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以经商闻名于世。阅读英国历史学家保罗约翰逊的《犹太人四千年》,我们可以从中了解犹太人如何从传统的农牧民逐渐成为工匠和商人,积累财富成为银行业的先驱。作者通过犹太人四千年迁移的历史大事件描述,说明了犹太人在西方文明形成中的独特地位和作用。
从出埃及反抗法老的残暴统治、建立古以色列国,到被掳掠到古巴比伦,其后又被古罗马征服,犹太人不断迁移和流亡,在不同的国度通过智慧和创新获得生存之道。不崇拜武力和强权,不希望奴役和被奴役,放弃了哪怕是正义的暴力,而将希望建立在“权威政体”之上——确信理性和律法是犹太人拥有的唯一防御工具。这些都是犹太人逐渐选择经商,通过精密的计算获取生存空间的结果。你可以说犹太人冰冷无情,但他们本身就是大屠杀和种族灭绝的受害者,你可以说犹太人狡诈精明,但他们行事却是在契约和法律的框架之内。犹太人的谋略总是有迹可循,而不会无故爆发、不加选择地降落在所有人头上。
长期战乱中的流散,使得犹太人在地中海沿岸和欧洲各国之间游走。在与各地政体合作中,犹太人始终保持自己独立的信仰,坚信自己的理念会得到人们的认同,相信律法和智慧的作用。穿行和生活在不同民族的社群中,犹太人需要和不同的人群进行商品交换。各地不同物产之间一直缺乏有效合理的流通和交换机制。犹太人开始意识到商业和贸易的重要性。走街串巷的犹太小贩和工匠,在完成商品推销之后,开始考虑建立沟通机制,通过促成商品交换、完成更多交易,创造出更多的新产品、新技术。由此,财富也能得到积累和飞跃。
交易可以创造财富,而达成交易的核心是要设立一套互惠互利的交易机制,以往各国君主都是通过军事强权征服他国,从而掠夺产品和财富,但由此造成伤亡、引发长期骚乱,成本和后患巨大。蒙古学者沙·毕拉教授认为成吉思汗是经济全球化的第一人,通过武力打通“打通此疆彼界”“和平自由通商”,但军事征服毕竟难免激起民族仇恨和反抗,成吉思汗的全球化尝试最终以失败收场。而在德国经济学家维尔纳·桑巴特看来,犹太人在无声无息中建立起来的一整套交易机制、信用机制和互惠互利机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率先在欧亚大陆实现了交易和通商,也许正因为如此,最早实现了民族之间的互通有无,在不通过军事征服的同时,能够合作创造出更辉煌的文明。
桑巴特教授在《犹太人与现代资本主义》一书中认为,影响资本主义的新教伦理在犹太教中有更早、更为充分的体现,犹太宗教和犹太伦理促成了资本主义精神;犹太人通过国际贸易、殖民开发、创立信用票据、证券交易、二手交易、自由竞争等“现代”经济机制及经营手段,成为“资本主义的奠基人”,这也被经济学界称为“桑巴特命题”。但在本书中,作者认为,犹太人经商更多是生活压力所致,与新教伦理不同的是,犹太人还是将科学和发明创新作为自己的首选。这也是在小贩和工匠之后,犹太人更多选择成为学者和医生的原因。在中世纪,每个埃及的城镇都有一名犹太人医生,而这一点,显然说明犹太人不是只会放高利贷。
从流散寄居地的“隔都”被驱逐,到二战之前的大屠杀,犹太人的复国梦想日益强烈并最终成为现实。从期待一个权威政体的保护,到建立一个权威政体成为犹太人的主权避难所,犹太人一直是精神文化的探索者,创立了独立的信仰体系,不断传递知识技术和文化。今天的以色列是全球闻名的“创新之都”——科技所带来的GDP贡献超过90%,全国850万人,却出现了6500家科技创新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企业超过欧洲。科技所带来的GDP贡献超过90%,全国850万人,却出现了6500家科技创新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企业超过欧洲。经历了四千年的迁移、建国、流散和复国,犹太人以自己的坚韧和顽强,向全世界证明了自己的独一无二,证明了他们的理想和热情不会消失和转变,他们的创新和创业精神,已经汇入了人类的进步和发展的宏大浪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