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灵石县南、霍州市北，有一座山岭，原名曰“高壁岭”，汉以后，人们为了纪念西汉大将军、淮阴侯韩信，将其更名为“韩信岭”，当然，最主要的，岭上有一座庙，一座墓，庙曰“韩信庙”，墓为“韩信墓”。

 

也许你会问：这里为什么会建韩信庙？这是因为，西汉初年，代地的相国陈豨（原为韩信部下）谋反，自立为代王，刘邦帅兵亲征。此前，刘邦曾经要求韩信随征，他以有病为由拒绝，在京亦有疑似响应陈豨的举措， 被手下人密告于吕后，被吕后与萧何设计杀害于长乐宫，夷灭三族。 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冬天，刘邦平叛后返至灵石县高壁岭时，接到吕后派人送来的韩信首级，刘邦“且喜且怜之”（《史记·淮阴侯传》），遂命人葬其首级于岭上。韩信墓原高三丈，直径三丈，立有“淮阴侯墓”墓碑一通。后人改称此地为“韩信岭”。墓前原有韩信庙，墓、庙周遭遍植松柏。

 

2019年春，我从宁夏银川返回晋南，行至霍州，下高速，北行约80公里，来到岭前，祭拜心中那个有点怨、有点悲、有点苦的英雄。墓、庙基本毁掉，松柏多已被砍伐，现在仅剩土冢一座。捧一掬黄土，采几朵野花，深深地鞠三个躬，算是了却了多年的心愿。

 

此时，让我想起那副著名的楹联：“汉庭有冤狱，泜水想英风”；“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上联中的“泜水”指“泜水河”，是华北平原上一条比较大的河流，也就是楚汉争霸、逐鹿中原时韩信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激战赵国、赢取决定性胜利的地方。下联中“生死一知己”指汉相萧何，其月下追韩信成就汉代大业，后韩信被杀也与萧何有关，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生死两妇人”一个指韩信少年时遇漂母舍饭，另一妇人系指吕后，汉立后韩信被其所杀。两联文字高度概括了韩信的一生。

 

荒祠尚枕陉间道，涧水空传哽咽声。我似乎听到远古传来凄凉的吟唱：“长空鸟尽将军死，无复中原入马蹄。身向九泉还属汉，功超诸将合封齐。荒凉古庙惟松柏，咫尺长陵又鹿麋。此日深怜萧相国，竟无一语到金闺。”（唐代元和进士殷尧藩七律《韩信庙》）

 

魂兮，归去！

 

2020年1月29日星期三，庚子年正月初五，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