钥匙,诸如北京某楼盘的经适房房号曾被人公开炒卖到16万元一个……不用说,打开经适房的这把本该送达穷人手中的“公平钥匙”,被少数拥有这一资源的昧着良心的公权力违规窃为己有,腐败之虫便在这些局部蠕动着、寄生着。
但即便这样,也不能让建设经适房这条路断裂。因为在房价高企,以及掉转向下的希望日显渺茫的语境下,我们的公共机构为此使出的“托低”办法实际上已所剩无几了。经适房的主旨是为低收入市民谋利,将政府的关爱之手伸去拉他们一把,而现在仅因为对私奔至此的公权监管不力,就断然将手又缩回去,这怎么看都是一种失职与懒政。若按茅先生的思维方式推演下去,商业行为易产生腐败,我们是不是也将此统统叫停呢?药品有副作用,我们是不是也有病拒吃呢?饭有噎死人的危险,我们是不是可以戒食呢?
显然,茅于轼的这种推理方式显得有些粗线条。在政府为城市低收入者提供经适房的公共行为过程中生发之“病”,不去在经适房方案公开、民意听证、项目审批、动工开建、动态监管等环节补漏找缺、下足功夫,反而掉转方向,让穷人来“吃药”,让他们继续面对高房价无奈伤悲,这不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吗?茅于轼一次次唠叨称要大建廉租房,这当然没错,但也别把廉租房当成一盏省油的灯,经适房所生之“病”,同样会“病发”到廉租房身上。据
像深圳公务员这样“靠房吃房”、占用大量廉租房的情况,在其他一些地方并不鲜见,有的城市情况甚至比此更严重。实际上,要一个不剩地揪出经适房与廉租房领域里的“公权黑影”并不难,关键是我们愿不愿对公权徇私者动法律之拳、树监管之威。比如,公权私吃廉租房的,处罚其像口吐黄胆般地吐出20倍非法所得,发动群众特别是网络监督力量,检举公权力与富人多处占有经适房之举,发现一起严处一起,甚至摘掉乌纱、追加两倍房款的罚金。依我看,没几个贪吃官不双腿打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