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明：博物馆里的两个日本人

2018-8-3，昆明

雨燕向小赵推荐去云南省博物馆。这样，在一周之内，我第二次去那里了。

古代云南的历史，最辉煌的要数南诏国与大理国了。就国力而言，南诏国应该比大理国强一些，而且，创立南诏国的彝族的文化也要比创立大理国的白族的文化更发达一些。我前些年在洱海边与白族乡民聊天，他们也承认彝族确实比白族文化先进。彝族不仅有自己的语言，还有自己的文字，这就是明证。不过，因为金庸的小说，人们大多知道大理国而不知道南诏国；因为电影《五朵金花》，人们大多知道白族而不知道彝族。

云南省博物馆介绍的古代云南历史，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南诏国和大理国，其中大理国的展品要更加丰富一些。南诏国和大理国都叫做佛香妙国，说明在历史上这里佛教的兴盛。有一个专门的展厅，展示的是大理国的金佛像。据说崇圣寺三塔在历史上储存了大量的金佛像，但人们一直不知道藏在哪里。1925年发生地震，一座经幢被毁坏，有金佛像露出。之后经过挖掘，又有大量金佛像面世。

在大理国佛像展厅参观时，有两位男子引起我们注意。身着户外考察服饰的两人对每一尊佛像都观察得极为仔细，极为认真。他们给每一座金佛像拍照，正面和反面，侧面和斜面，左上角和右上角，左下角和右下角，每一个角度，反反复复，来来往往。他们的神态是那样的专注，仿佛进入无人之境。我猜他们应该是日本人。凑过去听了听他们交谈，果然是日本人。

我有些感慨。两个日本人，对中国的历史文物如此上心，如此沉迷，不管其居心何在，至少是认真踏实的态度。据说，对中国历史的研究，做得最好是日本人，而中国人对自己历史的研究，则很成问题。我们的研究，很大程度上只是使用中国历史的材料来论证某个既定的理论观点和政策主张，说到底，这并不是真正的历史研究，充其量只能说是历史的政治应用而已。我喜欢读历史书，但不喜欢读这类东西。这类东西太空泛，太乏味，其中除了教条和口号，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我前些年跟梅德平兄参观浠水县“十月人民公社资料陈列馆”。那里保存着很多人民公社期间的材料，这些东西对于我们研究人民公社的历史是很有价值的。当时我想，这些东西要是让日本人得到，可能做出有价值的研究。是不是有些可惜呢？也算是物尽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