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不及格率
我要为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及期末考试中太高的不及格率说点什么。
我以往的期末考试一般采取口试的形式，如果我预料到某位学生将会不及格，我会建议他重修，因为在面试中告知对方不及格，对彼此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这种判断建立在平时的观察和了解基础上，一般来说这种判断是准确的。这些年来我的课堂上，只有重修的，没有不及格的。我的感觉——至少是课堂上表面呈现的现象，大家都有浓厚的学习兴趣，学习热情都很高，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都不错，而且通过一个学期的学习大家都得到了提高。可能因为潜意识里有这种认同，我改他们的成绩一般都不低，有时候平均成绩达到80多分。这里面可能是有问题的。表面的现象与实际的情况可能有很大差距。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情况部分说明了这一问题。
因为学校教务部门提出“不及格率”的要求，设计考试的形式、考题的难度就需要考虑提高不及格率。如果一门课没有不及格的，或者优秀成绩太高，可能被视为给学生放水，将会被“约谈”。起初我将这种规定理解为是对教学工作的粗暴干涉，是对教师自主权的轻率掠夺，理解为这是教育管理思想方法的一种严重倒退。说实在话，这些年学校对教学工作出过很多歪招、烂招，有的做法不仅不当，而且弱智。关于给学生什么样的成绩问题，老李的说法我有所认同，他说给学生一个优秀的成绩，对他们将来升学以及找工作是有帮助的。一个成绩单上一堆烂成绩的学生显然不如一个成绩漂亮的学生，对自己的学生力所能及给予帮助，这是教师的本分。再说，好成绩会给学生自信心。老李心地善良。他的计量经济学不少学生听不懂，要是不放点水，不及格率会很吓人。不过，教师的好心可能会助长学生对课程学习的漫不经心，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部分学生对课程学习的不尽心以及对教师工作的不尊重。这在我上个学期安排的期末考试中有所表现。
对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结果，我确实感到很痛心。我想说遗憾，是因为很多同学可能因此没有过好年，有的不及格，有的虽然及格但成绩很不理想。我想为自己辩解，说如果不是学校要求有不及格率，我不会制造出那么多不及格；我还想说只是因为要制造出不及格而我在试题设计的时候又没有很好处理好难度，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惨况。实在是悲惨，两个课堂分别有七个人不及格。实际的情况要比统计数据更悲惨，所有期末成绩在50分以上的都处理成及格，这是学校允许的。如果只看期末考试的话，不及格率会达到将近50%。问题其实比这还要糟糕。我开始阅卷的时候，看到第十份卷子，就紧张起来了，只有一份及格的，才60分，其他大多40多，50多。想起学校相关规定，我不得不对40多分的卷子尽量做些处理，尽量将其提高到50分以上。往后看卷子，真的是越看越觉得悲哀。我前些年看自学考试的卷子，为了保证一定的及格率，通常是不论对错，只要写了字就给分数。我那样做的时候，心理是厌恶的。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个学习小组在大作业中讲的是新制度经济学，该小组成员所做的思考题第一题，也就是对所介绍的流派的核心思想进行评述，也还做得不错。一开始我给了10分中的9分。回头总分的时候震惊了——在第一大题的选择填空中，关于科斯，他居然不知道他的主要著作。有关新制度经济学的选择填空题，他居然全错。一生气，我将他那个思考题的9分扣掉了5分。可扣了这5分，他又不及格，最后又还了他。期末考试的时候，没有一个提前交卷子的，还有同学时间到了还没做完。监考的陈老师说，试卷难度大了点。当时我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真的很难吗？也有的同学可以考出90来分的，而有的同学只考出十几分，而这十几分，有的只是来自卷面上写的几句废话。
试题是不是真的很难？这次考试设计了三个试题：关联选择填空，40小题，40分；概念解析，6小题，30分；论述题，3小题，30分。关键是第一大题，这是客观题。第一大题做对一半的，都及格了。第一大题是考察学生对基础知识掌握情况的，我列举了历史上的40位思想家或经济学家，要求将备选集中相关的著作、思想、原理与之关联起来。这些内容我在上课过程中不断讲到，反复讲到，只要下点功夫，认真听讲，通过平时学习掌握其中的大部分内容是不成问题的。如果不下功夫，不认真参与教学，那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奇怪。不过我还是感到非常非常之奇怪，有的同学居然第一大题得了零分。这些基础知识是必须要掌握的，如果你对经济学说史的这些基础知识都不了解，还说你学过经济学说史，那不仅是个笑话，而且非常不诚实。第二大题是概念解析。我的要求是，对这些经济学说史的特殊概念先做一般性解释，再结合历史加以适当的深化和拓展。这些概念在经济学说史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们在教学过程中强调过，有的还做过专题讨论。如斯密定理、斯密动力等等。这个问题有一定难度，但也正好可以检验学生真实的学习情况和学习能力。很遗憾，能够完全按照我的要求要做的，只有两三个学生。很多只能在50%的程度上达到我的要求。达到50%要求的，差不多给了满分。很大一部分学生，50%的要求也没有达到。第三大题是三个题型中做得最好的。勉强及格的很多同学，是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了好处。原因之一还在于，这个问题有意设计得“虚”一些，便于大家的发挥。除了介绍大作业有关学派的核心思想外，第三大题的其他题目是有关对学科的整体性质或者方法的认识的，这些问题在我一学期的教学中都在强调，反复提及，这可能是大部分学生能够对此有所认识的原因之一。总之，这份试卷的三个内容，主要考察基础知识、专门知识以及相关的知识应用，难度稍微大一些，数量稍微多一些，但是对于下了功夫投入了精力的同学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对于上个学期的严重“歉收”，我是有歉意的。当然，不及格总有不及格的原因，而且教学方面的原因远远不是主要的。但是，可能与纪律强调不足有关，与相互交流不足有关，这是需要承认并吸取教训的地方。今天讲这么一段，也是给大家提个醒。
2016/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