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说“心外无物”。
这句话对于很多不信佛法的人来说,认为纯粹是主观唯心主义。但是,每个人都不可否认心力的强大作用,尤其是那些身处抑郁和焦虑的朋友,更能感觉到心力的强大扭曲作用。许多人恨不得回到从前,即使愿意付出再多的金钱也心甘情愿。
现在我想给大家讲四个关于心力的故事,以及改变认知和价值观之后对人的巨大影响,诚挚邀请您参加我们的“舒心之旅”,提升自己的幸福感。
01 柏林禅寺的故事
2014年春节期间,我第一次去河北赵县柏林禅寺拜访明海大和尚。我为柏林禅寺的庄严庙宇所震撼。当时天下大雪,但是,从山门走到万佛殿,再走回山门,浑身上下一点雪花都没有沾,因为所有的建筑都是连在一起的,长长的走廊把整个建筑贯穿在一起。明海大和尚告诉我说“这是师父的心”。他所说的师父指的是刚刚圆寂的净慧长老,他的师父。而他所说的“这是师父的心”,我当时似懂非懂,不明觉厉。
明海大和尚是北大哲学系的高材生。1990年前后结缘净慧长老,对佛法产生强烈兴趣。1991年前后皈依佛门,随净慧长老来到残垣断壁的柏林禅寺开始“创业”。当时的柏林禅寺只有几间残破的教室,几株孤零零的柏树,一座摇摇欲坠的佛塔。但是,二十年后,柏林禅寺的宏大建筑震撼着每一位信徒或者参观者的内心。这就是心力的伟大作用,一切都是心造的。
佛法认为,那些证悟的人可以用心改变坏境,而芸芸众生只能心随境转。在环境的变化中、在与他人的社会比较中,颠沛流离,没有一个安心之处。
02 北戴河·渔岛景区
第二个用心创造出来的奇迹就是北戴河渔岛景区,它位于中国最美八大海岸之一的黄金海岸中部。它的创始人叫肖秋利,一位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程度的中年汉子。
第一次去渔岛是2008年8月初,渔岛刚刚开业。傍晚时分,从大门处坐着木船,沿着蜿蜒的水道,缓缓地进入。水非常清,可以看见各种鱼虾自由自在地游动。沿途沙雕婀娜多姿,风光宜人。一大片湖泊出现在水道的尽头,夕阳中波光粼粼。弃舟登岸,穿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忽然间眼前一大片鲜花盛开。刚好是雨后,鲜艳欲滴。整个偌大的渔岛只有我们一家人,恍如回到了熟悉的欧洲。穿过花的田野和旁边碧蓝的泳池,大海迎面扑来,非常开阔,很有气势地在涌动。
我们住在海边的小木屋中。每天早晨5点钟,太阳就直接射入房间内,在床上就可以看日出。中午时分我们下海,木丁那是不到两岁,甚至不敢在沙滩上行走,一个劲地喊“爸爸抱抱!”。记忆中,她在海滩上留下几张最美的照片,胖嘟嘟的小脸,风吹起的头发向后飘扬,笑的可灿烂了。星空下,我们一家人和几个朋友坐在海边的木架子下面大快朵颐,畅谈人生,非常惬意。
后来我认识了渔岛的老板肖秋利先生,深入地了解了他的创业经历,很为这为中国草根创业者的智慧所吸引,所以,我专门开发了一个案例《肖秋利创业人生:从渔民之子到渔岛的主人》,入选“中国管理案例共享中心”,在《创业管理》的课程中反复使用。
肖秋利,男,1968年出生,属猴,出身渔民世家。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具体原因不详头疼病复读了三年,最后小学肄业。辍学之后,他就开始做一些小买卖,贩卖冰棍、鱼虾等,对社会有了比较深入的认识,后来进行海产品的长途贩运,去过秦皇岛和唐山等地。十年之后,略有积蓄,开始进入水产养殖领域,养过日本对虾、蛤蜊、河豚等,每次都是引领当地海产养殖的先河,不断创新。后来不满足于靠天吃饭的海产养殖,转而进入更有技术含量的育苗和海产品深加工,不断向产业链上游延伸。2007年开始,他投资渔岛景区的建设,试图把海产养殖、育苗和休闲度假业整合在一起,打造一个生态系统(虽然这绝对是我这个教创业的教授事后提炼的规律,但是,肖秋利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做的)。
2008年渔岛新开业不久,肖秋利就和我感叹,“北戴河的旅游旺季每年只有5-10月,冬天根本就没有人来。如果我们能建造一个巨大的室内温泉娱乐中心,那么就可以实现全年旅游度假常态化”。我当时对这话权当耳旁风。
但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2017年1月初,当我们在渔岛举办第一次面对焦虑和抑郁“舒心之旅”的时候,看着花了将近3亿建造的菲奢尔温泉度假酒店和娱乐中心,我再次佩服心力的强大作用。我深深地为这些草根创业者身上的实践智慧所折服。
每隔一两年我就会来一次渔岛,我发现渔岛变得越来越漂亮,而这一切都是一个人心力的强大作用。冬天时我来过渔岛,看冰冻的大海;夏天时我来过渔岛,看暴雨狂风中怒啸的大海。我曾经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之一就某年大年初五,与爱人一起来渔岛度假村的海边别墅待了三天。在那三天里,整个渔岛景区空无一人。我们一起在海边散步,一起围炉夜话,一起读《西藏生死书》《物理学之“道”》。就是在那三天里,通过阅读和讨论,通过与外部世界的融合,我的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和提升,我深信佛法是究竟智慧。
03五角硬币
我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课堂上反复讲过这个故事,这个亲身经历的故事令我第一次深入地窥视到人性的秘密。
那是1998年1月18日中午11点钟左右,北京地铁2号线积水潭站。那天我去看一个朋友,中午时刻坐上了开往西直门方向的地铁。当时车上人的不多,但是也不少,我刚好没有占到座位,只能孤零零地站在过道。
列车开动不久,我突然发现过道的中央有一枚五角钱的硬币,金光灿灿,惹人注目。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见了它,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去拣它,我想这可能与中国人“爱面子”的缘故有关。如果换个人少的地方,许多人都会弯腰捡起来的,毕竟你我都不是比尔·盖茨。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到了西直门,上来一个捡破烂的小男孩。当时是冬天,他穿着黑棉袄,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上得车来,起初他并没有看见那枚硬币,而是东看看,西瞅瞅,从座位下面拣了一个可口可乐的易拉罐,又拾起了一个庄园汉堡的包装纸,然后,才突然看见了那枚五角硬币。
时至今日,我对当时的情景记得非常清楚,感触良多。那个男孩动作是什么呢?他一下子扑了上去,双膝跪下,拣起了那枚五角硬币,用自己的衣角擦了一下,又放在手心,然后用嘴轻轻吹了一下。再然后呢?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枚相同的五角硬币,并排放在双手中,比较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一个词,“好大呀!”
我当时非常纳闷,他为什么会说“好大呀!”?大家想想看,五角硬币从面积上来讲,甚至比一角硬币要小;而从价值上来讲,当然比一元硬币要小,为什么会说“好大呀!”?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后来,当我翻看心理学文献时,偶然发现有两个美国心理学家在70年代的时候曾经进行过一个关于图形大小知觉的实验,这个实验可以很完满地回答我这个迷惑。实验是这样进行的:两组被试——其中一组是富家子弟,另外一组是贫困少年。研究者用投影机在屏幕上投射出一枚硬币,然后拿走硬币,让两组被试自己手动调节投影机的光圈,以改变屏幕上光斑的大小,一直调节到他们认为自己调出的光斑和自己先前看到的光斑一样大的时候就停下来,然后研究者对两组被试所调的光斑直径进行了统计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最后发现的结果是什么呢?研究表明,贫困少年所调节出来的光斑比富家子弟调节出来的光斑要大,而且它们两组之间的差异达到显著性水平。
该研究结果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心理学概念——知觉(Perception)。在心理学家看来,一个人感知外界的时候,不是对外在世界一丝不变的精确映射,而是受自己的个人经验、教育背景、经济地位、周围环境线索、当前的心理状态等等因素的影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动态的建构过程。
换句话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VR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带着有色眼镜(各种“我执”)来评价这个世界的。很多时候,并不是别人故意刁难你,而是因为他们有不同的背景视域,所以,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你不同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就对他人不必苛求。
04 我们家的大房子
如果说,五角硬币的故事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所观察到的,说明不同背景的在人在对待同一个事情时有不同的看法,那么,下面的故事则是我个人的深刻体验,它说明了一个人在不同时空点上(得抑郁症之前、得抑郁症之中和康复之后)对于同一个事情又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这个非凡的、痛苦的经历彻底撼动了我关于人可以充分了解这个世界究竟真相的基本信念,让我再次对人性获得一次极深刻的洞察。如果说,从研究设计上来说,五角硬币是一个独立样本T检验(统计学术语),那么,下面的故事则是同一个样本T检验,两者结合起来非常能说明问题。2010年11月的时候,我们家在潮白河孔雀城买了一栋别墅。这个地方与北京只有一河之隔,周围的小区环境很好。我梦想有一天能在旁边的潮白河上划皮划艇、在屋顶的天台上架设一架高倍天文望远镜,甚至买一辆侉子(有关二战德国电影中经常出现三轮摩托车)载着我的妻女在周围的村庄里呼啸而过。
但是,相比我爱人和我女儿等,我对这个房子没有太大的热情,因为它毕竟离我工作的北师大太远,只能偶尔在周末和寒暑假过去度假之用。但是,我也认为这样的投资从经济上来说是划算的,是我们可以承受得起的。我爱人很喜欢这个房子,觉得这个大房子圆了她关于家的梦,所以,所有的装修工程都是她亲自参与的,我根本没有干预过,我只是给了她一个预算,最好不超过50万,我只是提供资金保证。
2013年5月房子正式交工,2014年8月房子装修完成,基本上就可以入住了。就在2014年的10月中旬的时候,我突然性地坠入了重度抑郁症的深渊,根本无力自拔。我记得那是10月下旬的一天,我和我爱人、女儿、岳父岳母在一个周末一起去那个大房子,类似开家庭会议,商量如何集中家里的所有资源来拯救我。商量的过程和结果令我很失望,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面临的危机有多么严重,没有一个人有过处理类似危机的经验。
我记得当我离开那个房子的时候,心里无限悲凉。看着阳光洒满女儿的小床,那个小床上铺着温馨的碎花床单,整个屋子显得非常温暖,我留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内心里非常凄凉,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我不知道,走出这个房子之后我是否就会在旁边的高速公路上的滚滚的车流中自杀,或者在旁边的潮白河里跳桥溺水而死?
总之,在后来的半年时间里,我只去过那个房子两三次。每次去了之后,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因为我觉得买这个房子是一个完全错误的选择。离得那么远,根本无法利用;房贷又高,每个月这个大房子的房贷和北师大校园里租的房子的房租加起来有1.3万元之多,经济压力太大了。如果一旦我久病不愈失去了工作,或者更简单点直接自杀,我爱人如何承担这么高的房贷和房租压力?这个房子能卖得出去吗?以什么样的价格能卖得出去?会不会亏?如果不卖,将来能留给我女儿吗?如果女儿在这里住着,有一天她会想起爸爸我吗?如果老婆再婚,这个房子的产权归谁所有?等等。一想起这些,我简直就要崩溃了。这样的念头反反复复地在那半年中一次一次地出现,折磨着我,没有任何结果。
一直到了2015年4月20日我从重度抑郁症的地狱里面出来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4月25号我和老婆女儿再次来到这个大房子,那时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我觉得这房子太漂亮了,购买这个房子的决策太英明了。整个小区的花都在开放,门前小路有50米长,形成一道拱形的绿荫,简直如同在画中行走。树上的小鸟啾啾鸣叫,寂静的环境让人远离尘嚣,忘却烦恼。我甚至立刻觉得这个房子还不够大,房顶上完全可以再加盖一层,再花个六七万搞一个阳光房,可以在上面喝茶日光浴。我甚至想,以我的赚钱能力,我应该把旁边那个有更大的院子的别墅也买下来,在院子里挖一个大大的鱼池,养几条锦鲤,月光下可以抱着锦鲤缓缓地游泳,那该多么浪漫多麽刺激的事情呀。
总之,有了这次重度抑郁症的经历,有了关于我家的别墅的三种不同看法,我深刻地认识到每个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待这个世界,很少有人能认识到世界的究竟真相。既然这样,我就一夜之间变得非常能理解别人的思想了,变得能换位思考了,而换位思考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很可怜,都受制于自己的各种成长经历,只有有限的理性,无法客观完整地认识世界。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故意要和你作对,而是他们看待事情的观点就是和你不同,仅此而已。
走出重度抑郁症的我,心里面突然没有了任何敌人,幸福感和幽默感爆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人际关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对于以前那些我看不惯的人,我都能和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走到街上,看到任何人,我都恨不得冲过去说,“需要帮忙吗?我能帮你做什么?”我觉得,人间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