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33):大理·时间的相对论


 在云南(33):大理·时间的相对论

2019-8-15

我决定离开这嘈杂。

原先的计划是坐索道下山,担心走了半天之后体力不够。现在决定步行下山。一来是感觉体力还充沛,二来是对下山途中的风景还有期待。再说,清碧溪景区的人潮涌动破坏了我的心绪,我需要一段安静的独行来整理和补偿。

问了问路边做清洁的大姐,说有小路到感通寺,得三个小时。又问岔路口岗亭的警察,说沿着门前的石板路可以走到感通寺,要两个小时。我忽然想起,时间是有相对性的,三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其实是清洁工和警察的不同体验。我的体验呢?可能会是两个半小时。而且,在我询问的时候,无论清洁工的三个小时还是警察的两个小时,都包含着“艰苦”的含义。因为相对于坐索道,步行下山肯定是艰苦的。对我来说呢?应该是取决于我即将体验到的一切;如果快乐,则不艰苦;如果不快乐,则是艰苦的。

离开嘈杂的人群,感受到了充分的快乐。还是平平整整的石板路,路面有精心的雕刻。跨过一座铁索桥,晃晃悠悠的,就我一人,就成了享受。刚才在清碧溪也有铁索桥,人又多,还有年轻人恶作剧。很不舒服。还有石拱桥,看起来是特意为增加变化性而设计的。石板路在溪水边延伸。脚边是淙淙的溪流,耳际的哗哗的松涛。一会儿走进密林,一会儿又走到太阳底下。不时看到三三两两像我一样喜欢步行的游人,打声招呼,感觉很亲切。

隔不多远会有亭子,供游人休息。看到了“濯缨亭”。我前几天在苏州沧浪亭,吟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璎;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因为此地的清碧溪是清澈的,所以可“濯缨”。亭傍,一女子摆了个摊子,在卖豌豆凉粉。我其实不饿,而且自己带了干粮。这下山一路见个人不容易,而且也想照顾照顾勤劳人的生意,就买了一碗凉粉。女子说她是山下茶厂村人,担担子到这里得两个多小时。还说,到他们村子的路跟到感通寺的路在下面分岔;他们村子在北边,感通寺在南边。濯缨亭本来很宽敞的,女子完全可以把摊子摆到亭子内,这样会方便一些。女子特意将摊子摆在外面,我想是出于对公共设施的爱护。也有可能是管理机构的要求,但这种地方估计管理者是很少出现的。

就这样走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不再觉得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的步行是艰苦的。如果一直是这样风景优美,心情舒畅,我希望时间可以延续,道路可以延续。至少,不要太快结束。离开濯缨亭不久,碰到三位老头。他们跟我问路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很自豪地跟他们讲我是如何走了七个小时的了。

我原先是打算往感通寺方向走,再去看看寂照庵,顺便吃顿斋饭的。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有了犹豫。再去一次寂照庵,意义不大,关键是我到寂照庵估计得到四点,已经没斋饭吃了。走岔路往茶厂村方向,也许会有不同的风景。于是,改朝茶厂村方向而去。

石板路走不多远,成了石块路。原始森林结束,进入次生林;再走一个来小时,进入采石场,山体露出大片大片的伤疤。再往前,进入住宅小区,叫做苍山小院。这时,可以叫DD了。

此次大理之行,寂照庵是意外的惊喜,而徒步玉带路带来了特别的满足。收获远超预期,可以满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