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张京宏

时间：2021年6月11日 星期五

整理：董梅

孔主任、各位政协委员代表、大家好：

今天讲座中党外人士听课的三百八十人，占了整个现场听课人数的70%。我准备了两个内容，一个是建国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经济发展史，另一个是统战和国际传播宣传方面的内容。从今天的听课成员的比例情况出发，我们讲后面的这个议题。

我本人一直在经济金融一线工作。今天来你们这途径天津机场，转机的时候，碰到以前熟悉的金融供应链领域的两个董事长，说他们旗下分别有公司出现严重危机，主要是恒大商票的兑付危机引发的系列现金流危机。我和他们说，你们旗下的打着供应链金融旗号的公司，应当是你们二十年前起家的时候，从事灰色产业“倒票”的公司吧，两人不语，默认事实。所谓“倒票”，就是倒卖银行票据和商业票据，从事非法贴现，解决资金流动性问题。这种行业从出生第一天就是灰色的，因为《票据法》第十条从1995年立法和2004年修改都坚持了“贸易真实性”原则，从中国贫穷的经济基础实际出发和中国社会信用体系薄弱的条件考虑，中国的票据法律从来没有承认票据的“无因性”原则。这个灰色产业链全国目前从业人员大概20万人左右，重点日常工作就是寻找企业，看企业手里有没有需要贴现的银行票据和商业票据，然后寻找银行，看银行授信名单和额度情况是否能贴现。在这个过程中，往往会出现票据中介机构先把票据“买”下来，然后再持有一段时间，等贴现价格上涨多少BP之后再到银行贴现。根据我们法律，银行是具有贴现资格的，但中介公司没有这个资格，非法倒票已经构成刑法225条规定的“非法经营罪”，已经触及刑事犯罪。但为了谋生和吃饭，还是有几十万人从事这个行当，所谓的“银行包装户”的开户企业，过去从注册企业到注销企业总共八九个月的这种账户，90%以上是非法倒卖票据的，只是由于取证难，加上这件事对国家金融秩序的破坏程度小，同时能解决企业的现金流，国家实际上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理，除非你太过分，比如前几年的“宝塔票据”案件和安邦保险吴晓辉涉及票据违法的案件。所以在企业现金流紧张的刚需和国家在金融监管执法评估上的成本、收益核算导致的某种程度上的宽松，这个灰色行业从票据法产生的同时就产生了，二十多年了还存在，不过现在银票利差越来越小，有几个BP（一个BP就是万分之一）的利差就相当不错了，商票风险大，但恒大商票是这个灰色市场的香饽饽，一般一张恒大商票，两三千万金额的，两三年前持有的话年利率在22%-27%。去年也就是2020年，恒大商票兑付危机，恒大写信给广东省政府，希望就1300亿债务“债转股”，在政府协调下，苏宁集团等接受了债转股。但时间不长，现在根据持票者的反映，说700多万的阳江恒大商票，2月底到期的，没兑付，宁波恒大3月底到期的，没兑付，南阳恒大4月底到期的还没兑付。目前恒大1.8万亿规模的债务，相当于今年财政部公布的地方政府公共支出预算的近10%，相当于全年GDP的近2%。从2021年2月到6月，看看成交的恒大商票的小票，基本100万的面额换62万到68万。这就是行情。所以我和这个行业的这两个董事长说，十八大以后，你们行业也要收手，用现在民间流行的一句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法制进步和互联网技术发展，会逐渐消灭不规范的灰色地带。要从根本上转型，而不是戴个供应链金融的帽子或“质押”“保理”的帽子干着事实上倒卖票据的违法犯罪行为。这种事情要查很简单，把虚构的事实进行调查就可以，把大宗货物比如乙二醇等的订单、合同和财务往来打款、以及这些企业实际是贸易企业还是倒票企业，进行对比，即可见分晓。前苏联侦察学教材有句话：真相不怕重复，假的总有破绽。随着互联网技术发展，国家经济金融各个行业的灰色地域会越来越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个人和组织未来的道路提前规划，不能走一步是一步。在座的政协代表三百多人中有80%都是企业主或企业家代表，这些发展方向的思考，应当和国家发展大局方向结合起来。

再说回来。2021年6月10日，就是昨天，十三届全国人大29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外国制裁法》，总16条，核心条款是第4条和第5条。这个法律也可以看成是统一战线政策的一个工具，主要针对一些给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不怀好意的政客和组织人员。

如果我们真的从一个高度去看的话，应当承认，建国以来七十多年的发展成果，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共同奋斗的成果，来之不易。过去几十年的发展是飞速的。现在发展到一定阶段，美国不高兴了，现在组织G7会议，说要“民主价值”统一的条件下，去如何如何。美国有大量的专门经费，支持一些职业反华个体和极端组织，对中国进行抹黑传播。中国政府最近这些年经济发展了一些，但还穷，不过可以拿一些钱出来进行舆论宣传对抗这些反华传播力量，于是这些人就把中国政府支持的舆论者叫“五毛党”，因为政府经济实力不强，给不起三块五块，只能给五毛钱。这些反对力量，自己从美国拿经费是美元计算的，美国相关基金会每年向每个特定反华组织资助的美元平均在24万美元到36万美元之间。美元比人民币值钱。所以我们在传播反击方面，仅仅依靠外交部几个人用力地瞪眼睛，是不够的。

美国现在拿新疆香港说事，属于典型的搞事情。二十年前，就是2001年9月11日，我当时作为法院刑庭的工作人员在山东泰安参加高级法院召开的刑事审判工作会议。在从江苏开往山东的火车上，知道了美国“911”的新闻，就是本拉登弄了两个飞机撞向美国双子塔。美国人急了，调查，发现伊拉克资助本拉登，要出兵伊拉克，出兵伊拉克，需要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都同意，中国起初不同意。美国问为什么，中国说，中国从1990年就发现有一股分裂势力在新疆搞事情，从喀什、和田，一直到1992年2月5日在乌鲁木齐52路公交车发生暴力袭击，甚至中国政府发现了在叶城县的分裂组织的训练基地，中国一直提，你们都说，没事。现在本拉登弄两个飞机撞美国的高楼，性质和新疆分裂势力在乌鲁木齐公共交通工具搞爆炸，难道不一样吗？美国人为了出兵伊拉克，就说，一样的，都是恐怖活动。这样中国投票同意美国出兵伊拉克，美国承认新疆分裂势力的暴力活动性质也是恐怖主义。现在美国人把伊拉克搞躺平了，又反过来拿新疆说事，是非曲直，就摆在那里。

2020年12月21日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修订颁布施行。这个《统一战线工作条例》总61条，内容很干脆，第2条就公开挑明中国国内的阶层存在，使用“阶层关系”一次和宗教关系等并列，立法者思路是相当清晰、务实的。该条例第37条规定更是非常冷静客观，条例要求华侨和在外留学人员，不用热爱共产党，也不用热爱社会主义，但要求这些人要爱国，要热爱祖国，对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只需要理解认同。这样的高度划分层次的立法表达，过去是从来没有的。其实就是一种直接的沟通。

在座的不少政协委员，相信你们做企业挣钱后，一般的选择，并没有和总设计师号召的那样去带领群众共同富裕，而是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这是事实，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毕竟你们是非公有经济的产权所有者，你们有权处理自己的合法收益，实现共同富裕是公有制产权的责任和任务。但是你们的妻子和孩子，在澳洲，美国，英国，新西兰，加拿大，是一等公民，还是二等公民，你们自己心知肚明。尽管如此，你们会说，就是比国内各方面都好。这个也没错，人都不是傻子，你们能领导中小企业产生效益，当上政协委员，更不傻，你们的决策自有道理。你们的决策说白了，两个方面考虑，一是起家过程不一定都光彩，担心相关税务问题等被秋后算账，另一个方面你们对这个国家的腐败、官员贪污、法治落后、教育落后从内心深处是认为和发达国家有差距的。就两个方面。你们自己想想。但我想说的是，共产党也在进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有完整的理论体系，在这个思想指引下，共产党壮士断腕，强力反腐，最近政法系统教育整顿，72312名政法干警主动自查交代问题，全国有12576名干警主动向纪委监委投案。立案审查调查涉嫌违纪违法干警27364人，留置1760人。这不是作秀，更不是演戏，这是真正刮骨疗伤，正风反腐。

我前几年在高铁上，曾经碰到过一个学传媒的回国留学生。当时小青年二十八九岁，在国外留学了七年，国外工作不好找，因此计划回国做一个新媒体项目创业。小青年和我聊天，思想相对激进，对国内许多都看不惯。我问小青年，你老家哪里？他说是西部某落后省的落后县城。那个县城职工平均月工资就两千多块。我问他父母的工作，他说母亲是小学教师，父亲是县城下属一个镇的派出所所长。聊天中他说家里在上海嘉定某小区给他买了房。我问他，你父母的工资多少钱？他说加起来每月有七八千块钱。我问你留学七年花了多少钱，上海的房子花了多少钱？小青年似乎明白什么了，就不再那么底气很足目空一切了。我后来跟小青年说，你要是回老家，你可以去看看，你们镇上的洗浴中心、足疗、SPA养生馆、KTV等一定很繁华、甚至有黑恶势力横行。小青年说好，但他不一定明白我说的话里面没说出来的意思。问题是，现在政法整顿的督导组非常清楚这一切和这一切背后的公权力谋私链条。去年我看到中央督导组挂牌督办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重点案件，在电视上播放了，这个小青年的父亲已经做到县城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了，和涉案的其他人员一起作为“保护伞”被批捕了，判了20年。有的举报材料上反映，说一个派出所民警在辖区向管辖下的浴场、SPA养生馆等从事非法交易和卖淫嫖娼的场所老板说，我抽你们10%（比如卖淫嫖娼一次300块，抽30块），这钱我也用不了，我要当上副所长，就得花五万块钱送礼，我也没办法。过去这些东西是不敢讲的，因为我们不承认我们的腐败已经如此严重，我们不承认共产党治理下的中国还有各地的地痞流氓势力和称霸一方欺压百姓的黑恶势力。这就好比我们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到1992年总设计师南巡这14年期间，谁都不敢说中国社会这十几年已经出现的两极分化现状，共产党领导下的改革开放的中国，怎么会有两极分化？理论上不敢承认，就不准说，不让说。具有伟大理论魄力的总设计师一锤定音：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是解放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实现共同富裕。这句话中，“消除两极分化”敢于面对中国社会实际，本身就是最大的实事求是，消除的前提是存在，从那以后，理论研究才敢于面对这个真实存在的具体问题，国外叫基尼系数，国际上0.36是警戒线，基尼系数达到0.5的话贫富差距过大容易产生不稳定，过去许多年中，中国的贫富差距超过0.4了。承认了这个差距，才会有党中央高瞻远瞩的“精准扶贫”，才会有财政拨付中的全局考虑，就是说，承认了现实存在的问题，并去解决，反而就解决了。2020年底，中国消除贫困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尽管扶贫的工作还有很长的路，但这根本上是正视和承认多种所有制结构下收入差距悬殊和贫富差距扩大这一实际问题才从全局战略上制定的方针，是共同富裕的重要组成部分。

包括对你们在座的进行的这个层面的党史讲座的内容，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人是可以听的，文化程度太低的不适合听。分层次宣传过去一直都有。建国初期，开国领袖要求中共中央办公厅影印了3000本《金瓶梅》，发给全国省委书记以上级别的干部阅读。开国领袖说，《金瓶梅》100万字，有2万字的性的描写，不适合全国发行阅读，因为全国当时的识字率和教育文化水平太低，但适合省委书记以上级别干部读，因为《金瓶梅》不是官方写的，是民间写的，这里面反映了明朝的政治、经济、物价、人文等全面情况，更可信。比如书中写的西门庆请应伯爵等兄弟吃饭，跟妻子吴月娘打了招呼，支取了四两银子，叫来兴儿去买了一口猪、一头羊、五六坛金华酒和鸡鸭等香案摆物。折合成今天的物价，这四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四千多块钱。如果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的关于主体的洞察的观点看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为什么西门庆不请兄弟们去大酒店和酒楼？看看《水浒》中，高俅发达后请兄弟们吃饭去的就是酒楼。区别在什么地方呢？再想想今天我们自己，是否能做到像西门庆一样每月花四五千块请兄弟们吃肉喝酒呢？对，刚前排的听众说，要还房贷。西门庆没有贷款压力。西门庆放贷吗？《金瓶梅》中记载李三、黄四想做朝廷香蜡生意，本钱不够，通过西门庆的兄弟应伯爵介绍，向西门庆借款1500两银子，月息5%，相当于年化利息60%。当时明朝官方允许的民间借贷利率为3分，即年化36%。这换成今天的物价，就好比西门庆是县城和农村基金会的实控人，放款150万，月息七万五。问题是两个月后，李三、黄四仅仅归还了本钱1000两和两个月的利息150两，还有500两本钱，到西门庆死都没还。这个总账算下来，就是出借1500两，收回1150两。收支差350两相当于赔本。是不是这个账？

总之，新的统一战线条例其实是一个大进步。在党史学习和国际传播特别是分层次传播中，应当重点向知识群体传播。李总理说中国6亿人月收入不足千元，统计资料进一步说9亿多人月收入不足三千元。对这些最广大的劳动者群体，一方面不需要这样的讲座，另一方面他们很少有空看这些网站文字，都忙着打工谋生。这个庞大的群体，党和政府就做一些实实在在的现实的事去改善他们的处境，就很了不起了，包括免农业税，精准扶贫，新冠疫苗免费打针等等，思想阵地重点还是知识阶层的传播，做好分层传播，对党史传播更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