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中华文化：重新评估科学价值是起点

文/王世保

中西方文化和文明分别代表着人类社会两种不同的发展方向与形态，以科学技术为支撑的西方工业文明走向的是不可逆破坏自然的毁灭之路，而以儒道医为支撑的中华农业文明则是维持人类可持续性生存的人物共生之路。从18世纪开始的西方工业文明历经两百余年的发展，已经为人类提供无以数计的财富，也极大地拓展了人类在地表上活动的自由空间，但是自然环境被破坏所导致的生存危机也越来越严重，以科学技术为支撑的西方工业文明也在遭致越来越多智慧人士的质疑与反思。是继续走向西方工业文明破坏自然秩序的仅能短暂持续发展的道路，选择以科学技术文化为主要特征的共亡之路；还是重回中华文明天人合一的可持续性生存道路，选择以儒道文化为主要特征的共生之路，人类社会在二十一世纪将会面临两种不同文化和文明走向的艰难抉择。正是由于现代人对科学技术有着高度的依赖性，所以人类在未来要对文明的走向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必须重新认识科学技术的本质和评估科学技术的价值。

经过近百年的西化，诞生于欧洲的科学技术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已经影响到所有中国人。如果去向公众询问科学的价值，每个现代中国人都会毫不迟疑地随口答道：科学技术能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便利，能够给我们提供超越以往所有时代积累的财富，能够让我们的国家在全世界变得更加强大等等。透过现代人对科学做出的各种价值的评判，我们可以对其进行高度概括，即科学能够无限地满足人类日益增长的欲求，为人类提供各种随心所欲的器物，拓展人类在自然界中的生存空间。尤其是中国经历两次鸦片战争以及中日甲午战争，现代中国人愈加感觉到科技对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大所具有的价值。科学技术制造出来的手机、电脑，让大多数现代中国人处在虚幻的互联网世界，使得现代人对科技及其衍生物产生高度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让现代人只能看到科学对人类的利益之处。

当多数人只顾关注科学技术给人类带来正面价值的时候，其对人类生存所带来的负面作用与其正面价值保持着同样的增长速度，维持人类快速发展的不可再生能源日益减少，由这些地下能源减少及其推动的自然秩序的破坏正在毁灭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比如化学物质和有机物质对自然环境的污染、全球气候变暖所带来的越来越多的自然灾害等等。各种不利于人类在代表上可持续性生存的迹象表明，人类依靠科学技术对自然秩序产生的不可逆破坏正在制造自身的生存危机。对于这些危机，我们不能只将视野局限在灾害的表象上，而不能深刻反省造成这些表象的深层次文化原因，也就是科学技术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缺陷与局限性，对其只治标不治本。因为这些依靠科学技术而产生的各种生产活动，其结果对人类的利弊最终都是由科学技术的内在的理论特征决定的。科学技术通过对自然秩序的解构与重新建构，一方面能够满足人类的欲求，无限地扩展人类自由活动的界限；一方面给自然秩序带来不可逆的破坏，推动人类走向共亡的境地。

 人类在生活上高度依赖科学技术，就不可避免地无限扩展科学技术在自身活动中的应用范围，比如维护生命健康的医疗领域，人们同样相信科技有着强大的作用力，能够有效、安全地维护人类的健康。但是现实并不能如人所愿，且不说科学技术对自然秩序的破坏和对人类食物链的各个环节上的污染给人类健康带来的危害，就是内在的医学理念所衍生的治疗手段，比如手术放化疗以及各种化学药物等，都会给人类带来严重的医源性和药源性疾病，而这些背离人类利用科技发展医学初衷的结果，其实都是由科学技术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缺陷和弊端所致。就像从2019年底开始爆发的新冠肺炎，西医始终没有研制出相应的特效药物。既然实践表明西医不能更好地维护人类的健康，那么我们还有必要将生命体的健康交付给科学的西医去维护吗？因此，我们不仅要重新评估科学技术持续人类生存的价值，还要重新评估科学技术维护人类健康的价值。

全球化不能是单向的全球西化，还应该有全球的东方化，这就需要现代中国人重新树立中华文化主体意识并对西方化进行批判性地认知，开辟出东方化的全球化之路来。西方化的全球化已经导致人类成为走向共亡的命运共同体，所以现代中国的有识之士们应该考虑全球化向共生的转向问题，终结西化，走向东方化。文化和文明的转型看似空泛无边，做起来也不是无绪可寻，那就是首先要认识推动西方化和全球化的核心力量——现代科技对自然秩序的内向解构力，并基于科学技术的内向解构力给人类带来的利弊重新评估科学对人类生存的价值。如果我们抓不住西方文化的本质，那么去推动人类文化与文明的转向就是空谈。

中华文化复兴的标志是大多数中国人重新树立中华文化主体意识，而要树立中华文化主体意识，就要唤醒现代中国人对中华文化的历史记忆，因为中国人所进行的近百年的西方文化自我殖民，包括科学化的全民教育，就像逐层加厚的泥沙已经将中华文化这块金子深深地埋在了地下。只有唤醒中国人对中华文化的历史记忆，让他们对待自己的文化从无意识地被动批判转向自觉地信仰，并从中华文化主体意识去重新认识和评估科学价值，才能看清中华文化和文明的自身优势，并让世人看到科学技术及其塑造的文明内含的缺陷与弊端，进而引导人类实现文化和文明的东方化转型。从中华文化的主体意识去反思科学、重新评估科学的价值，恰是中华文化复兴的开始，也是中国文化自信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