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彪按:
前日我将一篇散文挂在博客上,有文友问我写散文是否很容易,我便写下这篇《我的散文观》作为回答。又因小文不足800字不能发表,所以将《白洋淀之夏》一篇散文附后。
余自握笔写作始,便以散文为旗,吾以为散文易写,因所思之苦乐、所感之阴晴;所喜之好恶、所爱之山水,皆可入文。今创作已逾二十年矣,方知其实难甚,散文之道在于文之清丽、言之精美、思之深邃、意之高远也。
为文者,无不善循古法。
览文之清丽如苏东坡《前赤壁赋》:“……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于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观言之精美若柳宗元《小石潭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游无所依。”
体思之深邃似韩愈《杂说》之四:“……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邪?”
品意之高远像范仲淹《岳阳楼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散文之法,大若黄河之咆哮,小似清溪之潺潺;静若哲人之沉思,动如英雄之拔剑;美似彩虹集七色,博若大海纳百川……乃散文最高境界是也。
附《白洋淀之夏》
登上游艇,热情的主人缓缓地把我们送进水的辽阔。雾扑面,雨沾衣,清风盈怀,这份惬意,在夏之京都无论如何是寻不到的。
白洋淀这三个字在我心底是有着深深印记的。
天低水满,雾雨茫茫一片,像巧女织成的轻纱素缎,在水面上缓缓地沉浮着,使游人仿佛进人了迷茫朦胧的童话世界。又好像构成一幅白色的帷幔,恰似一位绿衣少女帽子上的白色丝带,难怪人称她是华北明珠!
白洋淀,使我如临太虚,飘飘然恍入仙境,此景此情,即使再世俗的人也会感到心旷神怡,脱胎换骨。
游艇丢下无数白涟,瞬间驶出几千米。主人告诉我,现在游淀为时尚早,荷花要在阴历七月才满开。眼前的荷叶,绿丛丛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偶有数点荷花袅娜于绿叶之上,举起相机,殊不知此时的荷花淀才最富有诗情画意。
雾中的芦苇是绿的,岸上的树木也是绿的.我的心也随着淀水的绿而荡漾。那醉人的绿哟,仿佛一张无边无沿的大荷叶铺着,使偌大个白洋淀妩媚秀丽,宁静幽深,如一块未曾加工雕琢的翡翠。
船走在芦苇丛中的水道中,水道只有10来米宽,两边就是神秘的密密的芦苇荡。船行风起,夹着些许芦苇的清香,那一刻才感受到人生活在自然中真美妙。
突然,水面上刮起风来,雨不见了,雾溜走了。满淀的渔船都扬起了帆。白帆点点,微醉轻摇,在宽阔的水域中与荷姿苇影相间成趣;惹得我激情澎湃,恨不能抓根莲杆做笔,饱蘸淀水去画一幅写意图!
不知是风搅得水动,还是因气压低的缘故,几条耐不住寂宾的鱼儿跳出水面,溅起一串水花,般上的我们一阵顿呼,却无意中惊了苇塘深处的鸟儿,“扑棱棱”,擦着水面掠去了,速度之快使我们的游艇也望鸟兴叹。
“快看渔鹰!”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大家随着喊声放目远望,淀的另一侧,几十只渔船围个半月形,上百只渔鹰戏于水中。然而奇怪的是不知它们是已经食饱,抑或是不忍心捕捉鱼儿?竟然个个不肯人水捕鱼。不仅如此,更加让人费解的是,只见渔船飘荡,却不见撒网捕鱼,这是怎么回事呢?一问游艇主人才解开此谜:原来,夏天是鱼类的策殖期,难怪渔者不网,连渔鹰也充满了人情味呢。
“我们淀里的水产资源很丰富。光鱼类就有五十多种,尤其虾蟹更是肥美。
游艇主人尾尾地向我们讲述着,他说,尽管白洋淀比不上西湖美,但我们决不以华丽的装扮和雕饰来取悦于观光者。我们要用白洋淀的自然风光,用她的纯朴和清丽赢得世人的赞美。
多好的话语呀,多好的白洋淀人。他们不是恰如那满淀的出水芙蓉,清白、质朴、幽香,出污泥而不染吗?!
有人说,北方的长城具有雄伟阳刚之美,我说咱们的白洋淀则更具飘逸、优柔、含蓄之美。她以自身的情怀无私地赐予人间温情,她以源于大自然的厚爱又回赠予灵性的世界。
两个多小时的游淀虽然短暂也过于仓促,但这已经让我品味了一份甘甜,一份纯情。我从心底里流出那行美丽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揖别西天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