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帝造人与女娲造人——《闲读圣经和论语》


《圣经》的作者在“创世纪”第2篇中,继续讲述神造天地万物的神话故事,并为这一神话故事埋下了一些伏笔,比如伊甸园、智慧树等,同时对前面的内容在细节上做了一些补充,比如第一篇中只说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造了人,并没有说用什么东西造的。在第二篇中则追加说明上帝是用泥土先造了一个男人亚当,然后又用亚当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夏娃。

正如前文所介绍的那样,犹太人建立犹太教的目的非常明确,主要是为了凝聚民族共识、恢复国家和宗庙的需要,所以为了这一需要而编写的每一个故事或戒律或仪式等,都有其特殊的含义。当然,人类的宗教活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综合体,除了主要的目的之外,还会有其他种种的次重要目的。尤其是宗教活动随着人类社会的变化和发展,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有些宗教最原始的主要目的在逐渐淡化,原来的一些次要目的反而逐渐凸现出来。比如说源于犹太教的基督教,现在就把“爱”当成一个主要的口号来宣传。其实在整部《圣经》中,宣扬“爱”的内容只占极小的比例。这样的变化告诉我们,基督教为了其宗教能继续生存下去,是会做出一些顺应时代潮流的修改的。

《圣经》作者编写上帝创世神话故事第一篇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树立一个可以对犹太民族拥有绝对权威的上帝。他们知道,当时凭借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夺回被其他民族夺走的国家,只好试图通过神灵的力量来实现这个目的。

在第二篇中编写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制造的,其目的也许在于神化男人对女人的绝对控制权,神化男女不平等的天然合理,将女人置于男人的附庸地位。也可能是根据当时犹太人男女在现实生活中的实际地位状况而描写的。否则,上帝既然可以用泥土造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用泥土造一个女人呢?如果泥土只能造男的,不能造女的,那么上帝为什么没有用泥土造公的动物,然后再用公的动物肋骨去造母的动物呢?因为母动物与公动物之间没有女人与男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透过“用男人的肋骨造女人”的这一神话故事中的细节,我们可以推断出这个神话产生的时代已经比较晚,晚到人类已经进入了男权社会之后。从这个神话中的细节我们还可以看出,在《圣经》作者的心目中,男女是不平等的。这与今天的基督教宣称的所有的人在上帝面前是同样平等的概念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我觉得这种差距,或者说是调整,体现了今日基督教对《圣经》原意的修正和进步,是值得肯定的。
从男女平等的角度上来说,我倒是觉得中国的女娲造人的神话要比《圣经》中上帝造人的神话更加古老、也更加男女平等,因而也更加合理些。《圣经》的上帝造人的神话说,上帝只造了一对男女,这很难合理解释上帝子女的繁殖问题,难道他们都是兄妹繁殖吗?现代医学已经证明,近亲繁殖将导致人种迅速退化甚至导致人类毁灭。中国的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则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女娲用泥土造了许多男女,而不是只造了一对男女。

女娲造人的故事说,女娲用泥土造了第一批男人和女人后,放在火上烤,由于没有经验,烤过头了,女娲不喜欢,就将他们扔到了非洲,所以那里的人都是黑皮肤。女娲又做了第二批泥男人和女人,烤的时候,怕烤过头,就提前取出来,结果颜色太白,也不满意,女娲就将他们扔去了欧洲,所以欧洲人都是白皮肤。女娲又做了第三批男女泥人,烤出来一看刚刚好,不黑也不白,女娲很满意,就把他们放在了自己的故乡亚洲,所以亚洲人都是宗色皮肤。

女娲造人的故事体现的是对女性的崇拜,应该形成于人类历史的母系社会,而上帝造人的故事体现的是男性的权威,应该形成于人类历史的父系社会。由此可见推测,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形成的年代应该早于上帝造人神话形成的年代。或者、《圣经》中的上帝造人的神话故事也是根据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改编而成的?

《圣经》的作者想用上帝造人的故事说明什么呢?我想可能有两个目的,那就是要阐明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制度是天然合理的,所有的信徒必须无条件地遵守这个天然合理的等级制度,即,一,信徒必须无条件地臣服于上帝,也就是要求信徒必须无条件地臣服于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教会首领。二,女人必须无条件地臣服于男人。

让信徒无条件地服从宗教首领和让女人无条件地服从男人的观点,都是人类社会的真实现状的一种自然反映,这种观点存在于《圣经》中,也同样存在于《论语》中。《论语》的阳货第十七 (25)中写到,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孔子在这句话中直接将女子与小人放在了同样的位置,这实际上是反映了女子在孔子时代的一种真实的社会地位。“小人”的概念在儒家思想中是与“君子”的概念相对应,儒家通常把道德修养好的男人,称之为“君子”,而把道德修养不好的男人,称之为“小人”。也就是说,一个男人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并不是生下来就决定的,而是根据他自己的修为而决定的。修炼得好,就可以成为君子;修炼得不好,或不去修炼,就会成为小人。

当孔子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等同于小人的时候,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在孔子的时代,人们并不要求女人通过修炼成为君子;第二种可能是,在孔子的时代,人们认为女人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成为君子。

顺便说一句,在《圣经》的“民数记”第30章中也有类似于中国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规定,本书在后面的章节中将对此作详细分析介绍。

仅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不管是在《圣经》中,还是在《论语》中,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传统文化中,都存在着对女性的歧视和不平等。对于这些错误的思想,在今天都是应该加以批判和摒弃的。

(未完待续)
2008-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