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三日（2）：与你们在一起，真好
2016年10月14日。
年底总会有很多会。我参加学术会议，纯粹就是打酱油。出于学术目的而参会，其实也是缘木求鱼，因为大多数学术会议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学术的。更多的参会者参会是为了积累学术人脉，为今后的发论文、拿课题、评奖项打下基础，而这些于我也是无关的。我的参会，不过是公费旅游，顺便见见老同学和前学生。
本来是打算参加10月28日在北京举办的政治经济学年会的，我最近连续参加了几年这个会议，而今年的会议，莱德还是主席。后来莱德说，届时他不在北京，他有出国安排。我和莱德在今年还没有见过，我们照例每年至少要喝一场的。这样，我们就只能将酒桌搬到南京了。与莱德同行的还有曲姣。在中山大学的老猫也去南京。
会面之后，就在酒店一楼餐厅午饭。这是一家川菜馆，川菜是我们大家都接受的菜式。“晚上张盛还要请客，午餐就不喝了。”我这样说只是在活跃气氛；如此难得的见面，不喝两口真是浪费。哈哈笑过，还是要了半斤当地的白酒。我与三位最近一次见面，都是在武汉。前年我和雨燕在武汉组织了全班同学的聚会，其乐融融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那一次，是第一次见到老猫和曲姣喝酒。其实她们平时都不喝酒的，只是兴致来了，喝酒也能喝出风采来。我们聚会的头天晚上，就见识了老猫的豪气干云。老猫是个洒脱而优雅的女子，学问极好，做人极好，性情极好。那天可能喝到了微醺的程度了，脸微微红着，步态有了一点点飘忽。在一群微醺的男生面前走过的时候，大家的步态也都飘忽了。来自山东的娇小的曲姣虽然像极了依人的小鸟，却是山东人的干练和爽朗。那次我们聚会的告别宴，莱德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兴致起来，此前一直没端杯子的曲筱硬生生喝下两大杯，足有半斤。今天只有半斤，她们就让给我和莱德了。
饭后张盛过来，准备带我们去逛玄武湖。张盛是南京某大学的领导，他们学校正在举办校庆，所以他只有今天一天可以陪我们。张盛是做事极认真的人。莱德总开玩笑说，张盛是我们同学中外表与内在一致性最好的一位。他的意思是，张盛长相端正，做人也很端正。在我的判断里，如果说我们今天还有一个正经八百的共产党员的话，绝对就是张盛了。张盛说他家就住在玄武湖边，他唯一的休闲娱乐就是每天晚饭后到玄武湖边散步。在我的印象里，张盛这样纯粹的共产党员，是任何一点低级趣味都不沾染的。
也许是到了这个年纪，对什么事都不是那么着急了，我们的内心才会变得这样安静。当我们真正关心自己内心的时候，我们才会在意那些与我们在心灵上可以契合的人和事。在玄武湖中的步道上闲适地走着，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话题似乎都能引起共鸣，每一次共鸣都能带来又一轮有趣的讨论。那天的天气其实不是很好，天空一直黑压压的，空气还有些沉闷。但是，在一路的欢声笑语中，我们的灵魂都愉悦得上天了。
不知不觉走了三个来小时，天色渐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张盛将晚宴安排在一家南京很有名的饭店。我们一再推辞，我们同学见面，是不需要讲什么排场的，随便找个地方，只要安静一点，既能吃饭又能说话就可以了。张盛坚持着，说早已经作了安排。后来我才知道，张盛对此次宴请很重视，特意安排了高级厨师，准备了这家饭店最有特色的菜品。似乎张盛的学校与这家饭店属于同一系统，他曾经在这家饭店做过领导。那天晚上，沾张盛的光，我们都被作为领导招待。
菜品陆续上来，我真正开了眼界。都是小盘小蝶小碗，每一道菜量不多，但很精致，很考究，味道也很特别。我对吃不是很讲究，体会不出菜肴的精妙；我一般体会的好吃，其实就是不难下咽而已。不过，这一大桌子菜，确实没有一道不精致，没有一道不美味的。大家吃的心花怒放，喝得酣畅淋漓。我跟莱德开玩笑说，我们刚才还跟张盛客气半天，要是张盛不坚持，我们就没有这顿口福了。我一时感慨，在这样精致的文化的熏陶之下，人怎么能不堕落呢？享受和享受的文化，总是在相互推动，而其结果，可能就是放纵和堕落。不过，这样说来又太绝对。张盛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就没有堕落。他一直保持着修长的身材，素净想形象，既没有吃成胖子，也没有吃出脂肪肝和糖尿病。
十点多才回到酒店。在莱德房间聊了半个小时，他送我出来，又到我房间聊了一个小时。送走莱德，准备睡觉，才想起一直没有照顾老李。我们一起来开会的，我到酒店后就找老同学，将老李扔在一边了。实在不仗义，我自责。于是又去找老李聊了一个小时，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