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琳：荷塘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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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夏季就会想起故乡星罗棋布、大大小小的荷塘，荷花是故乡夏日一道别样的风景，池塘里铺满了绿色的荷叶，朵朵荷花竞相开放，如凌波仙子般袅袅婷婷、高洁典雅。小时候，经常釆片大荷叶，做成帽子，戴在头上既遮阳又感觉非常凉爽，虽很滑稽，却十分畅快！

荷花是花中君子，亭亭迎风，吐露细细花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幽香四溢中，赏心悦目。时常吸引路人拍照留念，还逗得人忍不住采摘几朵，放鼻间闻闻清香。

莲被誉为花中君子，它的气度比起公认的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毫不逊色。文人墨客大都爱荷赞莲，妙笔生花，或描绘荷清丽可人的容颜，或咏颂莲高洁傲岸的情操。我从小到大，读到的写荷花的诗文很多，记忆犹新、最经典的，我认为要数北宋文学家周敦颐的那篇《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作者以花喻人，通过对莲花形象、品质的描写，歌颂了它高尚的品德，给予了莲花极高的评价，也表现出作者洁身自好的情怀和洒脱的胸襟。

著名文学家朱自清先生通过脍炙人口的《荷塘月色》一文，对荷花超凡脱俗的美作了细致的描绘：“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这一连串生动的比喻形象地表现出莲花的风姿，月色笼罩下的荷塘别有一番风味。

月色朦胧，尽情欣赏荷花迷人的风姿，闻着荷花清淡幽雅的清香，真可谓“月光凉色翠如玉，色醉如玉荷飘香”。朱先生用素描之笔，精心绘制出月下荷塘的清新、柔美境界，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情思飞扬。如果说作者是因为心绪不宁，为了疏散不安情绪才与荷塘邂逅，毋宁说是荷塘月色让作者魂牵梦萦。如今，朱自清先生的石像仍静静地端坐在岸边，守护着那片荷塘。

喜爱荷花并能用生花妙笔写出荷花神韵的文人还有很多，如季羡林先生，他笔下的荷花生机蓬勃，超然脱俗，是张扬生命的强者，是彻悟生命的智者。他的《清塘荷韵》意味隽永、宁静悠远，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堪称写荷双璧。看那荷叶与荷花：“自从几个勇敢的叶片跃出水面以后，许多叶片接踵而至……我无法知道，荷花是怎样在深水淤泥中走动， 反正从露出水面的荷叶来看，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离，才能形成眼前这个局面。”“这些红艳耀目的荷花，高高地凌驾于莲叶之上，迎风弄姿，似乎在睥睨一切。”繁茂的荷叶、娇艳的荷花因其神奇顽强的生命力而尽显风韵，成了作者眼中的一道风景。花叶繁茂之时，作者悠然抒写在荷塘边生活的情趣，“静静地吸吮荷花和荷叶的清香”，看“风乍起，一片莲瓣堕入水中”。动静结合，细致入微，一幅宁静、安详、柔和、清新的画面跃然眼前，细细品读，如尝陈年佳酿，芳香四溢，让人回味无穷。

汪曾祺先生笔下的荷花也是清新脱俗，在《荷花》里写道：我们家每年要种两缸荷花，种荷花的藕不是吃的藕，要瘦得多，节间也长，颜色黄褐，叫做“藕秧子”。在缸底铺一层马粪，厚约半尺，把藕秧子盘在马粪上，倒进多半缸河泥，晒几天，到河泥坼裂，有缝，倒两担水，将平缸沿。过个把星期，就有小荷叶嘴冒出来。过几天荷叶长大了，冒出花骨朵了。荷花开了，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很多很多花蕊。清香清香的。荷花好像说：“我开了。”短短三百多字的篇幅，却描写了荷花的“一生”。荷花因绽放出美丽清香的花朵而极度地欣悦、自豪，饶富情趣。它带给我的不只是高洁纯净的美感，还有那沁人心脾的芬芳，让人读后无比惬意。

老舍先生笔下的荷花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让人一饱口福。先生当年在“四面荷花三面柳”的济南执教齐鲁大学时,写过一篇文章《吃莲花的》，文中写道:友人约游大明湖,说去买点荷花来吃。弄来荷花,友人叫厨子“把荷花用好油炸炸,外边的老瓣不要,炸里边那嫩的。”厨子老田不懂济南的典故,还以为香油炸莲瓣是治烫伤的偏方呢。友人笑了:“治烫伤?吃!美极了!没看见菜挑子上一把一把儿的卖吗?

除了荷花能吃，莲子和藕更是美食，记忆中，故乡荆楚关于莲子和藕的美食种类就有几十种，且名扬海外。是故，早些年，余曾在《中国作家报》发表一首小诗《荷塘吟》：

村头松林旁，清清一口塘；

平平一面镜，蓝天白云淌。

春露尖尖角，蜻蜒立尖上；

夏撑一塘伞，蛙戏绿伞旁。

秋开满塘花，朵朵赛甘棠；

冬来起莲藕，枝枝白又胖。

水清塘荷美，环保开发忙；

绿色好食品，美名天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