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悟俗语（6）：“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错了吗

文/周涧  

    关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民间俗语，在社会上有两种说辞。

    一说“人不为己”的“为”字在汉语拼音中读作二声“wéi”，即“修为”的意思。就是说，人生在世如果不在自我心性上扬正念，抑妄念，规矩做人，就会被天诛杀被地毁灭。

    另一说“人不为己”的“为”字在汉语拼音中读作四声“wèi”，即“表目的”的意思。就是说，人生在世如果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就会生存堪忧。

    吾认为这两种说辞都没有说错。人不修为自己的德行，天地难容。人不为自己谋利，难容天地。其实，自我修德与自我谋利都是人必要生存之道，人不修德与动物无异，人不谋利则难御风雨饥寒。而且人的自我“修为”，也是为了达到自身圆满立世的目的。

    中国古代流传至今的“达则兼济天下”的儒家名言，其中的一个“兼”字就颇有意味，它没有排除“为己”的主张，而是说个人一旦荣达后，在自身圆满的同时兼带为社会更多人谋利。己若不存，何谈为他人？

    然而长期以来，被读作四声“wèi”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俗语，却遭到严厉的道德批判。

    其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人性本能的一句大实话。人类是由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己”组成的，既然是“己”就必须有属于自身的一“己”利益。如果真的“人不为己”，就会导致人不人，家不家，国不国的现象。因为人有一“己”的人权，家有一“己”的物权，国有一“己”的领土、领空、领海主权。如果这些属于自身的一“己”利益受到威胁与侵害，请问你是抗争还是忍让？想必答案谁的内心都清楚明白。

    由此可见，不把自己当人看，不敢坚持争取自身正当利益的人，才真的会“天诛地灭”的。

    事实上，应该受到道德批判的是祸害社会“损人为己”的行为，而并非趋利避害“本能为己”的行为。

    请问，作为生命个体的人，为己求利，为己争取幸福，何错之有？

    客观地讲，只有社会上人人本能为己，同类才有竞争，竞争才有进步，进步才有文明。

    那些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词义不加分析与区别就横加批判的人，实际上是把自己都给批判了。因为批判者本人也不能免俗，他也是世间凡人一个，他也有属于自身的一“己”利益。

    吾认为，“为己兼为众生”是理想信仰，值得崇敬；“本能为己”是生存需要，理应尊重；“损人为己”是邪念恶行，就该惩处。这样客观理性地区别对待“为己”行为，才是正常的社会心态。惟如此，才有正常的社会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