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诗歌的张力


                                         话说诗歌的张力

                                  ——对一首小诗的点评和修改

                                            月涌/文

     我来过,在山的一角

         我去过,在海的一隅

         我如此渺小

         才知天地如此宽大

         我迷失了

         通往回家的路

  这是若水随意的几句,她的语言是诗性的,因此我说它是诗。

   “我来过,在山的一角”,诗歌一开始,一句“我来过”就触动了读者的神经,这里它是在叙述而又超越了叙述本身,作者有意无意识中带出一种人生经验,诗歌的张力一下打开。是的,我来过,我们都来过:来到这个世界上。于是,许多感慨油然而生……,那么作者究竟要说什么呢?“在山的一角”,这里她要说她的“小”,个体生命,相对于存在的象征的“山”来说,是多么渺小,这一点,在诗的第二句得到了强化。简单的两句,生出人生的无限感叹,这个感叹,在第三句中明白地说出来了,原来作者要说的是她的“小”。“才知天地如此宽大”,因为来过,因为去过(这里的来和去其实是一个意思),人生的经历使“我”幡然顿悟!到这里,诗歌还没有完成它的叙述使命,因为我们还不清楚作者最终究竟要说什么,于是下面两句就显得非常重要“我迷失了/通往回家的路”。山之魁梧,海之壮阔使我无限地小起来,于是我彷徨了,找不到回家路,我在哪里?我去何方?这是我读这首小诗时的感觉。

  好的诗歌往往给人留下无限的空间,这个空间究竟留给读者什么,还得需要他(她)去再创造,“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想,这就是诗歌的张力。诗歌语言是需要张力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诗人为偶然的人生经验而震撼,同时震撼了一个个的“来者”(读诗的人),因为这是他个人的经验和发现,同时也是从未有人表达过的整个人类的经验和发现。这就是诗歌的张力。

  断断续续写了许多年诗,感觉没一首真正意义上称得上诗歌的诗。原因是什么?可能就缺少这一点:诗歌语言的张力。前不久参加民族文学笔会,听一位老诗人说,他有一句口头禅:“宁愿写一首让人读一百遍的诗,不愿写一百首没人读一遍的诗”,所言极是,多么精辟。他所追求的,正是诗歌语言的张力。

  若水不是在写诗,她是在说几句率真的话。她的语言是诗歌的语言。当然,作为诗歌,这首小诗需要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语言还去提炼等等。不揣浅陋,试作如下修改,与作者磋商,诗题改为《我》(这是不是更有张力?)

                 我

     我来过,在山的一角

         我去过,海的一隅

         我如此渺小

         才知天地之宽阔

     我,迷失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