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默默地祈祷
文/谢冰清(发自西安)
先来汇报一下我近期的生活状况:震不死人晃死人,晃不死人吓死人,吓不死人困死人,困不死人累死人,累不死人跑死人。比地震可怕的是余震,比余震可怕的是预报余震,比预报余震更可怕的是预报了余震却一直不震。
这个段子太能引起共鸣了,简直就是我近期生活的写照。也是经历过这场灾难才明白,原来我又胆小又怕死又脆弱,但我不觉得害羞,该拍胸脯说他不拍死的往20楼以上住着,再把时间回拨到
朋友说XX大楼就像在跳草裙舞,一直在甩头。而我最深切的感受,就是从楼梯往下走时,所有人的脚步从不疾不徐到一路狂奔,所有人的声音从窃窃私语到粗粗喘气,比害怕更可怕的是突然静止的声音,比惶恐更惶恐的是那一分钟突然而来的强烈晃动,就像公车突然急刹车,因为惯性身体开始左右摆动,甚至撞在扶手上。
我当时的心跳得肯定比见到100个我喜欢的帅哥还要快,那颗心脏就在我的胸腔里被猛烈甩动着,不渴喉咙就开始冒烟,连发出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粗和低沉。
“快快快快快快快。”不知道是在鼓励还是为别人加油,但事后仔细回想那一刻我没想过那么多,只是想,快往外跑,跑出这幢大楼。
马路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不断有更多人从各个大厦里涌出来,加入我们的队伍,直到跑到身边的空地,我们才停下脚步。周围很多人开始打电话,我没带,手机还甩在楼上。他们还知道回过身去拿手机,我则吓得惊惶失措,顾小命要紧。
但很多人拨不出,忙音,和世界失去通讯。但我又比较幸运,向同事借了手机,试拨家里的电话,竟然通了。然后我就很没面子的在大马路上哭了,向家里汇报了平安,开始静静等待。
记录我
国难日的第一天,整个集团大楼里的人都站到楼下,一身素服,面朝西南方,默哀3分钟。太阳很晒,心却很凉,当哀乐响起,就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这样的泪水,也许是为了纪念那些QQ上永远灰着,以后也不可能亮起来的头像,也许是为了纪念那些素未谋面也许今生再也没有可能认识的人。这些泪水和这些伤痛,也许无法撼动上天,更无法让大地停止它的抽搐,无法传达到深至几千公里以下的地心,但至少,我们的心灵曾无限接近,为这场地震中离开的生命祈祷,那些声音,应该会飘到天堂去吧。
地震带来的惶恐还没有离去,西安的空地上到处可见席地而睡的人,城里的帐篷已经脱销了,一点小小的晃动都会引起恐慌。我们的神经,就像风中之烛那样脆弱。可是生活还要继续,班要上稿要写大地还要晃动,我们的祈祷还没有停止,心头的怜悯和感动还在继续。
为了纪念,为了惋惜,也为了庆幸我们仍然活着,我再次默默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