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离家前叫我不要随便跟留长头发的人搭讪


    妈妈离家前叫我不要随便跟留长头发的人搭讪

   

    家中一位老人带着3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然要步步为营。

    在三姐妹中,大姐最漂亮。她是家里所有人的骄傲,更是我的偶像。谁能不喜欢她呢?小学她是全年级第一,中学她是清华附中的校花,大学她是外交学院的交际舞冠军。在任何地方无论才貌,她总能那么轻易地抓住周围人的眼球。

    那一年我读高一,大姐读大三。

    暑假里的一天,大姐翻着报纸,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去应征方便面广告的模特。”我吓一跳,在上个世纪80年代,拍广告还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也算“触过电”的人,很权威地甩过去六个字,“算了吧,丢份儿。”二姐倒觉得很新鲜,“我陪你去。”第二天,姐姐们躲在屋里细细打扮了一番,出门之前严肃警告我不许告诉姥姥。

    几个小时后她们兴奋地回来,一看那样儿就知道已经得意忘形了。

    “考中了?”

    “没有。”

    “那是吃错药了。”

    “没吃药呀?”

    “那得赶快吃点儿,笑成这样不正常。”

     姐姐并没考取某广告的代言人,可那次招聘的评委中有一位是电影《摇滚青年》的副导演李童,“她把我的地址和电话留下来了,说明天来家里取照片!”大姐是个文静的女孩,很少见她这么喜形于色。我真替她高兴,“这才够档次!”

     第二天上午,我陪姥姥上街买菜,目的是把她巧妙地引开。配合得好极了,就在这个空当,那位李童真的来了。家里的照片几乎都是我们姐妹的合影,翻了半天,她从中选了一张我和大姐的合影。下午一辆奔驰200把大姐接走了,两个小时后李童又把大姐送了回来。车没走,李童说导演看了我们的合影,让她也把我接过去看看。

第一次坐奔驰,我真有点过意不去。兴师动众地来接一个15岁的小孩儿,“我就是个托儿,有比较才能衬托出姐姐的美丽。”我为自己能有这种牺牲精神感到很满意。

    奔驰停在香格里拉饭店对面的一栋家属楼前,这里已经停了八九辆各种各样的车,李童把我带上了一辆大巴士,让我等着。车上已经有很多工作人员,有的在化妆,有的在整理道具,看来了个小姑娘,就好奇地问,“你是来干吗的?”

    “我不知道。”我一身汗湿的运动衣裤,刚打完篮球,脸没洗,衣服没换。

     “可能又是来试镜的,小小的这个角色已经试了二三十个女孩了,还定不下来。”

    我心中得意,“试二三百个也没用,这个角色是我姐姐的了。”

    “谁呀?”众人的议论纷纷吵醒了躺在巴士最后排长椅上的人,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显然被吵醒后有点火气。只见他一肩长长的卷曲头发,一副蛤蟆墨镜架在突出的鼻梁上,一张很白的脸,眉宇中间两条深深的纹路好像在扭打着,冷冷的样子实属另类。“你过来。”他指着我。

    “干什么?”我没动窝儿,妈妈离家前叫我不要随便跟留长头发的人搭讪。

    “多大了?”

    “15!”我人小声大,首先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嚯,小孩儿还挺有性格。”他站起来从我身边走过,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

    一个大胡子上了巴士,聊天的人全都开始埋头工作。没错,田壮壮导演来了。

    “你是妹妹吧。”他薄薄的嘴唇隐藏在浓密的大胡子底下,轻柔的声音跟他的外貌很不统一,一下子就博得了我的好感。“以前演过戏吗?”我不自信地摇头。“走,看他们拍戏去。”他好像是跟我一拨儿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样子让我产生一种恋父情结,在他身边我觉得很踏实。

    整个下午只拍了一个镜头,“一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众人涌入电梯。”李童满头大汗地安排完群众演员后,刚才那个在车上遇见的黑衣人又出现了,“你看看这个小孩怎么样?”壮壮笑嘻嘻地问他,

“刚才见过了,小孩挺有个性的。”他拍拍我的头,扬长而去。

    “你才小孩呢。”我甩甩被他拍过的头,问壮壮:“这人是谁?”

    “他是你‘男朋友’,叫陶金。”他的声音还是柔柔的。怎么回事?角色是我的啦?这个问题到今天我还没想明白。

    到家,大姐已经睡下。我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蹲在床头。太对不起她了,“姐,导演说明天让我搬到剧组去。”我一脸愧疚。姐睡得迷迷糊糊,“定了就定了,快睡吧。”钻进被窝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姐姐那么漂亮,机会本应该是她的,怎么馅饼砸到我头上来了?”

 

1987年,我和我的偶像大姐

 

1987年,陶金说“人生如梦,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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