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具一格 朴素自然

——李白《宿五松山下荀媪家》品读

中条山客

这是李白游江淮五松山时，借宿在一位贫苦妇女荀媪家，受到殷勤款待，亲眼目睹了农家的辛劳和贫苦，有感而作的。时间大约在安史之乱以后的唐肃宗上元二年，虽然安禄山已经被消灭，而史思明部仍然在继续为乱。此时大唐国势每况愈下，历经战乱的地方民生非常艰难困苦。此诗诉说了劳动的艰难，倾诉了自己的感激和惭愧，流露出真挚的感情。诗中虽没有直接描写荀媪的词句，但她忠厚善良的形象宛然如见。全诗朴素自然，语言清淡，于不事雕琢的平铺直叙中颇见神韵，在以豪迈浪漫飘逸为主的李白诗歌中别具一格，朴实自然。

五松山在安徽铜陵县南，山上有大松，一本五枝，苍虬老干，翠色参天。山名原先不详，李白看到这棵奇特松树，把这座山命名为五松山。此山以风景清幽引人入胜，李白在《与南陵常赞府游五松山》诗中云：“五松何清幽，胜境美沃州。萧飒鸣洞壑，终年风雨秋。响入百泉去，听如三峡流。”大概五松山的胜景迷人，李白流连忘返，不觉天晚，无法赶回县城，只好到山下找个农家借宿。于是荀媪这位纯朴的老农妇有幸接待了这位大诗人。诗人受到主人诚挚的款待，深为感动，这首诗就是写诗人当时的心情。

【原文】

我宿五松下，寂寥无所欢。

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

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

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

【简释】

五松山：在今安徽省铜陵市南的一座山，是李白命其名曰“五松山”。媪（ǎo）：妇人。寂寥：（内心）冷落孤寂。秋作：秋收劳动。田家：农家。秋作：秋天的劳作。苦：劳动的辛苦，心中的悲苦。夜舂寒：夜间舂米寒冷。跪进：古人席地而坐，上半身挺直，坐在足跟上。雕胡：浅水植物“菰”的别名，俗称茭白。秋实叫做菰米。用菰米做饭，香美可口，俗称“雕胡饭”，古人当做美餐。素盘：白色的盘子。一说是素菜盘。惭：惭愧。漂母：在水边漂洗丝絮的妇人。这里以漂母比荀媪。三谢：多次推托。不能餐：惭愧得吃不下。

【今译】

我寄宿在五松山下的农家，心中感到十分苦闷而孤单。农家秋来的劳作更加繁忙，邻家女子不顾秋夜的清寒，整夜都在舂米。房主荀媪给我端来清炒茭白和米饭，皎洁的月光照射在素洁的菜盘上。这诚恳朴实的待客让我非常惭愧，想起了接济韩信的漂母，我一再辞谢而不敢进餐。

2023年12月3日星期天，陕州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