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连载:“向地球开仗”(上)


《天下事——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第三章《力》

本章论证暴力无效用

第三章  力
               注目礼争夺战
               大打出手“第一人”
               怪兽“利维坦”
               暴力无效用
               公婆都有理
              “向地球开仗”

“向地球开仗”(上)

[内容提要]“利维坦”表面上是要制服“第一人”,实质上是要征服“盖娅”,谋大自然之财,乃至于征服大自然。政治学之父孜孜于发展社会大生产,对今天人类天罗地网的生态困局负有不可推卸的政治哲学责任。

 

在注目礼争夺战中,既然暴力无效用,那政治学之父霍布斯的办法已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必要。“我”动不动就对别人大打出手,受害的更是“我”自己,那“我”何必呢,谁不知道打算盘呀!

事实上,霍布斯的“第一人”既对也错,对的地方是在“第一人”以注目礼为根本追求,别人不注目致礼,“第一人”就没法活;错的地方是在“第一人”使用暴力,以力服人,来不来就为注目礼对别人动粗。

“第一人”并不是真正的“我”,也就像马加爵是一个存在严重自卑情结的人一样,他并不能代表最大多数的大学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马加爵之所以为一句蔑视的话就心生杀机,是因为他平时就郁闷已久,他后来向警方承认:“我觉得我太失败了”,“我觉得他们都看不起我”,“别人在嘲笑我”。

可霍布斯为什么把“第一人”当成是“我”呢?这就是政治学之父认知的局限,或许他观察、接触和研究的人都是些来不来就动粗的病态人物。提起弗洛伊德,可能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位用“里比多”也就是人的性力来解释一切的所谓潜意识心理学家执着地认为人性本恶,暴力性与生俱来,“对对象的恨比爱要古老”就是他的名言59。如果问弗洛伊德:霍布斯的“第一人”是不是真正的“我”?他绝对会爽快地回答:Yes!

弗洛伊德为什么把“第一人”当成是“我”呢?因为他观察、接触和研究的人不是别的人,而都是些“第一人”。人本主义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对弗洛伊德的批评十三分中肯:“如果一个人只潜心研究精神错乱者、神经病患者、心理变态者、罪犯、越轨者和精神脆弱者,那么他对人类的信心势必越来越小,他会变得越来越‘现实’,尺度越来越低,对人的指望也越来越小……因此,对畸形的和不健康的人进行研究,就只能产生畸形的心理学和哲学。” 60这话放在政治学之父身上同样适用,因为霍布斯与弗洛伊德原本就一丘之貉,在对人性本的看法上,弗洛伊德是霍布斯的追随者。61

当然,政治学之父让“利维坦”横空出世,插足“我”和别人的注目礼争夺战,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观察、接触和研究的人都是些来不来就动粗的病态人物,甚至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简单地对付“第一人”,这里面另有深谋远虑存焉。事实上,作为一位哲学家,特别是作为政治学之父,霍布斯也应该“英雄”一把,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包藏宇宙,吞吐天地。一点也不假,政治学之父的深谋远虑就是要结束自然状态,发展社会大生产,征服大自然,向文明进军。显而易见,这里面的核心是征服大自然,中心环节是发展社会大生产,起点是结束自然状态,向文明进军是最后的结果。

政治学之父霍布斯生于1588年,死于1679年,1651年写作和出版《利维坦》,他所处的时代正是资本主义已经在英国萌芽而且正迅猛发展的时期,社会上存在着发展社会大生产的巨大需求。霍布斯顺时就势,论结束自然状态,论发展社会大生产,论向文明进军。从这一意义上讲,霍布斯是一位最典型的“资产阶级思想家”。

要实现向文明进军,第一步当然是结束自然状态。在自然状态中,人对人像狼一样,能保住脑袋瓜就不错,什么事也干不了。霍布斯滔滔不绝地数道:“在这种状况下,产业是无法存在的,因为其成果不稳定。这样一来,举凡土地的栽培、航海、外洋进口商品的运用、舒适的建筑、移动与卸除须费巨大力量的物体的工具、地貌的知识、时间的记载、文艺、文学、社会等等都将不存在。” 62直叫人上气不接下气,岂只是资产阶级思想家,政治学之父简直是资产阶级的账房先生。

无论干什么事,首先需要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怎么样创造出一个和平稳定的大环境呢?“利维坦”横空出世,永远悬在“第一人”的头上,永远伴在“第一人”的身边,永远在瞧着“第一人”。“第一人”再也不敢对别人像狼一样了,和平稳定的环境从此奠定——向文明进军的号角可以吹响了。

可怎么征服大自然呢?不像当今,人类虽然还对龙卷风或地震什么的无能为力,但总体上已经把大自然踩在脚下,甚至可以把小小寰球毁掉无数次,让生命从这个星球上“格式化”。但在政治学之父所处的时代,尽管哥伦布已经远航回家,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足迹更是遍布全世界,但地球在人们的心目中仍然是一个形而上物,偌大偌大的,征服大自然仍然是人们心中的一个梦想。

怎么办?团结就是力量!正如有民风所唱:一只手,提土篮;两只手,把石搬;十只手,拉动船;百只手,引清泉;千只手,改荒滩;万只手,能移山。如果全社会能够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拧成一股绳子,攥成一个拳头,实现社会大生产,那征服大自然不就完全可能了吗?关键是必须在组织上保证全社会众志成城。

“利维坦”正是为征服大自然提供了坚强的组织保证,故而政治学之父也把“利维坦”称为“国民的整体”——实际上,这是对“利维坦”最准确的称呼,因为“利维坦”通过权力让渡和社会契约实现的就是“全国一盘棋”。借用马克思的话说,“利维坦”已经使人成了“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